突然听到焦挺的话后,陈泰一愣神,反应过来后斜眼偷偷望了下身后的二人,小声说道:“此二人正是小人父兄,不知将军怎知?”
别看焦挺五大三粗的,但绝对的是粗中有细,何况是跟着祝彪这些年,学也学会了些逢场作戏的手法。
听着陈泰答言,暗道一声“有门”,什么扬州城外定浦村,什么陈观、陈益,焦挺不过是着几月之前,大军出征江南时,听着自家公子与军师谈起过。
那扬州城的陈家父子,恐惧于方腊的威势,意欲投诚,却哪知韩世忠太过生猛,直接在繁昌将南国水军打了个半残废,而后花荣的义从营又在江南搅风搅雨,如此形势直转之下,陈家父子自然不敢再投诚方腊。
不过这陈观倒是深信世家做法,秉着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的想法,一面老老实实的在扬州待着,一面又将次子送到杭州去。
当时听到此间事情时,焦挺还骂了句无耻,不曾想今日真就碰上了陈泰。
一阵大笑后,焦挺直接指着站岗的几员士卒大喝道:“你二人先带着南军信使去吃些热食,公子还在忙着要事,恐还得多等会了。”
陈泰身后的两名南军士卒早就被吓破了胆,听到可以先下去远离这名狰狞的猛将后,犹如大赦般感激的不断抱拳感谢,可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赶紧跟随着离去。
这时只剩下了陈泰一人后,焦挺露出一抹意味声长的笑容,沉声道:
“关于你父子三人的动向,我家公子早就知晓,包括你老爹想要投效方腊的事情,不过最后陈观终究是聪明了一回,没做出甚出格的行为,否则大军南下时定浦村还在不在便是两说了;事到如今,方腊已是瓮中之鳖,俺希望你也能当个聪明人。”
焦挺此言落罢,陈泰只感觉汗毛倒立,吓得魂飞天外了,慌忙弯腰抱拳,惊恐道:“将军垂怜,小人有机密情报,呈送泰山君,恳请赎罪!”
一瞬间,焦挺咧起嘴来,炯炯有神的瞪着眼前的陈泰,伸手拍了拍陈泰的肩膀,大笑道:“好小子,不枉俺一番唇舌,果真是个聪明人,你跟俺来,俺亲自带你去见公子;若你提供的情报有用,俺保你日后荣华富贵。”
焦挺显得有些激动,本没那么多的想法,就是随口说说,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让这三个南军回去后一阵乱说,或许大嘴巴下能降低南军的士气,可没想到竟然捡到大鱼了。
对面的杨再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带着陈泰进帐的焦挺,心中直感觉焦叔今日这是醍醐灌顶顿悟了,脑瓜子甚时候这么好用了,直将这陈泰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
中军帅帐内,祝彪一袭白衣狐裘,孤身坐在帅帐内,单手捧着一封竹简观看,这时焦挺带着陈泰二人步入帐内。
“公子,方腊信使陈泰有重要军情禀报。”
步入帐内的焦挺直接单膝跪地抱拳大喝道,而祝彪听闻后却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抬起头在陈泰偷偷的斜视下看的真切。
那股不怒自威的透着无穷自信的感觉,哪怕是在方腊身上,陈泰也从未见到过。
祝彪却轻笑一声,看着帐下的焦挺还有身后的方腊信使,豪迈的大笑道:“不知方腊送来的是战书还是降书呢?”
看似玩笑话,可在祝彪身上一瞬间散发的气势,令陈泰一震赶紧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眼前之人。
“公子,这位信使乃是扬州定浦村陈观家的次子,一朝不慎误入敌营,今日是带着要紧情报来投诚的。”
焦挺见陈泰一时间心神恍惚,忙先一步应道,那没有眉毛的大眼拼命的朝着祝彪挤来挤去。
“是吗?”祝彪却似没看到焦挺的神态一般,只淡淡的应了句,眼神注视着眼前的陈泰。
“小将却有重要军情禀报泰山君。”
紧张之下的陈泰口舌更是有点不利索,可祝彪还是耐心微笑的听着眼前之人禀报,但听到贺从龙的事后,心中却是一惊,随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方腊呀方腊,没想到你监察杭州城十余万大军都没有一个差漏,偏偏你身边的御林军将领却有了问题。
随着陈泰禀报完后,一旁的焦挺越听越是兴奋,这可是大功啊,没想到竟然捡了一个这么大的漏。
祝彪听完此时也是微微颔首,心中已了计较,看着眼前激动之人,不由的轻笑道:“好,待某攻破杭州城后,你为首功。”
祝彪的一句肯定话,更是令陈泰激动的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焦挺,陈泰便归于你麾下调遣,再兴年岁小,正好你却还缺个副将!”
“多谢公子。”焦挺听后也是兴奋的不行,因大功而兴奋,同时看着眼前这个谨小慎微的陈泰,此时也觉得顺眼多了。
陈泰听后更是激动不已,别看军职上只升了一点,但一个是日落西山的方腊,一个是如日中天的泰山君,身份的差别有如云泥之别,更何况焦挺还是祝彪的亲卫统领。
但陈泰同样心中清楚,以自己的身份和本事,日后要想再出头,再立下功劳,怕是难如登天。
眼前这位的麾下,可都是一帮子能征善战的大将,便是那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汗,也多的是只能在一营中做个副将,遑论自己这般本事稀松的人。
念及至此,陈泰心中一狠,一抱拳大声道:“泰山君,陈泰愿返回杭州城为内应,等候公子攻破杭州。”
祝彪听后若有深意的看着此人,笑容渐渐消失,此人倒是个心思机敏的。
“你可知其中的凶险,凭借今日你传来的情报,可以为焦挺的副将了,甚至你若想家可回扬州一带任职,某也可与你运作,叫你衣锦还乡!”
祝彪这话说的倒是十分近人情,直叫陈泰也是心下感动,看着身份如此贵重之人竟然还考虑着他的安危,忙抱拳沉声道:“陈泰愿为泰山君效死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祝彪幽幽的看着陈泰一眼,沉思了片刻后轻叹一声,道:“如此也罢,你记得回去杭州城后,切莫声张,只需暗中听从贺从龙便是,记住别留下把柄,方家父子和娄敏中可不是一般人。”wWW.ΧìǔΜЬ.CǒΜ
“小将多谢泰山君关爱。”
激动下的陈泰在焦挺的带领下出去了,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后,陈泰同其余两名南军,再一次步入了帅帐内。
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般,陈泰表现出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态,恭敬的将书信递上去后,便等候着。
而祝彪轻飘飘的看了书信后,却是环视帐内诸将轻笑道:“诸位,方腊竟然言寒冬将至,问候我大军忍冻挨饿,不知还有多少将士能再战!”
哈哈~
顿时帐内诸将一阵哄堂大笑,这只不过是表面,其实这段时间来军中还真有了病痛,寒冷的天气下,普通士卒生病水土不服真不少。
但没有愿意当着敌人的面露出了,一个个骄傲的大笑着,而祝彪更是藐视的拎着手中的书信,直接对着南军信使冷笑道:
“回去转告你家方腊,就说井底之蛙何以言天,某麾下二十万大军气势如虹,已迫不及待想要在杭州城内过冬了。”
哈哈~
“传令三军,明日全面攻城!三日内某要在方腊的皇宫犒赏三军!”
“喏!”
南军信使陈泰同二人一个个吓的瑟瑟发抖,最后大军并未为难他们,直接送他们出营,三人犹如大赦般仓皇的逃回了杭州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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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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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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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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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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