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夜间,许贯忠率军突破独松岭,南国尚书王寅在撤回杭州的半途被花荣与庞万春所部被生擒,至此,杭州城西面已被清空。
突破了独松岭的许贯忠,并没有直接前去临安城与杜壆汇合,而是直接以骑兵为先锋,向着杭州杀了过去!
战局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祝彪的目的已经显露,突破独松关的许贯忠,将会和沿着钱塘江直下的祝彪,形成左右夹击的局势,全面进攻杭州。
“马灵兄弟,劳烦你再辛苦一趟,告诉韩世忠,某不想比许贯忠那厮后到杭州城。”
听得祝彪言语,马灵会心一笑,拱手退出船舱;如今自家公子与许军师打赌一事,军中的将士都知晓了,无论是陆面进攻的许贯忠所部,还是跟着祝彪走水路的兵马,都不愿被对方比下去了。
......
一轮明月悬挂在天上,月色清辉洒满江面,波光粼粼。
小砾山下,风雪正急。
张横整个人都快融入雪与雾当中,一动也不动。
小砾山地理位置重要,乃是富春江、钱塘江、浦阳江三件汇合之处,也是刘梦龙水师重点防守的地方,小砾山以下江道折向西北,钱塘江面便是豁然开阔。
在小砾山东西两岸,各有一个小营寨,隐约可以看见营寨中飘扬的旗帜;在小砾山的后方的渔浦镇,更有着南国密密麻麻的战船横列,乃是刘梦龙水师所在。
现在最让张横担忧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营寨中到底有多少敌人。
刘梦龙的水师在三四天前就已经封锁了小砾山,为了不打草惊蛇,绣衣使的密探也不敢前去,所以最后导致张横此时对小砾山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趴在雪堆中看过去,张横才意识到,自己加入独龙冈的第一战,便是一场硬仗。
敌人在这里的布置还是很有讲究的,东西两岸的两个营寨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足够确保当一方营寨遇袭的时候,另外一边的营寨可以得到警醒。
不过好在此番突袭小砾山的,不止张横一人。
“将军,估计这营寨里的两三百敌人。”一名斥候小步快跑,脸上带着冰霜,远远看过去,整个人已经和茫茫天地融为一体。
张横微微皱眉,两三百人若是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怕的,可是现在这两三百人一旦呼喊起来,甚至于走脱,那定会引来渔浦镇刘梦龙的水师,突袭的效果便失去了。
这仗,打还是不打?
“张横哥哥,咱们不能再等着了,这雪可是越来越大,再等的话,弟兄们恐怕就要冻僵过去了。”童猛艰难的从后面爬上来,他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敌人,已经跃跃欲试。
张横抓起来一把雪塞进自己嘴里,轻轻呼了一口气,一马当先跃出藏身的雪堆,低声喝道:
“动手!”
他身边早就等候多时的将士同时从雪地中跃出,手中的刀剑发射着刺眼的雪光。
最前面的一名南国士卒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张横手中的刀已经划过了他的咽喉。
鲜血如箭,喷涌而出,斑斑点点洒在洁白的雪上,而张横一脚踹开这敌人,径直扑向下一个人。
“杀!”
童猛紧随其后,后面的将士们爆发出呼喊,他们在这小砾山的营寨外面已经埋伏了太长时间,现在终于找到了释放的机会。
一千多人疯狂的向前冲锋、奔跑,很快就冲破了最前方的阻拦,而营寨那边的南国士卒也在惊慌的呼喊,不过转瞬就席卷过来的人潮让他们不知所措。
“弟兄们,杀进去!”张横大声吼道,敌人乱了阵脚的时候是他唯一能够把握的机会。
营寨中负责守寨的金节似乎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一挥手招呼麾下顶上去。
这些南国士卒一来也不知道自己不抵抗的话是死是活,二来在被张横冲撞的人仰马翻时候也想不出来别的办法,几乎是下意识的听从金节的命令。
疯狂向前奔跑的人潮狠狠的撞在了几面盾牌仓促组成的防线上,而这防线转瞬就崩溃。
“挡住他们,抽调十几个人堵住门!”金节此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目光所及的对岸,同样是喊杀震天,负责另一处营寨的张顺,与张横几乎同时发动了突袭。
是以此时的金节心中务必清楚,此时整个小砾山,他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些兵马。
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一边派人通知渔浦镇的刘梦龙,一边堵截那些想要靠近营寨大门的人。
若是营寨的大门都被打开了,这营寨也就不用守了。
“杀!”
童猛一脚踹翻一名慌不择路的北周弓弩手,振臂大呼,无数的人从他身边掠过,在敌人混乱的阵列之中厮杀、怒吼。
金节呆呆的站在那里,手脚冰凉,看着敌军轻而易举的在脆弱的防线上撕开口子,看着他们涌向不远处的门口,也看着大门被轻松的打开······
“快撤,退守山后!”金节猛地从点将台上跳下来,一刀劈开一名想要阻拦他的独龙冈士卒,大步后退。
虽然隔着一层层的人马,张横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家伙,也顾不上其余人,提刀便追。
如今的张横并不是鲁莽争先的人,但是在营寨外面付出的惨重伤亡,已经深深地刺激了他。
更何况这还是张横上冈以来的第一战,泥人还有三分火气,现在张横就恨不得将金节直接拽住,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跟上,跟上!”童猛也发现了张横的动作,急忙带着手下紧紧追着张横,往南国营寨的纵深冲击。
张横来得很快,面对这些没有多少战斗技巧和经验的南国士卒,他对付起来还是很轻松的,更何况他身边童猛和前突的己方将士,足够帮他屏障左右。
“杀!”张横爆发出一声吼叫,刀高高地举起,对着金节直直的落下!
毫无花俏,来势汹汹。
刀风撕裂空气,形成乱流,呼啸的风打在金节的脸颊上,有如刀割。
金节的动作还算快,堪堪躲过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不过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张横已经欺身到眼前!
金节的瞳孔骤然收缩,而张横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膛上,洞开的胸膛在这蓄力的拳头面前仿佛直接凹了下去。
张横丝毫不在意自己因为打在甲胄上而流血的拳头,径直将刀横向一挥!
“将军,某愿降!”生死存亡之际,金节猛地求饶道。xiumb.com
这个身在江南心在宋,水浒原文中,宋江征讨江南时方腊麾下唯一背叛之人,此时亦是做出了与前世同样的选择。
但地点不对,时间不对,方式不对,最重要的张横不是宋江!
刀划破脆弱的小腹,金节瞪大了眼睛,张横并不给他最后挣扎的机会,一脚踹在他的膝弯上,让金节捂着肚子跪下,而张横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砍掉了他的脑袋。
“直娘贼,要投降你不早说!”
金节首级滚落在雪地中,眼睛瞪大,不知道是因为怨恨还是恐惧。
而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片刻之后,传来兵器掉落的声音,一名南国士卒丢掉了兵刃,跪倒在满是鲜血的雪地上,很快整个营寨中再无抵抗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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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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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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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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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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