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撑着桌子,低声说道:“如此按照蔡相的意思,应该同意祝彪的这个要求了。”
蔡京当即郑重的一拱手:官家,老臣以为是。”
顿了一下,蔡京紧接着说道:“朝廷只要对祝将军示以诚心,在朝野上下的舆论注视下,其也不敢翻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官家只是关心祝将军要求率领兵马入京的事情,却还忽略了一点。”
“哦?”赵佶脸上的愁色消散几分,好奇地问道,丝毫没有在意蔡京对祝彪的称呼已经缓和了不少。
蔡京微微一笑:“祝将军只是说了想要入汴梁夸功,但是却并没有说要携带多少兵马,可以说在这个上面和朝廷还是有可商量余地的,祝将军想要的或许只是自保的兵力,既然如此,双方都没有恶意的话,官家何尝不可以给他这个机会?”
赵佶怔了一下,直直的看向蔡京,而这一次蔡京没有犹豫和退缩,直接迎上赵佶审视的目光,郑重的点了点头。
赵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一切都已经在不言中。
一直以来,赵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猜忌与平衡,现在让他同意这个条件,不啻于承认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对于赵佶来说这也是很难接受的。
想要让如此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承认自己错了,特别这个人还是皇帝,岂是那么容易。
可是赵佶也清楚这是不得不做,赵佶只觉得有些无力,对于祝彪,打压已经不是最好的办法,事实证明现在的祝彪已经完全有另立山门的本事,而这样反过来的拉拢,不知道是让大宋有一个强大的盟友,还是又有了比契丹人还要难对付的威胁?
下定决心,赵佶闭上眼睛,沉声说道:“如蔡相所言,祝彪入京别有二心的可能非常小,那朕同意又何妨,准奏!”
至少这样做应该不会让事情继续像现在这般继续向着更加不利的方向发展吧
而蔡京又何尝不是轻轻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他自己的心中也没有多少底,听到赵佶这两个字落在地上,心中的这一块大石头才算跟着落地。
郑重的一拱手,蔡京声音洪亮:“老臣遵旨!”
他的心中则默默地念一声:祝彪啊祝彪,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老夫此番也算是跟你一条道走到底了,望你记得当初所言。
......
汗水顺着祝彪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落在他的衣甲上,又转瞬顺着衣甲砸落在祝彪脚下的木板上,留下一块水渍。
而祝彪并不为所动,依旧拄着佩剑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不远处校场上无数来来往往的身影。
在这里看着袁朗、酆泰、马氏兄弟整合队伍与训练,已经成为祝彪近几日最经常做的事情。
原有的兵马已经按部就班的自庐州城而出,在卢俊义、杜壆的统帅下,兵分两路过江而去,届时汇通韩世忠麾下的水军,三路人马直逼宣州。
如今尚且还留在庐州城的,只剩下武松、縻貹、秦明、杨志麾下的马步军四营兵马,以及酆泰、袁朗、马氏兄弟、奚胜统领的原本淮西归降的兵马。
京西、淮西之地收拢王庆麾下的兵马共计七万余,其中去芜存菁,加之早先被王庆拉壮丁的士卒,还留下五万人;其中三万补充到独龙冈兵马此番京西、淮西士卒损失的各营去,剩下的两万分为四营,分别由酆泰、袁朗、马氏兄弟、奚胜为正将统领。
祝彪也并没有插手士卒的基本训练,这些是由袁朗亲自负责的,对于这个稳重的中年汉子,祝彪还是很放心的,至少进度还不错,没有出现什么差错,这已经很让祝彪满意了。
而祝彪每天做的就是在这点将台上看着,中午和训练的满头大汗的将士们一起吃过饭之后方才回去。Χiυmъ.cοΜ
几乎每一个将士都可以看到这个站在点将台上的年轻身影、几乎绝大多数将士都曾经和祝彪交谈或者说笑。
或许社会阶层不同所产生的差距感本来就很难弥补,但是至少这些淳朴的将士们很喜欢和这个训练的时候严肃认真,而休息的时候又平易近人的公子接触,更重要的是祝彪那几乎已经被神化的战绩,更是让这种接触建立在对祝彪的尊重甚至是崇拜之上。
短促的号声在点将台下响起,校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号令声,一队队士卒在校尉的指挥下开始列队,一桶桶甘甜的井水已经打好了在校场旁边摆好,而随着校尉们一声令下,整齐的队伍一下子散开,一个个棒壮小伙子们冲向水桶。
“公子以为如此训练还可行么?”袁朗走到祝彪身前开口道。
祝彪微微颔首,现在只是基础训练,并没有什么需要祝彪指点的;而袁朗久经战阵,显然也不会闲得无聊跑过来只是询问祝彪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他径直说道:“公子,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增加一些项目了?”
祝彪眉毛一挑,而袁朗也没有打算卖关子:“末将与酆泰、马家兄弟、奚胜兄弟商量之后觉得,咱们手下这些士卒虽也是身强体壮,但和公子麾下精兵相比,还相差甚远,如果能够让他们和精兵操练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比如縻貹兄弟的陷阵营,还有武二哥麾下的兵马,都是不错的选择。”
袁朗想做的实际上就是军演,所谓的操练和军演并不是近现代方才有的概念,古人同样意识到这种能够让中央和地方军队相互交流、比拼的方式对于军队、尤其是和平年代军队的建设和发展非常有帮助,毕竟所谓的和平年代也不代表着没有一点儿战火,尤其是在华夏古代,边乱和叛乱可以说此起彼伏,从未消停过。
但是古人的操练一般都是流于形式,以列队和校阅为主,更多的是想要向藩国和外国的使者展现朝廷军队的强大,以耀武扬威为主要目的。
甚至到了如今的大宋朝,禁军的操练和校阅更像是给皇帝和百官看的杂耍,以各种花里胡哨的表演为主,早就不是一支军队应该做的事情,如此行为不禁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祝彪从袁朗的话中察觉到,显然对方想要的并不仅仅是这样的操练。
袁朗也好,酆泰、马家兄弟、奚胜也罢,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看表演花架子。
而祝彪也需要的都是一支能够拉出去就能够直接打仗的队伍,是一支能够有独龙冈原来的麾下那样哪怕是以少敌多、哪怕是完全处于劣势照样可以挽着袖子向上冲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不仅仅需要有强大的精神信仰,祝彪过去的战绩已经足够让他们对于自己面临任何的险境和困难都能战胜有信心。
但是军队还应该有足够的实力,这样才会让他们在面对远比他们兵力雄厚的敌人,或者战况不利的条件时候,不仅仅是有冲上去的勇气,还有将对方直接击溃的能力。
狭路相逢勇者胜,祝彪要带着他的军队做那一个先亮剑并且最终将对方击败的人,毕竟至少从现在来看,手上的军队才是他赖以仰仗的根本,才是他手中能拿出来的最锋利的剑。
想到这里,祝彪点了点头,正色道:“縻貹、武松的步兵与你和酆泰的兵马演练,杨志与秦明的骑兵与马氏兄弟、奚胜演练;你们的时间并不多,韩世忠的先锋大军拿下南陵县后,某便要动身,届时我要看到不一样的四营兵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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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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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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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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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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