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说此言,一旁的李懹接过话道:“他自然是明白的,即使他不明白,卞祥哥哥也应当是明白的。”
“不错,有长进。”一旁的萧嘉穗听得李懹言语,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为李懹的师傅,对于李懹在河东之战中的成长,萧嘉穗是看在眼里,特别是从杜壆口中得知,李懹在最后的汾阳巷战中的表现,更是让萧嘉穗老怀安慰。
如今李懹虽然未单拎出去独领一营,也未授予甚官职,但一个军机参赞的身份,便足以说明祝彪对其的看重。
如今独龙冈掌军机的不过七人,除却四位军师,便只剩下乔道清、公孙胜、李懹三人,而乔道清与公孙胜俱是道门高徒,入红尘历练本心,求的是超脱,并不过于看重权力与名利。
想那原本轨迹中,乔道清出场便是田虎伪晋国的军师左相,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前期却是锋芒毕露,无论是跟随田虎,还是后来随着宋江,都立下汗马功劳,只在好友孙安战死后,便没了心气儿,最后却是飘然而去,回到二仙山与水浒第一高人罗真人潜心修道。
而如今跟随着祝彪这些年,乔道清却是早早的“遇德魔降”,心境越发纯粹起来。
无论是在抱犊山和杜壆搭伙,还是如今回到独龙岗,都是不争不抢,只挂着一个军机参赞的名头,超然物外。
至于公孙胜,其所淡泊名利的程度,更胜于自家这位师叔;纵观水浒全文,公孙胜急功近利的时候,只在开篇于江湖上广邀英雄劫取生辰纲。
而后来的种种迹象皆是表明,公孙胜的每一次闪亮登场,其中多多少少都有着罗真人的身影在其中。
无论是芒砀山收服的徒弟樊瑞,还是河东招降的乔道清、马灵,最后都去了二仙山修道。
纵是在梁山上高居第四把交椅,公孙胜亦是在中途选择回到二仙山;平定淮西后,宋江班师回朝,驻扎在东京城外陈桥驿,公孙胜想起罗真人“遇汴而还”之语,便向宋江辞行,返回蓟州二仙山,“从师学道,侍养老母,以终天年”
抛开这两位道家高徒,如此算来,李懹便算是如今祝彪麾下,除了祝彪本身与四位军师以外,唯一可掌机密军机的人物了,况且还是如此年轻,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家公子日后将会重用。
李懹倒也没半点自傲,忙朝着桌前几人拱手:“公子与师傅、几位叔伯面前,李懹哪敢自傲,都是师傅与几位叔伯教得好。”m.χIùmЬ.CǒM
似乎是为了回应李懹的看法,不远处的卞祥与钮文忠低声细语几句,便见得钮文忠从角落中站起身来,跟着卞祥朝着这边走来。
祝彪与桌前几人见此一幕,皆是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公子,俺卞祥这辈子没求过人,当初在昭德城外您放了钮文忠一马,这个情俺……”
未等卞祥说完,祝彪抬手一按,打断了卞祥的言语,转头望着一旁的钮文忠,开口道:“当初在昭德城外,某放过钮将军,并非行为卞祥兄弟,只是觉得将军不该那般死去,至于这人情,后来将军在汾阳城做的事情,也算是还清了。”
“还不清,公子之恩不在活钮文忠之区区贱命,而是叫某明白了百姓疾苦,袍泽兄弟之情。”钮文忠站出身来,朝着祝彪拱手道:
“只这份人情不关卞祥兄弟的事情,钮文忠自当结草衔环以报。”
见说此言,祝彪莞尔一笑,继而开口道:“无论是昭德城外之事,还是如今叫你做单州兵马都统制,你都不欠我,若你是无用之人,某也不会与你说这些!只当钮将军真要报答,如今却有一事,需要你去处理,而且是非你不可。”
钮文忠闻言一愣,抬头疑惑的看向祝彪,独龙冈上文有四位军师,武有杜壆、卢俊义等人,便是后勤诸事,也有柴进、李应、扈成等人处理,却不知何事却是非自己不可。
只钮文忠却并有半分迟疑,当下朝着祝彪拱手道:“公子吩咐,钮文忠自当照办。”
祝彪缓缓的站起身来,端起酒碗,与钮文忠碰了一碗,踱步到其身前,俯下头低声道:“听说将军前些时日托人在郓城县买了处院子,前日住进去了一家三口......不,是一家四口,那男人看着倒是老实,孩子也算懂事,至于那怀有身孕的女子,我不喜欢,处理了吧。”
此言落罢,钮文忠浑身一震,瞳孔收缩成一团,心中翻江倒海;以前只听说祝彪麾下有一个极其厉害的情报组织,今日才算是见识了,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前日发生的事情,今日祝彪便知晓了。
祝彪口中的一家四口,钮文忠当然知道是谁,乃是田虎当初保下来怀孕的范美人与田实,以及逃出汾阳的田虎心腹薛时。
三人在钮文忠的掩护下,逃出了河东,最后在郓城县落脚,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这一切都在朱贵的眼皮子地下进行的。
朱贵在郓城县这一年以来,虽说有雷横与李云两头猛虎在,郓城县街面上少见泼皮流氓,街面上打听消息的路子短了一条,但朱贵却有自己的办法。
以唐牛儿为首的郓城县过往闲散人员,被朱贵组织起来,分作三组,一组扮做小贩,走街串巷、下乡入庄,探听郓城县周边各处消息;再一组便如唐牛儿过往的糟腌生意一半,在街面上摆个摊子,也不图赚多少钱,只专心打探城内消息;最后一组便在郓城县城门口做劳力,探查每日进出城的可疑人员。
这三组人员每一日都会到朱贵的酒楼汇报情况,是以当薛时带着范美人、田实道郓城县时,朱贵便知道了。
朱贵本是个心思活络之人,知晓这三人身份敏感,便立刻飞鹰传书回独龙冈,如此叫祝彪昨夜便知晓了。
田实如今不过一半大孩子,性格怯懦,祝彪倒是不至于跟其过不去;薛时这人文不成武不就,祝彪也未看在眼里。
只范美人这个人,却是不能留。
其一,这女子形似苏妲己,虽未到苏妲己那般祸国殃民的程度,但那一张狐媚脸,将来难免招来麻烦;其二,其如今身怀六甲,无论是不是田虎的种,祝彪都不可能留。
这无关于怕不怕田虎后人报复的问题,祝彪只是习惯将任何危险的苗头,尽早的扼杀在摇篮里。
钮文忠艰难的抬起头,沉声道:“末将明白,立刻便去处理。”
见祝彪点头,钮文忠也没了喝酒的兴致,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的议事厅,那步子显得有些沉重。
虽然范美人一脸狐媚像,虽然那日在汾阳城头看出了大哥对其的厌恶,虽然自己对这女人从未有甚好感,但毕竟是自己的嫂嫂,大哥怀有身孕的遗孀啊。
“钮将军,石秀有礼了。”
钮文忠听得有人喊自己名字,转身看时,却见得一身高七尺,剑眉星目的青年站在自己面前。
石秀!钮文忠在白日里的名单上听到过这个名字,绣衣使白虎使,如今郓城县正是其管辖的情报范围内。
“不知石秀兄弟叫住钮文忠,可是有事?”钮文忠拱了拱手,心中略微警惕道。
石秀莞尔一笑,只缓缓上前两步,走到钮文忠身前,在其耳边低语了一句,便笑着转身回到议事厅。
只在瞬间,钮文忠浑身一颤,眼中闪现这浓烈的杀机,眉生杀气,眼露凶光,紧紧的攥住双拳,沉声喝骂一句:
“贱人!该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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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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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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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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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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