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权休走!”
单廷珪头戴一顶四方铁帽,披一副乌油铠甲,一张弓,一壶箭,胯下深乌马,横着一条黑杆枪,率领着身后一千玄甲骑兵衔尾掩杀而来。
冷厉的双眸,手中的黑杆枪挥舞下根本没有丝毫留情之说,一千玄甲骑兵践踏在混乱的叛军中。
“贼子欺人太胜!”
逃了一夜的范权此时心中万般愤恨,原以为言语挤兑之后,自己领着的是轻松立功的事情,却不想那杜壆早有准备。
此时叫黄信追杀了一路,眼见着逃出生天,却不妨又杀出一支骑兵。
眼看着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范权也是怒了,可身后慌乱的兵马已经不成军了,无奈之下的他只能愤恨的怒吼道:“兄弟们快,咱们绕道冲入汾阳城,进了城就安全了。”
然而一切岂能如范权所愿,自从单廷珪到了独龙岗,虽然作为杜壆的副将,但却始终统领着玄甲骑兵在独龙岗训练;杜壆立功无数,但单廷珪却是寸功未立,是以此时此刻,也是立功心切。
单廷珪勒紧马缰,胯下战马猛然加速,瞬间已经冲到了前方叛军残军之中,只见单廷珪一声长啸,手中黑杆枪如狂风暴雨般疯狂挥舞起来。
此时的残军已成惊弓之鸟,一时间血雨飞溅,数百残军中荡起了一片血雨,惊恐的哀嚎声遍地四起。
“快快快!拦住此人!”反应过来的范权一脸震惊的惊恐嘶吼着,颤抖着双眸透着一股惊惧,这从未上过战场的乡野村夫,在此刻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然后此时的叛军哪里会再理会范权这般一个毫无用武之地的“伪丞相”言语,惊惧的连连纵马,恨不得胯下战马生出八条腿。
可单廷珪实在太快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反应,已经逼近了伪晋叛军的身后。
锋芒毕露的黑杆枪带起一阵腥风血雨,一脸嗜血模样的单廷珪直接咆哮着冲入数百伪晋残军混乱的阵营中。xǐυmь.℃òm
数百残军根本未对单廷珪造成丝毫的影响,不说没有一合之敌,便是连像样的抵抗都未曾出现。
慌乱的哀嚎声响侧原野,数百残军混乱不堪互相踩踏,阵阵残肢断臂扬起,血肉模糊的躯体横在地上,单廷珪猛然一声暴喝传遍了天地。
“杀!”
就在这时,一转眼冲破数百残军的单廷珪浑身血淋淋的模样,更是吓人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勾魂使者。
仓皇间回眸一瞥的范权,眼见着单廷珪那副令人胆寒的模样后,更是瞳孔猛然一缩。
“拦住他!拦住他!”
然后单廷珪却是更快,血水顺着战马的毛发流淌,闪烁着一阵猩红色荧光,令单廷珪仿佛是地狱走出来的浴血修罗般。
数百伪晋残军仓皇逃窜,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全然顾不上昔日的丞相。
范权一脸的惊恐模样,回眸一望,身边两侧,原本对自己尊敬有加的麾下骑兵,此时竟然早已撇开自己仓皇逃窜。
范权瞳孔猛然一缩,顿时之间汗毛炸立,背脊发凉,一脸的惊惧,此时哪还有一丝底气一战,慌乱之色爬满面庞。
范权哪里能不知道,对方百分之百是冲着自己来的,在数百残军中,够的上分量的战功,只有自己脑袋上的这颗人头。
伪晋覆灭就在眼前,范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驾着战马根本不管同胞战友之情,踩踏着前方挡路的士卒,想要依靠人海来阻拦住单廷珪,给自己逃生的机会。
单廷珪看着前方混乱的叛军后,眼眸流露出一股赤裸裸的嗜血欲望,胯下的战马没有丝毫停歇,反而更快一分,直接轰隆隆的朝着混乱的一个口子冲入。
黑杆枪不断挥舞带起片片血雨残肢,哀嚎声充斥在耳旁,而单廷珪的视线之中,只有前方那个仓皇逃窜的狼狈身影。
范权一脸惊恐的回眸一望,顿时吓的冷汗直流,拥挤的人影阻挡了他逃跑的路线,一时间慌乱之下,范权心中一横,直接扬起手中朴刀,砍杀起己方的士卒。
惨叫、不甘的哀嚎声不断响起,那一双双临死前双眼,皆是不敢置信看着那陷入癫狂,狼狈逃窜的身影。
此时的范权在乱军之中,早已吓破了胆,仿佛无头苍蝇一般,东冲西撞,但却怎么也逃不掉。
而范权本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杀人也是毫无章法,一番乱砍之下,两侧的士卒惊慌的朝着两侧逃窜,一时间竟然给单廷珪让出了一条血淋淋宽阔的道路。
战马踏在地面上响起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中,此时的范权双眸中尽是慌乱之色,心中无穷悔恨,若当初学着那邬梨,未附从田虎,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下场。
然而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纵是怪也怪不到田虎,从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田虎开始,范权便没了回头路;田虎晚饭,范权为了国丈与丞相之位,也是最坚定的支持者。
短短一瞬间,轰隆一声巨响,随着三四具残骸血淋淋的尸体抛飞在天空中,范权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脖领发凉。
范权终究还是被单廷珪追赶上,那血淋淋的黑杆枪直接将伪晋丞相刺落下马,随着枪头猛的横扫,势大力沉之下,范权此时已经是一个无头尸体,空荡荡的脖子出更是喷洒着粘稠的血水。
那颗充满惊慌不甘的头颅,高高的抛飞在上空中,脑海已经陷入了一阵黑暗中,死不瞑目。
单廷珪将范权的人头挑在枪尖,沉声大喝:“投降免死!”
一千玄甲骑兵紧随而来,马踏奔雷而至,数百残军仓皇失措,半晌后俱是下马受降。
单廷珪望着枪尖上的人头,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只觉得万般豪情涌动。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跟着一位胸怀大志的主公,上司恩怨分明,不居功自傲,体恤下属,正是施展抱负的大好舞台。
……
随着范权的身死,数百残军归降,宣告着昨夜伪晋叛军袭营的彻底失败,与此同时,义从营追杀田豹的大戏,也即将落下帷幕。
田虎存在仅仅一年的伪晋朝廷,即将彻底的退出历史的舞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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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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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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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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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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