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亮的号角声响彻昭德城上空,城下黑压压的伪晋大军开始朝着城头压上,一辆辆攻城云梯推出来,攻城锤包裹着铁皮,显得狰狞异常。
“公子,看来这田彪是动真格了!”昭德城头上,萧嘉穗与朱武一左一右站在祝彪身旁。
“他动真格的,卞祥兄弟与关胜将军也不是泥捏的。”祝彪莞尔一笑道。
萧嘉穗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公子点了卞祥兄弟与关胜将军打头阵,想来是存了别的心思吧。”
祝彪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道:“卞祥兄弟与那钮文忠乃是昔日的结义兄弟,关胜又是知兵稳重之人,若换做鲁提辖、武二哥与縻貹那厮,我还真怕他们杀红了眼,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昭德城的城门发出一阵阵磨牙的响声,卞祥与关胜统领着三千骑兵与万余步卒浩浩荡荡的出城,排开阵势,卞祥跃马阵前。
“钮文忠出来答话。”卞祥扬起手中的开山大斧,朝着伪晋忠军阵中放声喊道。
那伪晋中军中,听得卞祥指名道姓的熟悉声音,钮文忠心中一沉,转头朝田彪拱手道:“三大王,这人乃是某昔日故交,唤作开山斧卞祥,其勇不在前日的孙安、林冲之下,数年前为曾邀他投靠大王麾下,彼此却有事耽搁了,却不曾想后来竟是投了那泰山君。”Χiυmъ.cοΜ
田彪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微微一笑道:“竟还有这等事,既如此,破城时便留这卞祥一命,给其一个机会效忠朝廷;那厮指名点姓叫兄长,兄长前去搭话吧。”
见说此言,钮文忠又是拱了拱手,纵马出阵,望着对面阵营的身影,神色复杂道:“卞祥兄弟,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卞祥也是神色复杂,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俺好得很,钮文忠,你本是英雄好汉,为何要效忠那田虎,行烧杀劫掠、祸乱百姓之事?”
二人相交多年,卞祥深知钮文忠是甚样的人,知道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说他攻打州县、杀官造反,他定然是浑然不觉;但你说他祸害百姓、烧杀劫掠,定可直刺心窝。
钮文忠此时的反应,也正如卞祥所想,脸上涌起一阵悲凉之色,迅速调整好神态,应道:“长痛不如短痛,日后我家大王得了天下,自会好好善待百姓。”
“如今壶关可在你们手中?昭德城可在你们手中?昭德府可在你们手中?我大军到河东不过半月,尔等便没了一府之地,便是我家公子麾下的十万大军,你们尚且需要全力维持;朝廷各处州府还有百万大军,河东西面等延安府的西军与西夏分出胜负,你们面临的将是什么样的局面?”
卞祥忽的放声大笑,继而道:“田虎那厮能得天下,钮文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
卞祥这话却不是只说给钮文忠一人听得,洪亮的声音传到两军阵中,伪晋士卒闻言,皆是面面相觑,中军阵中的田彪面色一沉,此时也顾不得钮文忠的颜面了,放声道:“钮枢密,和这厮废话什么,大军攻城,踏破昭德之后,再叫他看看咱能不能得天下。”
田彪的话传入耳中,钮文忠心下叹了口气,朝着卞祥拱手,道:“如今咱们各为其主,兄弟无需留手,钮文忠亦不会留手,若昭德城破,我自会保全你的性命。”
“好一个各为其主,也不看看你那主子是个甚么鸟模样,可有半点人君气象,简直糊涂至极。”
卞祥满脸怒容的朝着钮文忠吼道:“你好自为之吧,再见面,我认你,我手中的大斧可不认你!”
双方拍马归阵,田彪身边的传令兵手中旗帜挥舞,伪晋大军开始缓缓朝着昭德城头移动,关胜望着归阵的卞祥,开口道:“卞祥将军且为关某压一压阵,某率骑兵冲杀一回,咱们再回城。”
“公子叫咱们打头阵,没说要回城啊。”卞祥面色一滞,有些不解道。
关胜莞尔一笑,道:“方才卞祥将军与那贼将钮文忠说了这么多,还没想明白主帅的意思么?今日叫咱们二人打头阵,不过是试探敌方虚实,若真要与伪晋大军正面决斗,那派出的就不是咱们两人了,鲁提辖、武都头此时都会在这儿。”
“今日不打,那甚时候打?”卞祥似懂非懂的沉吟道。
关胜面色一正,道:“想来也是快了,卞祥将军没注意么,如今城内不止花荣将军的义从营不在了,前几日出城的林教头与石宝将军,也没回城;如果我猜的没错,陵川的宋先锋应该也在赶来昭德的路上了。”
关胜不愧为原本轨迹中的梁上五虎将之首,关云长的嫡派子孙,此时心中对祝彪的谋划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心中钦佩的同时,也不由的暗叹自家主帅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
关胜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猜想是对的,甚至那泰山君与萧军师、朱军师谋划的比自己想的还要深,若届时成功了,将一口气吞下伪晋十三万大军,扫平河东将是一马平川了。
伪晋士卒大军压上,关胜也没时间多想,只心中暗叹一句,看来有些事情,今日之后,便要与泰山君说清楚了。
“卞祥兄弟切护住城门,关胜去去就回。”关胜朝着卞祥扯了一嗓子,纵马出阵,身后三千骑兵紧随其后。
三千铁骑如一道黑色洪流,呼啸着朝着最前方推着云梯与攻城车的伪晋士卒杀去,当伪晋士卒慌乱间举起兵器抵挡时,却发现关胜只扬起手中的偃月刀,朝着云梯与攻城车紧要处连接的绳索、木楔砍去,一刀落下,顿时一辆攻城车猛地倾斜,摇摇欲坠。
关胜身后的骑兵也是有样学样,朝着云梯、攻城车砍去,中军阵中的田彪见此一幕,牙呲欲裂,朝着身后的传令兵怒吼道:“传令我部骑兵,给我围杀这支骑兵。”
近万骑兵涌动,关胜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猛地掉转马头,三千铁骑在阵前拐了个弯,径直朝着伪晋中军杀去。
昭德城头上,萧嘉穗见着这一幕,朝着祝彪道:“这位关胜将军,却如公子讲的一般,大将之才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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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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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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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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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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