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惨叫声不断回荡在昭德城头,一名名伪晋士卒惊慌失措的躲藏在城垛后,更有甚者吓的连头都不敢露了。
战阵前方的縻貹看到城头上敌军狼狈的模样后,一脸兴奋的跑到中军所在,朝着祝彪抱拳道:“公子,城头上的贼兵已经吓破胆了,末将请命攻城!”
祝彪淡淡的摇摇头,不理会縻貹的请求,沉声喝道:“告诉樊瑞,投石车继续攻击,我不下令,谁都不许攻城。”
有投石车的存在,祝彪自然不会用麾下士卒的性命去拼,此番行军路上祝彪与萧嘉穗早便商议过了,伪晋士卒不过是一帮良莠不齐的绿林喽啰与活不下去的乱民,很难有强大的精神力。
只需在昭德城下摆开阵势,投石车猛攻几日,自然能使昭德城的伪晋士卒丧胆。
縻貹得了将领,虽是心中不快,却也不敢反驳;无论是縻貹还是独龙冈其他将领,都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平日里自家公子如何开玩笑都行,但在正事上绝对是说一不二。
遮天蔽日的巨石与箭矢不断从天而降,仿佛斗大的冰雹夹杂着大雨般,哗啦啦的声音不断响起,碎石不断四溅在城头上。
无数的士卒被溅射的飞石划伤,一时间头破血流的伪晋士卒遍布城头,士气一落千丈,慌乱恐慌的情绪,不断在昭德城头蔓延。
投石车足足发射了一个时辰,终于漫天的石雨渐渐弱下来,缩在城垛后的士卒等了半天,也未见到石雨下来,终于有人壮起胆子,畏畏缩缩的在城垛空格间露出脑袋。
阵阵清脆的鸣金声响彻在昭德城外,城头上露出一片血污的脑袋,一双双黑色的眼眸,满眼惊惧的望着城下如潮水般褪去的大军。
沉重的脚步声踏在大地上,城外大军越来越远,尤其是迎风飘扬的“祝”字大旗,与数十架狰狞如怪兽般的投石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后,城头上的伪晋士卒,皆是心中浮起一股如释负重的感觉。
城头之上,李天锡颤颤巍巍的扶着城墙,脸色难看的盯着远处黑色的洪流,双手紧握,滴落点点猩红,双眸间布满血丝。
“好一个泰山君!”
一旁的孙琪也是看出了祝彪的目的,朝着李天锡神色复杂的说道:“枢密,若是那泰山君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我军必然士气低迷,届时一旦敌军攻城,恐怕到会不战自溃啊。”
李天锡如何会不知道这一点,长叹了口气,道:“如今只希望叶声兄弟能突破封锁,搬来援军了。”
金乌坠地,夜幕缓缓落下,带着城中的心情,昭德城陷入一片死寂。
一连三日,巳牌时分,征剿大军准时准点而出,摆出了同样的架势,义从营绕城射击,投石车推进,然后就是无尽的巨石与箭雨倾泻而下。xiumb.com
城头上的李天锡脸色越来越难看,不仅仅是军中的士气低落,更令他们震惊的是,敌军的投石车越来越多了。
这段时间征剿大军也没闲着,祝彪下令为作战的队伍,加急制作投石车,每日都来发射几轮石雨,直至把每日所携带的巨石全部发射完,才鸣金收兵。
足足三日后,昭德城内的伪晋士卒一个个低沉叹气,双眼涣散,哪还有一丝战斗的意志存在,只要围剿大军前来,已经养成习惯的伪晋士卒,便利索的躲藏在城垛后,连有效的还击已然没有了。
虽无太大伤亡,可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空前的,而更令李天锡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潞城县、上党县相继陷落,潞城县全军覆没,上党县只有冷宁率领百余残军逃回昭德城,牛庚与蔡泽战死。
紧接着便是叶声的数名残军逃回城内,叶声率领的一千骑兵在鹿台山遭遇伏击,叶声叫霹雳火秦明狼牙棒阵杀,一千骑兵损伤过半,其余四散溃逃。
无边的夜幕之下,府衙之内,李天锡,孙琪、冷宁三人围案而坐。
“如今壶关已失,潞城县与上党县也相继陷落,昭德城已无屏障,叶声的求援骑兵也已经覆灭,要不了多久,昭德城便将成为孤城;二位兄弟都是心腹之人,说说咱们现下该如何吧?”李天锡一脸凝重的望向身旁的孙琪、冷宁二人,神色沉重的说道。
孙琪与冷宁面面相觑,相视一眼,叹了口气,冷宁先是开口道:“枢密,末将妄言,昭德城怕是守不住了,为今之计,要么城破人亡,要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闻听此言,李天锡沉默了,一旁的孙琪也是神色复杂的开口道:“这几日城外大军每日投石车轰炸,我军士气已经跌落谷底,若是不出所料,明日那泰山君便会动真格的了,届时想走也走不掉了。”
孙琪此言,算是火上浇油,李天锡心头一阵沉重,半晌之后,长叹一口气道:“大王,不是李天锡不忠,实在是守不住昭德城,与其城破人亡,不如留的有用之身,再与朝廷效力。”
见说李天锡此言,孙琪与冷宁对视一眼,皆是嘴角上扬,此时便听得李天锡继续道:“此时二位兄弟莫要惊动大军,只回去收拢麾下精锐心腹,另外将此事小心告知于杨春兄弟,咱们今夜三更撤出昭德城。”
“金鼎、黄钺两位兄弟不知会一声么?”孙琪闻言,神色复杂的问道。
“金鼎、黄钺,呵~这二人怕是已经有了异心了。”李天锡冷哼一声,不屑道:“这三日那二人四处邀买人心,城头一次也没上过,若不出我所料,明日城外大军攻城,这二人必定会开城投降;今夜若知会他们,怕是谁也走不了了。”
李天锡话音方落,便听得府衙之外一阵喊杀声,火光四起,三人皆是面色一变,各自捉起身边兵器,快步往府衙外而去。
此时的府衙外,金鼎与黄钺二人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千士卒,看着李天锡、孙琪、冷宁三人出来,金鼎从马背上扔下一颗人头,高声道:“枢密大人深夜议事,为何独独撇下我兄弟二人?”
那人头滚到台阶边上,接着火光,李天锡看清了长相,正是杨春的人头,顿时额间青筋暴起,牙呲欲裂,沉声喝道:“金鼎、黄钺,你二人是要造反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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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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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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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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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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