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各级官员,文官要钱,武将怕死,虽有官兵防御,都是老弱虚冒。到那临阵时节,却不知厮杀,横的竖的,一见前面尘起炮响,只恨爷娘少生两只脚。
当时也有几个军官,引了些兵马,前去追剿田虎,那里敢上前,只是尾其后,东奔西逐,虚张声势,甚至杀良冒功。百姓愈加怨恨,反去从贼,以避官兵。
短短半年时间,便叫其占据威胜、汾州、昭德,晋宁、泽州五州及所属五十六县;汾州治所汾阳城内,半年来,汾阳城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栋栋奢华的宫殿拔地而起,号为“晋王宫”。
晋王宫修建完成不过几日,诸多建筑尚且不足,然却挡不住田虎那颗火热的内心,此时晋王宫内,正举行着新生的“伪晋国”第一次朝会。
田虎坐在一张纯金打造的龙椅上,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外罩明黄金丝绣花龙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龙袍通身绣九条金龙,正龙绣得正襟危坐,一团威严,行龙绣得极富活力,似动而非动;四条正龙绣在龙袍的前胸、后背和两肩,四条行龙在前后衣襟部位,这样前后望去都是五条龙,寓意着九五至尊。
御撵下朝堂上,二大王田豹,三大王田彪,左丞相赛司马——范权,右丞相Χiυmъ.cοΜ
——房学度,枢密副使——李天锡,殿帅赛楚公——山士奇,殿前四威将,猊威将——赵能、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等左右分列文武。
田虎高坐龙椅,望着麾下的一众文臣武将,心头无限豪气,意气风发。
不似汴梁城大宋朝会那般规矩,田虎身边并未有人唱喏喊朝,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朗声开口:“朕闻那汉高祖刘邦定鼎天下前,不过一泗水亭长,比咱身份有高贵不到哪去,他人身边有萧何、樊哙、周勃,咱身边也有两位丞相、钮枢密、董太尉和一帮兄弟,以朕看来,咱与那汉高祖也差不离。”
“咱田虎做不出那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事,今日这朝堂之上都是心腹弟兄,朕只有一句话,有田虎一日,便有众兄弟的荣华富贵。”
田虎这一番不伦不类,一会儿朕一会儿咱的说辞,却是叫朝廷上响起震天的叫好声;此时笑不出来的,便只有房学度与李天锡二人了。
房学度与李天锡对视一眼,出言道:“起奏陛下,我大晋国如今新建,正是百废待兴之际,然据汴梁传来的消息,朝廷征调东平府防御使祝彪为行军主将,袭庆府兵马都统制宋江为开路先锋,蒲东巡检关胜、郡马宣赞为后军,起麾下所属七万兵马,出征河东,意图剿灭咱大晋国;还请陛下尽快拿出个御敌章程来,咱们也好早做防范。”
房学度此言落下,朝堂中更是沸反盈天,便见得那如今做了伪晋国殿帅的山士奇出言道:“那朝廷也太看不起咱大晋国了,只六七万人马,便敢前来送死。”
这山士奇本是沁州富户膏粱子弟,没经历过甚大事,这半年来田虎造反,所遇到的州府朝廷军队,要么一触即溃,要么望风而逃,是以不仅是山士奇,连带着田虎麾下的其余将领,皆是看不上朝廷的军队。
世俗上的浮名浮利最是迷人眼,此时伪晋国不过刚刚建立,无论是田虎还是麾下的诸位将领,皆是已经膨胀的不可一世。
房学度微微皱眉,继续说道:“朝廷兵马虽只六七万,但都是善战之兵,祝彪麾下的独龙冈兵马昔日众兄弟在抱犊山下也曾见识过,却不是这河东州府之地的厢军可比;那宋江招安在袭庆府,留在麾下的也都是昔日梁上的百战之兵;蒲东关胜带着的是两万朝廷皇城禁军;这三路人马俱是精兵强将,岂可等闲视之。”
“房相说的极是,无论是那泰山君祝彪,还是宋江、关胜,都是江湖驰名的人物,不容小觑;陛下,当务之急咱们还需早做防范。”李天锡也是出列,朝着田虎躬身道。
李天锡是一员五虎级别的武将,原本轨迹中刚出场就让卞祥自己承认在其之上,难得其也有些智慧,是如今这伪晋国朝堂上除却房学度、钮文忠外,难得的清醒人。
田虎听了二人一唱一和,有些不耐,这半年来的顺利,已经叫这猎户原本的野心越发膨胀,人一旦顺利起来,便很难听得进去意见,更别说身边还有一群顺着说话的人。
作为伪晋国除却田虎三兄弟外,地位最高的人,范权如今不仅是国丈,更是伪晋国的左相,这人十分知晓自己的位置是如何来的,也知晓能对自己地位构成威胁的,便是身居右相的房学度。
是以面对着伪晋国建立以来的头一遭大事,范权心中虽也是重视,但说出的话却是比房学度与李天锡更讨喜。
“房相与钮枢密之言,未免危言耸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祝彪、宋江、关胜虽是江湖成名的人物,但我大晋国的将军们也不怕他;他们是精兵强将,咱大晋国的兵马也不弱他;特别是那祝彪,就算是他不来找咱们,咱们也要与他新仇旧恨一起清算。”范权朝着朝堂内众人说道。
此言却是说到了田虎与众人的心坎上,便在一众哄闹声中,田虎抬了抬手,朝着朝堂众人说道:“范相说的对,咱大晋国如今新建,正要彰显赫赫武功,那朝廷派六七万兵马便来我河东找死,咱们也就成全了他,那祝彪小儿此番若来,咱们便彻底将那厮留在这儿。”
“陛下说的是,但那祝彪小儿麾下毕竟强人众多,若要抵御,还需猛将才行。”范权在此出言道。
“范相有何良策?”田虎居高临下道。
“朝廷要入河东,无非是从昭德府与泽州入境,如今泽州有钮枢密与董太尉镇守,唯一所虑的便是昭德府,便请李枢密前去上党坐镇,再叫山殿帅把守壶关,如此方可无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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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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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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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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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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