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尽全功,呼延灼依旧一面置酒管待凌振,一面犒赏全军。
筵席之上,呼延灼喜笑颜开,朝着凌振说道:“今次见了凌统领火炮神威,群贼必不敢再来;明日再分兵攻打,务要肃清山寨,扫尽水洼,擒获众贼,拆毁巢穴。”
凌振见主将这般言语,心中亦是升起一股豪气,直道:“烟火药料此番皆是备足,待明日战阵之上,某多打上几轮,必叫那梁山贼寇俯首就擒。”
呼延灼见说,自是满心欣喜,只一旁的朱仝、萧嘉穗、石宝、栾廷玉四人却知晓,明日之事,怕是不能叫这二人如意了。
一夜无话,翌日大早,便有军士闯进凌振的营帐,告知晨间有梁山的贼人,上得岸来,去炮架子边呐声喊,把一应炮架都推翻在水泊里。
凌振闻言,直怒火中烧,慌忙间换好甲胄在身,上马拿枪,领着数百军士赶至炮架所在。
芦苇滩边,凌振快马赶到,看见一字儿摆着四十余只小船,船上共有百十余个喽啰,截江鬼张旺与油里鳅孙五早跳在船上,故意不把船开。
此时见了凌振,张旺与孙五这对在扬子江上谋财害命的老搭档,彼此对视一眼,默契的故作慌乱,一人仓皇间跳下水去,一人手忙脚乱的荡起船桨,手下的喽啰俱是有样学样。
凌振见眼前这伙贼人如此狼奔豚突,面色一喜,当即号令麾下军健一道抢船,朝着前方张旺领着的十余条小船杀奔而去。
船至波心,却听得对岸一阵锣鼓响,水底下钻起百余梁山的水军喽啰,尽把船尾楔子拔了,顿时间水俱往船上涌入。
见船进水,百余梁山喽啰外边就势扳翻船,军健都撞在水里;凌振急待回船,船尾舵橹已自被拽下水底去了。
正是走投无路之际,船底下冒出一个人头来,正是那油里鳅孙五,孙五对着凌振露出一抹哂笑,一把将凌振薅下水去。
凌振在水下溺了几口,不多时便昏迷过去,孙五不慌不忙的将船尾楔子堵住,将船只扳正,从水下一把将凌振抱住,扔上船去。
只在水中一上一下的功夫,孙五再上来时,却发觉船上早坐着一人,这人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白腻的身上交加乌黑点,看着自己发笑。
因得孙五昔年只在建康府待过,上梁山时阮氏三雄俱已下山,是以倒也认不得船上的这位活阎罗。
“你这厮却是那截江鬼还是船火儿手下的短命鬼,如何敢上得你孙爷爷的船。”孙五浮在水面上,把住船舷,朝着船上之人喝骂道。
船上之人倒也不怒,只哂笑道:“你七爷在这水泊中洗澡的时候,你还没鸟头大,今儿却敢在你七爷面前叫嚣。”ωωω.χΙυΜЬ.Cǒm
孙五见说,脑筋一转,道:“只你便是那不忠不义的‘阮氏三怂’中的阮小七?”
听闻孙五此言,阮小七神情一滞,片刻后瞪大了双眼,两边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好一个不忠不义!好一个阮氏三怂!好一个及时雨宋江宋头领!”
说完此言,阮小七转头对着孙五冷声道:“只你便是那扬子江上,与那截江鬼张旺一道做杀人买卖的油里鳅?”
“只我便是油里鳅——孙五,你待怎样?爷爷现下有要紧事......”
孙五话说一半,便瞧着四周芦苇荡中转出数十条快船来,明晃晃的长枪与钢叉摄人心魄,阮小七冷眼看着孙五,纵身入水,片刻之后如一条游鱼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孙五身后。
尖刀如背,水面上涌起阵阵血水,阮小七连刺几刀,嫌弃的将孙五的抽搐的身体扔在水面上,对着孙五那弥留之际的残存意识,哂笑道:“管你油里鳅还是水里鳅,如今都是死鳅。”
见孙五身死,周遭的喽啰哪里还敢逗留,俱是仓皇间在水下奔逃,只阮氏三雄带来的俱是好手,纷纷纵身下水,盏茶之后,水上水下俱是没了声息。
阮小二站在船头上,招了招手,数十条快船调转船头,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终。
待得阮氏三雄走后,远处的芦苇荡中转出一条小船来,船上那人七尺身躯三角眼,黄髯赤发红睛,此时望着远处水面上飘着的孙五与一众梁山喽啰的尸体,一双泛红的眼睛中满是复杂,长叹一口气,重新消失在芦苇荡中。
梁山聚义厅内,宋江与吴用正等着穆氏兄弟与水军三位头领回话,只未曾想等来的却是个噩耗。
穆弘、穆春二人面色沉重的最先步入聚义厅,宋江刚要开口相问,便瞧着张旺与张横抬着孙五的尸体哭丧着走将进来。
宋江面色一顿,忙上前道:“怎会这般?”
张旺见说,忙一脸凄凉之色的回道:“我与孙五兄弟依着军师计策,一道将那凌振诓来,我驾船引那凌振上钩,孙五兄弟带着人潜入水中,待至波心处动手,等我接到手下喽啰传信时,本以为已经功成,却不曾想回去见到的是孙五兄弟与众喽啰、官军的尸体,那凌振却是消失不见了。”
听罢此言,宋江苦叹一口气,脸色戚戚的说道:“都是宋江无能,害了孙五兄弟的性命啊!”
众头领见了,俱是上前相劝,只吴用若有所思,朝着张横问道:“张横兄弟居后策应,可瞧见是谁杀了孙五兄弟?”
张横心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若张横未想错的话,杀孙五的应是昔日山上的水军头领活阎罗——阮小七,与他一道救走凌振的还有阮小二与阮小五。”
张横此言落下,聚义厅内顿时便炸开了锅,孙五虽平日里与众人交情一般,但毕竟是山寨兄弟,如今被阮小七这众人眼中昔日背叛梁山之人杀死,皆是叫嚣着要下山报仇。
场间唯一冷静的吴用,此时低头沉吟,片刻后,脑海中灵光一闪,朝着宋江道:“寨主,若小生未想错,此战咱梁山必胜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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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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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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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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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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