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时间眨眼便过,杀人放火夜,风高放火天,正是深秋北风呼啸,蛙蝉绝音之时,宋江当前勒马于阳谷县城外。
阳谷县城墙高耸、壕寨深深,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敞开的城门,花荣朝着一旁的穆弘点了点头,纵马自宋江身旁,眉头微蹙,沉声道:“公明哥哥,可想好了,今夜入了这阳谷县的城门,咱们便算是打破城池,彻底成反贼了。”
宋江闻言,微微沉吟,心下道:如今跟着某的这些人,李逵、穆弘虽武艺高强,但性格太过暴躁偏激,其余人不过稀松平常之辈,只这花荣贤弟却是个武艺高绝又心思通透之人,与某亦是交头换颈的交情,有些话却也是能与之说上一二的。
“贤弟可知那中山安平节度使独行虎——张开,上党太原节度使四足蛇——徐京,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大郎——梅展?”宋江低声朝着花荣说道。
花荣听罢,心中一怔,迟疑的看着宋江,应道:“此三人小弟倒是知晓,这都是昔日江湖绿林的风云人物,后来受了朝廷招安,屡立战功,如今都是一方节度使了。”
“是啊,他们昔日也都是江湖绿林中人~~~”宋江意味深长的叹了声,眼神晦深莫测的望着花荣说道。
听到此言,花荣哪还能不明白宋江话中之意,只这人虽生了七窍玲珑心的将种之才,但既非祝彪那般开了后世天眼,也不是闻焕章、许贯忠那般的智谋深渊之辈,此时也说不清宋江心中的想法是对是错,沉默半晌后,只认真的朝着宋江说道。
“公明哥哥心中有数便好,刀山火海,花荣自当相陪到底。”
宋江莞尔一笑,伸手拍了拍花荣的肩膀,朝着身后的军马招了招手,便见得穆弘统领着五百马军,李逵领着一千五百余步兵,喊杀这朝着阳谷县城门冲去。
盏茶之后,阳谷县内四下火起,喊杀震天,寻常百姓人家紧闭门窗,只那西门庆的府中灯火通明。
中年管家步履焦急的朝着主屋而来,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屋内正传来阵阵娇喘,西门庆正趴在一具雪白的娇躯上辛苦的耕耘着,只火烧眉毛,中年管家也顾不上许多了,用了的拍着门,高喊道:“大官人,祸事了,梁山贼人杀进城了。”
此言一出,那屋内动静骤停,片刻后西门庆衣衫褴褛的打开门,看着城内四处升起的火光,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厉色道:“那梁山之人如何进城的,不是约好了等咱们通知武植回阳谷县才来么,怎的今夜便来了......”
话说到一半,便听得西门庆惊叫一声,顿时间眉生杀气,眼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好,这梁山草寇是祝彪那厮招来的,快召集人手,咱们趁乱逃回清河,再不走就成瓮中之鳖了。”
中年管家闻言,陡然一惊,忙转身召集人手,西门庆朝着隔壁间喊了一声,不多时一个体态微胖的丫鬟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对着西门庆行了一礼。
西门庆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赶紧服侍夫人更衣,收拾行囊,一盏茶后带着夫人到门前上马车出城。”
说完也顾不得衣冠不整,便急冲冲的朝着前院而去,见西门庆走后,小胖丫鬟转进屋内,那屋内早有一风情款款,容貌秋菊的女子穿戴整齐,安静的坐在桌案旁。
小胖丫鬟走到女子身旁,低声道:“小姐,如今梁山贼人已经进了城中,午间我接到了时大哥传来的消息,让我们戌时到府中后门,有马车接小姐出城,说届时会让小姐亲手报仇。”
女子闻言,眼角滑落一行清泪,嘴角却微微上扬,喃喃道:“官人,玉楼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乃是昔日清河县
小胖丫鬟也被女子情绪感染,泫泫欲泣,投入女子的怀中;女子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嘴角反漏出一抹微笑,道:“不哭了,今夜是个值得纪念的夜晚,戌时马上到了,咱们这就赶紧走吧。”wWW.ΧìǔΜЬ.CǒΜ
主仆二人出了门,看着乱成一团的西门府,捡着光线暗处走,不多时便到了后门,那后门外转角的巷子处,早有一马车等候在此。
马车头前坐着一少年,见得西门府的后门闪出两道身影,便忙赶车上前,主仆二人上了马车,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梨递给小胖丫头,道:“小梨花,公子说吃了这秋梨,以后你和孟姐姐就远离是非之地,去独龙岗好好过日子。”
小胖丫头梨花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怯生生道:“谢谢郓哥儿。”
少年莞尔一笑,扬起手中长鞭,架着马车,朝着城外而去。
却说西门庆召集了府中的护卫与家眷,独独不见了孟玉楼主仆二人,心中没来由一阵烦躁,只也顾不上找人,那梁山人马已经不远。
西门庆被数百护卫拱在中间,也来不及整理家资,只匆匆的朝着城门而去,一路上避开梁山军马聚集之处,小心谨慎的走着,竟出奇顺利的有惊无险从北门出了阳谷县。
出得阳谷县数里之地,西门庆骑在马背上,望了眼身后的阳谷县月色如洗的城头,虽逃出城来,心中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不详预感,这一切太过顺利了,一路出城来,只觉得那梁山贼人喊杀声就在近前,但始终不曾遇着,只一路躲闪,似被人驱赶着从北门而出。
“阳谷县北边是什么地方?”西门庆抱着一丝侥幸,朝着身旁的一名护卫沉声问道。
那护卫迟疑片刻,不可思议的望着西门庆,阳谷县往北走便是独龙岗,独龙岗与泰山君之名,这山东地界却又谁人不知,只护卫也不敢顶撞,应道:“回大官人,往北走是独龙岗。”
似为了印证西门庆心中所想,官道两侧的密林中传出一阵声响,左右两侧各闪出数百人马,左侧为首之人乃是一胖大和尚,提着一条硕大的镔铁水磨禅杖,待看到右侧之人时,西门庆脸色顿时惨白,身躯一震,险些坠下马来。
右侧为首之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骨健筋强,一双眼在黑夜之中亮如繁星,提着一对镔铁戒刀,在月色下泛着阵阵噬人的寒光。
此人不是武松,又能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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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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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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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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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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