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秋战国起,历朝历代对于“赌博”都是明令禁止的,其中已北宋规矩最严,朝廷定下三条令人望而生畏的条令:其一,凡在东京汴梁赌博者一律处斩;其二,凡藏匿赌徒不报者与之同罪;其三,汴梁之外犯赌博罪者一律发配充军。
若光看表面,似乎北宋对赌博到了异常苛刻的程度,让赌徒无路可走,但实际上北宋却是最会“赌”的一个朝代。上至王宫贵胄,下至贩夫走卒,都将赌博玩出了新花样。
蹴鞠、斗虫、关扑、赌棋、投壶、赌钱币......表面禁赌,实际上统治阶层带头赌博,天下各处赌坊林立,遍地赌徒。
华州城南的一处赌坊内,那太守府的管事正站在一处锦盒前,扯开袖子,面红耳赤的叫喊着,那锦盒内两只雄壮的蛐蛐正搏命的撕咬着,约莫盏茶功夫,其中一只蛐蛐被扯断了后腿,无力还击,便听得锦盒旁的赌坊负责人喊道:“虎头将军胜。”
那管事神情振奋,伸出手朝着围观众人喊道:“给钱给钱,老子今晚财神爷附体,挡都挡不住。”
马灵步入赌坊,便当先瞧见了那管事,神情熟络的走上前去,与之攀谈道:“王管事今儿个财运亨通啊,赢了这般多。”
王管事回头,见得来人,笑道:“马兄弟今儿却是来迟了,来来,赌上两回。”
马灵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面露追忆之色,叹了口气道:“不瞒管事,往日里某还觉得这斗虫有趣,方才在一处客栈后院,看了群辽人赌斗的动静,方才觉得平日里赌的这些都索然无味。”
“马兄弟说的客栈在哪儿?那些辽人赌的都是甚?”王管事听得言语,正被挠到痒处,忙追问道。
马灵听罢,心知这厮已经中计,暗道:纵是你这狗贼奸猾狡诈如斯,也有弱点。
“那辽人就在那对面街的客栈后院,赌的是斗狗,只把两条饿了数日的凶犬赶到一处围栏中,抽打着其相互撕咬,那场面可比这斗蛐蛐壮观多了;只那辽人蛮横,小弟惹不起,被赶了出来。”马灵凑到王管事的耳边,低声说道。
“斗犬?”王管事闻之喜上眉梢,这厮平日里仗着贺太守的势力狐假虎威惯了,来了兴致,直攀扯着马灵道。
“马兄弟且领王某去见识见识,你只管放心,不管他是宋人还是辽人,在这华州城中,还没人敢不给我王某面子。”
马灵闻言,故作喜色的奉承道:“有王管事出马,那群辽人自是不敢造次,小弟这就领管事过去。”
言罢,马灵便领着王管事出门,身后还跟着几位那王管事的随从,出了赌坊大门,走过一条街,转个弯便瞧见一处客栈,走至客栈门口,便远远的听到客栈后院的呼喊吆喝声,那王管事顿时加快了脚步,往里而去。
入了后院,眼前景象却让这平日了无法无天惯了的管事,顿时间脊背发凉,汗毛倒立,那后院里一位年轻的公子正一脸微笑的盯着自己,旁边一群辽人手中攥着明晃晃的钢刀,另有一九尺大汉操着一柄大斧,将面前的一条黑犬剁下头来,鲜红的狗血喷涌而出。
王管事扭头便走,只刚转过头便被迎面一脚踹翻在地,马灵一脸戏谑的走将进来,道:“王管事怎刚来就要走?”
此时那王管事哪还能不知祸事了,只这厮倒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物,直连滚带爬的伏倒在年轻公子面前,惶恐道:“好汉饶命,小人家中有钱,本州太守面前也能说得上话,好汉有甚所求,小人一定照办,只求相饶一命。”
这后院中的年轻公子正是祝彪,操着斧头的大汉乃是卞祥,另有十余名玄武司的兄弟做辽人打扮,还有王进与数名玄武司的弟兄在客栈前堂制住了王管事的几名随从。
祝彪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之人,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冷声道:“王管事,某有以心腹弟兄被你拿进了州府大牢,蒙你关心,这几日被招待得皮开肉绽,你说某该拿你怎么办?”
听得祝彪言语,王管事顿时间心中如一盆凉水浇下,面如白纸,头如捣蒜的哀嚎道:“好汉,不管小人的事啊,那史大郎是贺太守捉的呀,贺太守抢了史大郎的未婚妻,要致其余死地,小人不敢不从啊。”
祝彪哂笑一声,道:“某不关心这些,只问你如今怎么办,王管事想好了再回答。”
话语落下,王管事正是心头盘算之时,便听得一阵利刃破开骨肉的声音,一旁的卞祥一斧子将面前的黑犬剁成两段,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管事。
“小人这就去放人,这就放人。”王管事哪还顾得上其他,忙不迭的应道。wWW.ΧìǔΜЬ.CǒΜ
祝彪听罢,站起身来,幽幽的说道:“好,那边请王管事带上马灵兄弟与某这位爱耍斧头的兄弟,一起去府衙大牢放人吧,只有一点王管事记着,那城东绿水巷四号院的妻儿老小还等着你回家,你养在府衙后街阁楼中的美娇娘也等着你时长上门照抚。”
王管事听罢,顿时面如白纸、腿如筛糠一般,忙不迭的点头道:“好汉放心,小人一定尽心。”
卞祥得了个祝彪的眼神,将面上的狗血用手抹了抹,只手上也有血,顿时间面上鲜血淋漓,冰凉的月光下,卞祥扭头看了眼王管事,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似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一般,直将这管事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卞祥用清水将血洗干净,脱掉染血的外衣,走上前来,似抓鸡崽子一般,将王管事一把薅了起来,拖着便往外走
......
此时的太守府内,贺太守正领着许贯忠进入一处厢房,入得房内,便瞧见一女子蜷缩在床脚。
但见得这女子脸如莲萼,唇似樱桃,两弯眉目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玉手芊芊,身量苗条,皮肤白皙如雪,端的是一难得的美人。
此正是前两日被贺太守掳到府邸,史进的未婚妻子,玉娇枝。
那贺太守一脸淫秽的看了眼面前的美人,心中暗道了声可惜,只想着日后的远大前程,却也不得不舍得,便听得贺太守朝着许贯忠说道:“如何翟公子,此女子可能入眼?”
“挺好,但某总觉得差点什么,既然日后入了我翟家,却不能少了贵气。”
许贯忠点了点头,朝着玉娇枝上前打量,片刻后踱步至其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支金凤钗,在玉娇枝惊愕的表情中差在其凌乱的发髻上,回头朝着贺太守笑道。
“如此可贵气了?”
贺太守只觉得这翟家的公子哥好生浮夸,亦是未曾多想,迎合道:“甚好。”
许贯忠也不在意,莞尔一笑,道:“便就要这女子了,稍后还请太守大人让丫鬟好好为其梳洗一番,明日某便带走了。”
说完,许贯忠便与贺太守除了房门,只余那玉娇枝怔怔的留在屋内。
玉娇枝从头上取下金凤钗,用指腹轻柔的揉捻着,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容。
这金凤钗,乃是月前史进送到王家的聘礼中,玉娇枝最喜欢的一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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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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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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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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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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