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府城外,祝彪与卢俊义、祝虎交代了几句,便引着大队人马离开了东平府,朝着独龙冈紧赶慎行。
祝彪与萧嘉穗双马并行,身旁跟着新加入的旱地忽略朱贵、铁叫子乐和,祝彪端坐在马背上,脑袋微微后转,朝着朱贵道:“石秀兄弟那儿可有消息传来?”
朱贵闻言,忙纵马几步,应道:“早先公子去府衙下聘时,石秀哥哥那边传来消息,小弟已经先行告知了萧军师,前些日子那钱伯言将梁山一伙引至袭庆府城外安置,便六百里加急怕派人送信至东京汴梁,昨日朝廷旨意下达,其中所关联的不仅是袭庆府,还有隔壁济州的调动。”
说完此言,朱贵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祝彪,祝彪接过书信,看过一遍后,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朝廷下发的旨意,招安梁山及时雨——宋江为袭庆府兵马统制,霹雳火——秦明、病尉迟——孙立为兵马都监,这三人的任命祝彪能够猜到,但关于这三人的职事划分以及其他任命,却是叫祝彪越发忌惮钱伯言。
宋江虽未名义上袭庆府最高军事长官,但除却本部统领的三营兵马以外,对于秦明、孙立麾下的四营兵马,却只有管辖之责,而无兵马调动之权。
秦明与宋江已经背道而驰,投靠了钱伯言,孙立又是个脑生反骨的人,时间长了必有二心,加上袭庆府原有的兵马都监双鞭——呼延灼,这个梁山的死对头,这三人轻易的便能架空了宋江。
这般任命,便是宋江起了异心,有着袭庆府原有的兵马与呼延灼新练的重骑兵,钱伯言也是丝毫不惧。
除了宋江、秦明、孙立的任命,吴用与戴宗的任命对于宋江才是最致命的,吴用为袭庆府司户参军,仅“掌户籍赋税、仓库受纳”,以及与户籍关系密切的婚田词讼;将宋江的头号军师放在眼皮底下,做着琐碎之事,既断了宋江的心思,也敲打了吴用。
戴宗做回老本行,为袭庆府两院押牢节级,然而钱伯言却是将小尉迟孙新放在其手下,做管牢狱的小押狱,叫人由不得不去细想。
李逵、穆弘在宋江麾下做了兵马提辖,解珍解宝在孙立麾下做了兵马提辖,黄信在秦明麾下做了兵马提辖,其余人皆编配入伍,各领职事。
除却梁山一伙,最叫祝彪忌惮钱伯言的,便是其与张叔夜暗合,以张清劳苦功高为由,将其调任为济州的兵马统制,龚旺、丁得孙领济州兵马提辖,其原本兵马皆划归呼延灼统领。
济州原团练使朱仝,被张叔夜以前番征剿梁山失利为由,免除职务,赋闲在家。
祝彪在心中盘算良久,转头朝萧嘉穗说道:“军师,你怎么看?”
萧嘉穗闻言,沉吟片刻,应道:“如今因着钱伯言,咱们在袭庆府的谋划可以说十不存一,现下张清兄弟被调走,袭庆府上下万余兵马,皆被那呼延灼与梁山一伙控制,虽这两方势如水火,但只要有钱伯言在,便不会出问题。”
“那就让他不在。”祝彪眉头紧蹙,沉声道:“只袭庆府乃是赵光义潜藩升格的大府,品级颇高,凭着小乙与李姑娘在汴梁的能量,还做不到调动袭庆府知府之事。”
萧嘉穗闻言,却是莞尔一笑,道:“公子还记得咱们在江州遇到的那位蔡九公子么?”
见说此话,祝彪却是眼前一亮,细细想着,越想越合适,赞叹道:“军师之言正当时也,那蔡九却是最合适的人选,如今朝廷与金国来往密切,一两年后若宋金联盟,朝廷的重心就将全部转向燕云之地,那个时候咱们便无需再顾忌;此时让那蔡九谋划袭庆府的位置,却是正合适。”
萧嘉穗点了点头,道:“蔡九此人虽与公子达成过同盟,但毕竟是蔡京的儿子,该提防还是得提防。”
“自然是要提防的,不过相对于弊端而言,只要蔡九能坐上袭庆府知府的位置,对于咱们自然是好处多多的;单说梁山之事,这蔡九虽有些城府,但毕竟是世家子弟,对于呼延灼这种将门嫡脉或能礼贤下士,但对于宋江这般出身,却是万般看不上的;届时田虎、王庆举事,蔡九想来会很乐意将梁山一伙派去送死。”祝彪戏谑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m.χIùmЬ.CǒM
缓缓沉吟片刻,祝彪继而朝着萧嘉穗道:“济州的问题军师怎么看?”
“济州却是无妨,无论是朱仝兄弟还是张清兄弟,都足以管束好济州兵马,只或许张老大人不曾想到,此番却是被钱伯言摆了一道。”萧嘉穗意味深长的开口应道。
祝彪点了点头,嗤笑一声,道:“便是钱伯言这等人,都会为了自身利益而算计张叔父这般国之良牧,可想汴梁城中蔡京、童贯之流,算计到了何等地步,这大宋朝如何能不亡。”
此时乐和坠马在后方,听着前方祝彪与萧嘉穗的言语,心中却是万般感慨;昔日在梁山时,所见所闻,就是分寸之间,最大的事情便是那宋江半露半掩的招安之事,今日方得了个绣衣使青龙司天字一号的身份,见得便是山东大地,州府之间的博弈,听得便是蔡京、童贯、燕云十六州、宋金联盟......
身份决定了所处的环境,眼界决定了高度,此时的乐和方才明白,为何朱贵在梁山时浑如隐形一般,半点不争功,只那分寸之地的功劳,要之何用。
未等乐和多想,便见得祝彪勒住马,转过身来,对着其说道:“乐和兄弟,想来这些时日朱贵兄弟已经跟你讲了绣衣使的职事,如今白虎、朱雀、玄武三司皆是人员齐整,唯有汴梁的青龙使燕青麾下缺一位得力的帮手,昔日你与戴宗、白胜去汴梁盗徐教师家传宝甲时,燕小乙便亲眼见过你,你是他点名要的,不知你可愿前往汴梁?”
乐和闻言,身形一震,当日自己与戴宗、白胜去汴梁时,并未入城,只在城外盘旋两日,那青龙使如何会见过,又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
乐和越想越心惊,越想也越激动,朱贵的本事他是知晓的,但朱贵亦只是绣衣使的天子密探而已,那作为青龙使的燕青,又该是何等的本事;乐和不再有半分犹豫,朝着祝彪抱拳道:
“公子,小弟愿往汴梁,助燕青哥哥一臂之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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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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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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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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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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