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耽误了盏茶的功夫,前面的匈奴就已经跑的没影了,张郃一边咒骂着,一边拼命的鞭打着胯下的战马,恨不得再快一些。
终于在追击了约莫有一个时辰的光景,总算远远看到了前面敌人的背影。
“大将军,既然我们已经快要追上前面的匈奴了,要不要稍等一下后面的陈泰将军和刘晔军师,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张郃身旁的一名校尉,出言提醒道,他自然也看到了刚刚牙旗被刮断的那一幕,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而张郃脑袋微微一侧,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前方胡虏只有千余人,而我有四千余骑,怎么还会怕他们不成?”但是,并没有放慢追击的脚步。
这名校尉,听到了张郃如此回怼之后,自然不敢再言语了,他自然也不敢像刘晔和陈泰那样去劝导这位大将军,毕竟他也只是一个率领数千骑的小小校尉而已。
张郃一众人马,继续飞一般的向前冲着,就连紧跟其后出发的陈泰,也被远远的抛在身后很远的地方了,更何况在后面压阵的刘晔了。
此时众人发现,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山丘,但是几乎他们所有人都不以为此时此刻,亡命奔逃的敌人还敢在那里设伏。
方圆数十里,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坦的大草原,即使是平日里在此设伏,绝对是找死的行为,再说了,这么一个数十丈的小山丘又能埋伏多少兵马,还能吃掉他们的四千骑兵不成?
但是,往往认为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越有发生的可能性。
兵法所云的“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就是这个道理。
就在张郃率领一干人等,将将要冲过这个小山丘的时候,数百支羽箭冷不丁的,从这山丘上射了下来,杀了山下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汉军人仰马翻,竟然折损了小三百人,就连不久前,两军一万人马相互对射之时,伤亡都没这么严重。
而刚刚的那名校尉,则不幸中箭,跌落马下之后,被其身后同袍的战马踩踏而亡,甚至还绊倒了了身后的数匹马。毫无防备之下,中了这么一顿冷箭,汉军追击的脚步,也被迫停滞了下来,检查伤亡和小山坡上的情况。
可待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山上的那群人,早已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北逃窜了。
山上设伏的自然是那左大将.巫鲁鲁,他自然也没想着,就靠这区区二百余人就杀掉张郃,或者拿下那四千骑,只是想着稍稍阻滞一下追兵的脚步,好让前方的族人们能够跑的更远一些罢了。
张郃在经此小小的埋伏之后,更加愤怒不已,昔日那份雍容和沉稳早已荡然无存,那重枣色的面庞因为愤怒,变得极度的扭曲。
“匹夫,无耻匹夫!!!”
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充斥在这片草原之上。
那名仅敢稍微劝谏一下的校尉都已经不幸阵亡了,而其余的众兵士,最大的不过是个区区的百长或者队长,自然再也不敢说一句。
“全军上马,继续追击,不杀巫鲁鲁,势不回营。”
说完之后,张郃立即翻身向马向北继续追击而去,而众兵士们怕老将军有失,自然不敢担待,也随之急忙跟了上去。
......
而此时,小小埋伏了张郃一下的巫鲁鲁,从小山丘上奔下之后,继续向北逃窜,心中不禁想到,这下应该能够多少阻滞一下追兵的脚步了吧。
可就在巫鲁鲁心生庆幸之时,忽闻身旁一名兵士疾呼,“将军快看身后,那汉军又追上来了。”
巫鲁鲁闻言大惊,向身后一看,那追兵竟然又像饿狼一般扑了上来,为首的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不是张郃还能是谁。
巫鲁鲁此时心中早已没了对策,吓得肝胆欲裂,此时也只能使出浑身解数逃命罢了。
随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巫鲁鲁不认命的拿起手中的弓箭,胡乱的向后射去,权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他身后的骑士们见状,也依葫芦画瓢,一股脑的把箭壶里的所有羽箭,全都向身后射去了。
可是这种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方法,往往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恐怕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群“穷途末路”的兵士们的一顿乱射,竟然改变了这场战争之后的战局。
张郃本来能够一战拿下巫鲁鲁的,可是先被刘晔陈泰阻拦了一把,接着又被巫鲁鲁小小的埋伏了一把,虽然两次伤亡都不算太大,可终究把这位“名将”的火彻彻底底的给勾了上来。
在小山丘重新整列了部队之后,并没有修正,而是一马当先率兵继续向北追击。而此时,终于马上就要追上这群残存之敌了,而且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前面队伍里巫鲁鲁,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了。
就在张郃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手刃敌将之时,前面竟然稀稀拉拉的射来了数十只羽箭,看着眼前甚至都算不上“箭雨”的箭雨,他心中不禁暗暗嘲讽道,“巫鲁鲁,这应该是你临死之前最后的伎俩的吧。”
张郃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自然没把这小小羽箭的放在眼里。也并没有当回事,而是一边护着面门,一边继续向前追击。
突然,他的右膝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糟糕,中箭了。”微微低头一撇,果不其然,一支颤颤巍巍的羽箭,竟然正中自己的右膝,而且还穿透了过去。
吃痛的张郃差些跌落马来,他拼命的勒住马的缰绳,并顺势匍匐在了马背上,才不至于掉下去。身下的骏马吃痛,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稳了下来。
也幸亏,张郃一马当先,而身后的骑兵距离他较远,眼尖的骑士们见前方情况不对之后,慌忙减缓了速度,策马分列开来,从他身旁冲了过去,才不至于把他撞下马去。
那些个羽箭歪歪扭扭的,并无任何力道,可偏偏就那么巧,射中了自己的膝盖。以往征战中也不是没中过箭,可好像从来都没感觉如此疼过,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张郃心中不禁暗暗思索道。
这一箭,反而也把他射的清醒了。
他稳了稳思绪,睁开眼睛又变成了昔日那个睿智的张郃,他抬头看了一眼北边,经过这么一下子,本来就快要追上的巫鲁鲁,又跑远了。
张郃不仅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哎,算了,或许是上天不让他巫鲁鲁死在此时。既如此,就留他多活几天。”
而反身回来的兵士们看到张郃右膝上那颤巍巍的羽箭,一个个慌忙围上前来。“大将军,您中箭了?”
看着眼前一个个急切的眼神,张郃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暖意,挥手示意道,“无碍,这等小伤,老夫见的多了,不碍事的。”
见到张郃如此这般言语,将士们那紧张的心情才稍稍缓和几份,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大将军驰骋沙场几十年了,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只能算是挠痒痒吧。
可是,自己的身体也只有自己知道,骗的了别人,可终究骗不过自己。
“大将军,那我们还追吗?”,一旁的一名兵士壮起胆子问道。
张郃微微一笑,脸上不见有任何不甘,平静的对众人说道,“算了,今日我等已是大胜,又何必追求完美呢,就留那匹夫多活几日。来日方长,那巫鲁鲁的首级迟早是我军的囊中之物。走吧,你我归营。”
说完,拨转马头就打算向南而去。
而就在此时,只见那说要一起追击的陈泰,此时率兵跟上来了。
陈泰看着前面的部队,心中不禁纳闷,怎么停下来了,难道巫鲁鲁已经抓住了?
想到这里,陈泰心中反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我汉军又杀了胡人的一个高级骑将,忧的是,本来还打算借此做点儿张郃的文章呢,如此看来只能再等机会了。
心中虽然如此想,可陈泰还是一脸笑意的奔了过来,朗声道,“老将军,可是已经抓住那巫鲁鲁了?”
话音方落,他就看到了张郃腿上的那支穿膝而过的羽箭,大惊失色道,“老将军受伤了?医官...医官...”
张郃闻言,急忙挥手示意道,“玄伯,无碍的,不小心,中了一支流矢而已。好在穿膝而过,并没有流太多血,你我归营在包扎也无妨。只可惜,让那巫鲁鲁跑了”xǐυmь.℃òm
虽然见张郃如此言语,陈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可终究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从别的事情上安慰张郃道,“老将军且宽心,那巫鲁鲁迟早是我等的刀下之鬼,跑不了的。”
张郃平静的说道,“玄伯所言有理。此地已经深入朔方了,我等并没有事先查探敌情,不宜久留,还是南下寻一稳妥之地安营扎寨方是。”
陈泰听后微微点头,紧跟着说道,“一切谨遵老将军将令。”
言罢,随着张郃一同南下,与刘晔汇合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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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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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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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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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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