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几十个人追五个汉人,被杀了十余人,还逃了一个,一群废物。”咆哮声伴随着物品砸落在地上的声音,从山谷中的左大将中军营帐传了出来。
此时,营帐之内,数十个匈奴暗哨正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上承受着“左大将”申屠隆的怒火。
一旁的一名千夫长,看着地上这群人,于心不忍,走出身来为他们求情道,“将军,这只汉人小队着实狡诈,追那老头的时候,地上确实有四个汉人的尸体,可回来就剩三个了。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还望将军允许他们戴罪立功。”
地上为首的那个匈奴斥候还算机灵,闻听千夫长给他们求情,急忙磕头如捣蒜的大声喊道,“将军饶命啊,还请将军允许我等戴罪立功。如若不成,我等必提头来见。”
“哼”,申屠隆冷哼一声,瞥眼看着地上的这群抖如筛糠的手下,狠厉的说道,“要不是大战在即,老子早砍了你们这群废物。今天看在你们千夫长大人的面子上,就暂且饶你们这会,再有下次定斩不饶。还不快滚?”
地上的斥候们听到这声怒斥,急忙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看着帐中再没有闲杂人员,这名千夫长有些担忧的向申屠隆问道,“将军,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被发现了,汉人必将有所防备啊。”
申屠隆哈哈一笑,笃定的回答道,“无妨,就算这个斥候回去报告,即使新兴城向晋阳城和雁门关求援,一来一往,援兵到达最快也是后天了。而新兴只有三千守兵,骑兵更是仅仅只有五百,我有两万大军,不消数个时辰便可攻破城池。
此次入城,不掠不抢,旨在烧毁粮仓。就算汉人的援兵到了,得到的也只是一片废墟罢了。这样一来,整个并州粮草断绝,必然大乱,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说完之后,便阴险的笑了起来。
这名千夫长还是有所担忧,眉头并未舒展,接着说道,“将军,我们是否需要连夜进兵,正所谓兵贵神速,恐迟则生变啊。”
申屠隆能够被匈奴单于任命为“左大将”,代表着他就不是昏庸之辈,在听了这名千夫长的提醒之后,沉思片刻,若有深意的回答道,“你所言不无道理,这样,传令三军,即刻拔寨起营,连夜向新兴城进兵,明日拂晓前务必抵达开始攻城。那老梆子,着实可恨,身负重伤,临死前竟然还杀了我四名草原勇士。就用他的脑袋祭器,让那群两脚羊看看,这就是对抗我草原雄鹰的下场。”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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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卯时方过,东边的天空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新兴城的城墙之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防卫的兵士和城中百姓。
各个精神饱满的严阵以待,但是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斥着一样的恐惧,但更多的是那一份视死如归。他们知道,假如城破,身后的父母妻儿就要被胡人所鱼肉。为了家人,他们只能死拼,郡守大人说援兵马上就要来了,最多坚持到午时即可。
其实郡守自己心中也没地,他并不知道虎豹骑已经来到了北地,按照普通骑兵的脚力,救援最快的晋阳援兵,抵达也得是午后了,所以他也只能假装镇定的给手下人一份希望。
“匈奴骑兵”
就在太阳在这片大地上将要撒下第一缕阳光的时候,一道凄厉的嘶吼声划破了这份战前的宁静。
城墙上的铛铛铛的告警钟声顿时响彻整个城墙上空,人群立马出现了骚乱的迹象。毕竟己方这里只要三千人,而胡人那边黑压压一片望不见边际,是个人都会恐惧。
只见远方烟尘滚滚,马蹄声如滚滚雷声一般扑了过来,整个地面都能感觉到轻微的震颤。
在那猎猎狼旗当中,一面白色的大纛(dào)十分的显眼,上面写有“左大将”三个大字,正是那匈奴左大将申屠隆的帅旗。
此时,一名甲胄明显不太合身的年轻人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疾驰而来的匈奴骑兵,铠甲下的身体隐隐发抖。m.xiumb.com
他正是新兴郡太守董祀,子规。此人乃是陈留人,与当世大文豪蔡邕乃是同乡。
他本是一介书生,可是在此危难之际,他并没有安稳的呆在太守府衙之内,而是跟城中百姓和兵士们一起上了城头,守卫这片土地。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君不见,白面书生董子规?
危难时刻方显英雄本色,虽然情不自禁的在瑟瑟发抖,但也不失大汉男儿的铮铮铁骨。
董祀微微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中心中的恐惧,猛然睁开眼,刷的一下,拔出腰间宝剑,大喝道,“将士们”
城墙上的众人,听到这声大喊,纷纷看将过来。
“今日匈奴来犯,你我或将都会一死。但如若城破,必将遭受匈奴屠戮。所以你我就算死,也得死在父母妻儿的前面,就算死,也要拉上他几个胡人做垫背。
援兵午时便会抵达,你我坚持三个时辰足矣。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就是你我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杀......“
城墙上的众人眼见自己的郡守都在跟自己一起守城,心中恐惧顿时四散一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跟着高喊道“杀!!!杀!!!杀!!!”
一时间激情澎湃,竟然有了那么几份视死如归的味道。
在董祀不远的人群当中,同样有一个跟他相似的文弱少年,正是那小李子,他现在心里只想着多杀几个胡人给老丁头他们报仇。
至于家中老母和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或许只能来生再见了。
远方的匈奴远途奔袭到来之后并没有做以调整,而是直接发起了进攻。随着冲锋的号角声响起,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近前,在距离城墙只有一箭之地的时候,就是一轮弓箭齐射,城墙上见状慌忙隐蔽,即便如此,在第一轮的箭雨之下也有数十人的伤亡。
而匈奴大军的五千攻城人马,趁着这个空当,从四面八方有条不紊的扛着的云梯向城奔来,马上就要到达城墙之下了。
城楼上的哨兵见状,忙然提醒道,“放箭,快快放箭。”这时城垛后的兵士们,赶快从墙垛之间,向那袭来敌人发起还击。
匈奴人多,新兴城小兵寡,即使城墙上的滚木垒石不断的向下砸去,也没有阻拦住他们的脚步,很快就有匈奴攻上了城头,紧接着便是惨烈的白刃战。
嘶吼声、刀剑声、呼救声.......声声不绝于耳。
半个时辰之后,匈奴在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之后,暂时退去了。
城墙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医务兵赶快给那些受伤的兵士包扎,而没受伤的兵士们则穿梭于人群当中检查着那些没有死透的敌人,补上一刀。
城中的男女老少们则是趁着这个空当往城墙上运送着准备好的羽箭、滚木礌石等防城器械。
此时,太阳已经冉冉升起,那颜色好似这满地鲜血一般红彤彤的。
照在人的身上并没有让人感到一丝温暖,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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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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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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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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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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