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带着哭腔说道,“上差,您应该先派人拜访城中勋贵,尤其是皇叔那里,您更应该亲自登门。只有如此,城中方可平安!”
殷雄笑了,“你家不怕被烧?”
师爷一愣,“他们为何要烧小人的家?只要上差马上动身……”
殷雄笑得更加诡异,“原来你早就知道?!”
师爷呆愣愣无言以对,良久才摇头叹道,“上差,您虽然贵为相府公子,可是这样做……哎!”
殷不易去而复返,高声道,“将军,城中骚乱者已被斩杀两百三十二人,其余人等逃往别处。”
殷雄非常满意,“好!”
师爷急道,“上差,您应该问清他们的身份再行刑,万一……”
“万一什么呀?”
在殷雄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师爷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
“不易,再去看看,那些流民跑什么地方去了,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冒犯到皇亲,可就……不太好办了。”
殷不易和他交换眼神,噔噔噔快步跑出去。
功夫不大,他又焦急万分地跑回来。
“将军,大事不好!城中多片府邸起火!”
殷雄嗯了一声,“为何不救?”
殷不易道,“咱们人手不够,另外……那些人家高门大户,咱们的人进不去。”
“高门大户?”殷雄若有所思,“既是高门大户,自然有家丁防护,用不着咱们,撤回来吧。”
师爷忙叫道,“撤不得呀!上差,那些大户千万不能有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殷雄冷冷道,“你没听清吗?不是我的人不救,是进不去!不易,守在外面,逃出来的贼人一律格杀。”
殷不易领命走了。
师爷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这是一个“温暖”而明亮的夜晚。
古凉堡中火光冲天,哭喊声响成一片。
不过,诡异的是,起火的都是城中地段最好,府宅最大的地方,而四周平民百姓的居住地则一片漆黑,什么动静也没有。
殷雄坐在空荡荡的大堂上直打瞌睡。
那位吓得半死的师爷早就走了。
殷不易低声问道,“将军,烧得差不多了,不给他们留点?”
殷雄睁开眼睛,“留什么留?烧得越干净越好!”接着露出一丝坏笑,“烧得越厉害,他们就会闹得越凶,咱们才有好戏看。”
殷不易不厚道地笑了。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才逐渐熄灭,但滚滚浓烟仍然笼罩在古凉堡上空。
皇叔启豪是半夜的时候被人从床上拖走的,连件外袍都没来及穿上,让年近八旬体重却有二百多斤的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死掉。
听说殷雄在府衙,他气势汹汹地冲上大堂,准备和他拼老命。
殷雄刚打个盹,便被乱哄哄的吵闹声惊醒。
殷不易小声提醒,“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没错,来的还不止一个!
在老头儿肥胖的身体后面,跟着至少上百人,个个神情悲愤,眼中满是怒火。
“殷雄小儿,下来!”
启豪颤抖着指向殷雄。
“下来!”
乱哄哄的吵嚷声中,殷不易洪亮的嗓音盖过一切。
“二等柱国武威将军,实受戍边大将军殷雄在此,跪下!”
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皇叔启豪身上。
启豪虽然贵为皇帝的亲叔叔,但是却没有任何爵位在身。说白了,如果抛开启高皇帝这个侄子,他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事实上,启高皇帝看重的人都留在皇城了,这里的人……狐假虎威而已!
所以,殷雄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是皇帝的亲叔叔,岂能跪你一个下臣之子?”
殷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师爷呢?”
师爷躲在角落里不敢抬头。
“师爷,你来教教我,他们应不应该跪我啊?”
在殷雄的示意下,殷不易把师爷拉到他面前。
师爷万般为难,咧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殷雄皱眉道,“我又没让你选边站,你只需要告诉我律法怎么规定的就行,怎么……身为府衙师爷,你不懂大夏律法?”
师爷忙道,“回上差的话,按大夏律法,没有爵位在身的皇亲见到实受爵爷,是要行大礼的。不过……”
“好啦,你可以闭嘴啦!”
殷雄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落到启豪身上,“老头儿,听清楚了吗?”
这里的大堂静悄悄……
无言的局面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殷雄又看向师爷,“师爷,如果违反了这条规定,应该定什么罪啊?”
师爷忽然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咣当一声仰面摔倒……
晕了?!
晕的是时候!
殷雄冷冷一笑,“不用他讲,找个年轻力壮的,先打二十棍子再说!”
内卫冲进人群中,把一个叫得最起劲的小子拽出来,按在地上就是一通棍子。
噼叭一通猛棍下来,打得那人皮开肉绽,杀猪般惨号不已。
“换下一个!”
殷雄话音未落,扑扑通通一阵乱响,启豪身后的人全都跪下来了。
两个内卫来到启豪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启豪大怒,“你……你……殴打皇亲国戚……我……我跟你……拼……”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老头翻了个白眼,缓缓倒下。
奶奶的!
殷雄暗骂不要脸!
老东西倒下的时候还特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转向殷不易,“把昨晚闹事的人都带上来。”
很快,七八十个遍体鳞伤的人犯被带上大堂。
当他们看到跪在下面的人和倒地的启豪皇叔时,脸色都变了。
殷雄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你们是主动交代呢,还是准备走屈打成招的路?”
人犯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意思?要么主动交代,要么被揍一顿再交代?
殷雄点点头,“你们猜的没错!”
“我坦白!”
“我也坦白!”
“都是他们指使的!”
……
审讯进行得异常顺利,厚厚一叠口供摆在他面前,殷雄让人把人犯带走,猛地一拍桌案:
“你们还有何话讲?”
静默无声。
“装死那个,我数到三,再不起来直接切掉脑袋!”
他话音一落,启豪猛地坐起,咧开大嘴号啕大哭,“我要告状,我是皇叔,岂容他人随意诬蔑……”
“闭嘴!”
殷雄一声怒吼,当时就把启豪的干号声给吓了回去。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告御状,集体睡大街,等着皇帝批复;二是每家出一百万金,我帮你们重建府院。”
又是沉默!
“不易,把他们赶到大街上去!”
殷雄起身,抓起供状就要走。
“我们选二!”
“对对,选二……!”
殷雄回头扫了他们一眼,冷笑不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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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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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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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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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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