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牛变等人回到了自己已经烧成了焦炭的祖宅内,很是随意的坐在了院子里。
“牛先生。我这辈子终于干了一件大事。虽然比不上班定远,但却也算是轰轰烈烈了。我此生无悔了。”
成玉琏放开了手中的钢刀,双手朝着天空,然后倒在了地面上,大字型躺好,呆呆的看着天空,嘴角流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牛变与十二个家奴也都是精疲力尽,随意的或坐,或躺在地上。
牛变平静的看着成玉琏,没有开口说话。
城中的大火,或被吴年军扑灭了,或是烧的干干净净了。造成的损失,无法挽回。
一些受到波及的无辜百姓,开始哭泣。
但幸好,没有人因为火灾而丧生。火不是一开始就烧起来的,而是吴年军杀声响起后才烧起来的。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醒着,都很容易的逃了出来。
吴年军的战兵,在千户的指挥下,组织人手看管城门,在城中巡逻。轮流休息,吃干粮喝水,直到天亮。
天亮后。吴年与王贵先是在城门楼内吃了早饭,然后在亲兵的护卫下,往县衙而去。Χiυmъ.cοΜ
吴年骑在高头大马上,沿街向前。他不时能看到被烧作焦炭的房屋,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很快,他便进入了县衙内,盘横了下来。
亲兵们负责守卫,把县衙防备的严严实实。
堂屋中。
吴年坐在主位上,王贵站在他的面前。
“兄弟。派人去清点城中军粮、军用物资。把成玉琏找来。”
吴年抬起头来,沉声说道。
“是。”王贵抱拳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吴年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很是深沉。结果虽然好,但是过程不太好。这一战,颇多百姓,受到了波及。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但事已至此,只能补偿一二了。
而且成玉琏。
在此之前,吴年看了这人的资料,便决定相信他。事实证明,这个人值得信赖。
而且他还是个秀才,又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
吴年打算重用他。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继而一队亲兵,带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的脸色有些憔悴,精神状况很差。正是成玉琏。
“本县人士成玉琏,拜见辅汉将军。”
成玉琏稍稍打量了一番坐在上边的吴年,露出了恭敬之色,弯腰行礼道。
他很尊敬吴年,认为吴年就像是自己在史书中看到的英雄人物一样。虽然昨晚上他也是轰轰烈烈了,但是功业根本无法与眼前的辅汉将军相提并论。
正所谓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锋?
吴年是班定远一般的大豪杰。
“先生请起。”吴年对于成玉琏这个功臣,很是和颜悦色。先让成玉琏坐下,抬头对送他进来的亲兵,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是。”亲兵们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吴年转过头看向成玉琏,仔细看了看,说道:“昨晚上,真是辛苦先生了。我能够顺利入城,都是托了先生的福。”
“将军言重了。区区在下,不过是摇旗呐喊罢了。不敢居功,更谈不上辛苦。”成玉琏轻轻摇头,很是谦卑道。
对他,吴年愈发欣赏了起来。
吴年摇了摇头,说道:“先生不要推辞。我赏罚分明,所以不管聪明人也好,普通人也罢。都愿意为我做事。”
成玉琏见吴年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也不敢推辞。但他转念一想,说道:“将军。我有一个请求,还请将军应允。”
“说。”吴年爽快点头说道。
“昨晚上。虽说是为了大义,但我烧了许多民宅,还有一些志士响应我。现在他们都无家可归,我请求将军,能够赈济他们。”
成玉琏低着头,态度很谦卑、诚恳。
吴年有些惊讶,然后笑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吴年站起来,说道:“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我怎么能不愧疚呢?”
“我吴年的志向是匡扶炎汉,而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枭雄。刚好。我打算任用先生你为广阳知府。先生你马上构架出县衙、府衙。清点府库里的白银、铜钱,查询城中百姓的损失。一一给予补偿。”
“这。”成玉琏很惊讶的看着吴年,猝不及防。随即他有些心动,但又迟疑,抱拳说道:“将军。我虽然读过书是个秀才,但没有做过官,恐怕做不好这个知府。”
“哈哈哈哈。”吴年哈哈大笑了起来,鼓励道:“先生啊。谁还没有个第一次?我吴年以前是个大头兵,现在不也是统帅三府之地的辅汉将军吗?你看我干的还不错吧?”
“先生你是忠义之士。我相信你能做好。”
“是。”成玉琏本就是热血男儿,听了吴年的话之后,便立刻热血沸腾起来,站起来抱拳弯腰大声应是。
“呵呵呵。”吴年呵呵笑了起来,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贵从外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吴年抬起头来,有些期待道。兵法上说,吃敌人一斤粮食,相当于自己的二十斤粮食。
粮食、辎重,可太关键了。
“回禀将军。蒙元人临走前,放火烧了粮仓、辎重。目前一片焦炭。”王贵苦笑了一声,摇头说道。
“那还真是干得漂亮。”吴年眼中的期待立刻消散,叹了一口气。但他很快振奋了起来,说道:“但是幸好,我们自己也带来了很多粮食。”
“没有就没有吧。”
“让战兵们养精蓄锐,等我们与龙且他们会合。再与蒙元人打个痛快。”
说到最后,吴年的语气十分凌厉,气势雄浑。
“是。”王贵大声应是,转身下去了。
吴年又在堂屋内坐了一会儿,想了一下,还有没有事情,没有交代。然后他也受不住,便在县衙内找了一间卧房去补觉了。
另一边。
成玉琏得了吴年的任命之后,也是摩拳擦掌,想要干出一番事业。而构架县衙、府衙,得需要人手。
成玉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谋主”,西席先生牛变。他先带着家奴,来到了一间客栈内,找到了正在房间里喝茶的牛变。
“牛先生。将军任命我为广阳知府。让我构架府衙、县衙。先生大才。我想向将军举荐你为县令。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成玉琏兴冲冲的对牛变拱手行礼道。
牛变对于成玉琏的际遇,没有惊讶,仿佛在意料之中。听说自己能当县令,他也很平静。笑着摇头说道:“老爷啊。这官有官威。你看我长的这么丑陋。不适合当县令。”
“先生说的什么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长得平庸,与能不能当县令,没有关联。先生的才干,胜过我十倍。别说县令,知府都能当得。”
成玉琏摇了摇头,对牛变的话很不以为然。
但是任由他怎么劝说,牛变都没松口。而他又任务在身,实在是没时间耽搁,便无奈离开了。
他心中暗道:“等我把我的事情办妥了,就再来劝说先生。如果我劝不动,就请将军来请先生。以先生的才干,不出来做事太可惜了。”
他一腔热血,而且义气,不忘出力的人。却没有看到,在他离开的时候,牛变丑陋的脸上,露出的一抹诡异的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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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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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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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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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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