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祁雾开口的时候起,靳司本就凌乱的心跳声愈发不受控制。
在隐秘的角落里,它大声的宣誓着那无法克制的爱意。
“嗯。”
“我知道。”
靳司低声重复着。
他突然欺身上来,扣住祁雾的肩膀:“我爱你。”
很简单的三个字,但从他口中说出,却如同谶语一般,迟了一辈子,终于姗姗来迟。
“我想让神殿祭司从高台走下,我想让月亮降临在我身畔,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他没有迟疑,而是一口气说出了心中早已排练已久的,只等待这一刻破土发芽的妄念。
他想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与他并肩,与他如影随形,他们的名字会深深镌刻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
他最后询问她:“可以吗?”
“可以。”
祁雾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以洞悉之眼起誓,我此言,属实。”
“不需要。”
靳司很快就握住了她的手,“不需要起誓,我一直都相信你。”
他握着她手的手指都在颤抖。
明明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自然的如同老夫老妻,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晓,无论在心底演练上无数遍,都抵不上一次实操。
他像个毛头小子。
青涩、羞赧、不知所措。
但面对祁雾那包容宽和的眼神,他又觉得,他还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
于是靳司将放在床头柜里的那个装有他求婚戒指的首饰盒拿了出来。
檀木制成的盒子,靳司按住开关的扣子,盒子弹开,露出了里面那枚用翡翠玉石打造而成的对戒。
碧绿深邃的颜色,没有丝毫的杂质,纯粹无比。
他将其中的女戒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祁雾的反应,然后才将她的手指拾起。
戒指穿过她的指尖,随后贴合尺寸的固定在了末尾。
她手指本就莹润如玉,指骨处泛着淡淡的粉,翡翠玉石的颜色端正深邃,最是衬她。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直到祁雾手指动了动,他才不自然地滚动了下喉结,将她的手指放了下来。
祁雾突然问道:“你的呢?”
靳司瞳孔一颤。
然后他就看到祁雾将旁边的那款男戒拿了起来,同样学者他刚刚的动作,神色认真、动作专注地为他戴上了戒指。
四周静谧安逸,唯有房间内的落地窗外袭来的海风吹动着洁白的窗帘,簌簌作响。
祁雾为他戴上戒指之后并没有松手,而是就着那只手,手指穿过缝隙,与他的手指紧扣。
两枚玉石戒指碰撞,发出细微的声音。
靳司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看着祁雾。
直到那细微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来,嗓音早已弥漫上沙哑:“......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祁雾反问他:“你觉得呢?”
“你在勾引我。”
这一次,靳司笃定地开口。
祁雾唇边倾泻出笑意,明知故问道:“那你上钩了吗?”
靳司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晦涩。
他幽幽地叹息一声:“我就没有从钩子上掉下来过。”
“不过,现在不是——”
他正准备离开,就被祁雾拉住了手腕:“为什么要走?”
靳司嗓音哑了哑:“你知道的,我——”
祁雾再一次打断了他:“我不知道。”
她直起身来,坐在床边,一点点地解开了他衬衫最顶端的那几个扣子。
直到解到第三个,被靳司制止住了。
靳司眼眸眯起,平静的深潭背后,隐藏着露出冰山一角的滚烫深/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祁雾点头:“这个我知道。”
她歪了下头,状似很认真的询问他:“你不想吗?”
如此无辜、却又暗含挑衅的眼神,简直是在靳司的克制力防线上疯狂蹦跶。
他深呼吸一口气,因为极力隐忍语气里染上了一丝紧绷的意味:“我想得快要疯了。”
“不要疯。”
祁雾抚上了他皱起的眉目,一点点的将其抚平。
呼出的温热吐息犹如兰花一般幽谧安宁,但在这独特的环境中又染上了一丝侵入心神的蛊惑。
“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嗡——’
靳司的克制力全线坍塌,溃不成军。
他身躯滚烫,肌理线条紧绷得几乎笔直。
他不再掩饰那炽热的情愫,任由深埋的情欲透出冰山一角背后的真相。
仿佛能将人灼烧,犹如燎原的烈焰一般势不可挡,裹挟着密不透风的爱意,将她完全困住。
靳司自言自语似的呢喃着:“怎么都可以?”
祁雾不惧地迎上他的视线,粲然笑道:“嗯,怎么都可以。”
说完,她引导着他的手指落在了她腰后睡裙的系带上。
这个举动不言而喻。
“那就,不能说停。”
......
游轮在后半夜已经抵达了大海深处,这里的海浪愈发喧嚣,也愈发肆意。
游轮行驶在海面上,被海浪一阵一阵地拍打着,激起了猛烈的震荡。
震荡过后,也有无数数不清的余波,连绵起伏,仿佛如何也望不到尽头。
“......靳司,戒指。”
“不用管。”
“会碰到的。”
“对戒是用近几十年来开采出的最为坚硬纯粹的原石打造,碎不了。”
祁雾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是——”
靳司察觉到她的意图,沉溺着深欲的眼底危险陡然丛生:“你是不是想停?”
祁雾顿时心虚的不敢开口了。
最后这个要求自然没能让她如愿。
......
按照原定的行程,游轮在第二日早上抵达海岛。
早晨八点,船长站在甲板上和海岛度假村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淡定自若的下去交接。
至于游轮的两位主人,船长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那么没眼色的去打扰他们。
度假村负责人疑惑地走上前来,看了看他身后问道:“席先生呢?”
船长讳莫如深地睨了他一眼:“年轻爱人都喜欢黏糊,你就再等一会吧。”
负责人恍然大悟,反正这处海岛都是席先生的,等多久都没关系。
不仅如此,他还决定不把昨晚上的热搜事件一同报告上去了,xǐυmь.℃òm
——估计席先生原本就很高兴看到这样的热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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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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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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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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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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