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御站在一旁,心里迅速做出了判断,心说幸亏这是中队长来了,不然就以黝黑青年的爆发力,估计那几个叫嚣的人,得被对方打得把篮球吃了。
“怎么回事儿啊?”中队长问了一句。
黝黑青年还没等说话,率先挨打的那小子立马捂着胸口起身说道:“我们篮球掉外面草坪上了,这小子一脚就给踢水沟里去了。我出来问他为啥踢我球,他一拳就打我脸上了。”
中队长扭头看向了黝黑青年:“你先打的人?”
“他先骂的我。”黝黑青年回。
“别说废话,我问你是不是先动的手?!”中队长背手喝问道。
“他骂我,我肯定揍他啊。”黝黑青年有点直地回了一句。
“来来,你们跟我来办公室。”中队长摆了摆手,转身又看向周边看热闹的人喊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话音落,中队长带着打架的两帮人,转身就向大楼走去。
周边,刚才目睹了事件全程的临时工们,以及正式编的警员,全都没有帮那个黝黑小伙说一句话,显然他在这个警队也没啥朋友。
苏天御初来乍到,而且跟那个小伙也算不上熟悉,他也懒得管闲事,掐灭烟头,转身就走了。
……
大约十分钟后。
中队长将两拨打架的人,送到了海警司的纠察队办公室。这个部门说白了就是负责内部纪律的,主抓新警员的工作纪律,上岗培训,以及生活纪律等等,但却不怎么管老队员。
纠察队的队长是个秃顶中年,都五十多岁了,看着身宽体胖,完全不像是搞司法的,并且按照正常时间,他这个点已经下班了。但下午的时候,他跟朋友出去喝了一顿大酒,回来一觉睡到了现在。
“怎么回事呢?”秃顶中年端起热水杯问了一句。
话音落,挨打的那几个人率先抢话,带有一定偏颇性质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秃顶中年听完后,扭头看向了黝黑青年:“你叫啥?”
“侯国玉。”黝黑青年回了一句。
“你就是侯国玉啊?”秃顶中年怔了一下,慢悠悠地放下茶杯:“你怎打人呢?”
“他们玩个破球,扔出来了六七次,让我们捡球,说话还贼没礼貌。”侯国玉眉头轻皱地说道:“我不搭理他,他就骂我,那我不揍他,揍谁?!”
“骂你,你也不能动手啊?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这是海警队,纪律单位!”秃顶中年上下打量了一下侯国玉:“你说你一个临时编,做事那咋那么横呢?不会低调点啊。”
“别人骂你,你能低调吗?”侯国玉说话非常冲,似乎对这份工作充满了埋怨,竟然还公然顶撞了一下纠察队的队长:“都是人,双方打架,他们五个打我一个,你怎么不说他们呢?”
“你跟谁说话呢?!”秃顶中年有点被顶得下不来台了,指着侯国玉吼道:“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接到了你多少投诉?你干活不认真,不是拉屎,就是抽烟,你想干什么啊?”
“我不想干什么,反正我该干的活,都干完了。”
“你什么态度啊?!”秃顶中年当了这么多年的纠察队长,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新警员:“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信不信,我直接给你开了!”
侯国玉咬了咬牙,目光凌厉地看着对方:“屁大个官,你还真拿自己当上帝了啊?!我踏马不用你开,老子不干了!”Χiυmъ.cοΜ
说完,脾气不是一般暴躁的侯国玉,竟然当众解开了裤腰带,脱了制服裤子,外套,还有鞋,逐一扔在了地上。
众人都看懵了,心说这是个什么品种啊?完全不像是正常人啊!
侯国玉扔了衣服裤子,回头指着那五个海警队员说道:“出了这个门,你们爹妈不见得好使了,最好别让我在大街上看到你们!”
“咣当!”
侯国玉骂完,心里非常舒爽,整个人穿着个跨栏背心,和印有红色小草莓的平角大裤衩,无视所有人的下了楼。
侯国玉走了半天,没完全醒酒的纠察队长才反应了过来,指着门口骂了一句:“这不是精神病嘛?!脑子不好的现在都能招进来吗?”
“于叔,给你添麻烦了。”挨打的青年立马笑着说道。
“行了,别惹事昂,都回去吧。”秃顶中年声音柔和地摆了摆手。
……
侯国玉离开大院后,直接去了街道停车场,坐在自家老掉牙的皮卡车里,吸了一根烟。
这台车是侯国玉父亲的,车龄至少有十五年了,外面的漆面没有一块是完整的,看着非常破旧,浑身零件哪儿哪儿都响。但“懒惰”的侯国玉依旧不想挤公交或者是坐地铁上班,所以每天都开着它。
坐在车内吸完了一根烟,侯国玉开车直奔了外贸港那边。
大约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黑了,一台皮卡车宛若失控了一般,非常突兀地停在了装货区,车尾后面留下了一排简单粗暴的刹车印。
“师傅,拉脚加我一个呗。”侯国玉降下车窗喊了一句。
“你是这儿的车吗?”下面统货的头头问了一句。
“不是,就是想临时拉点钱。你们工人可以跟我一块上车,送到地方给钱。”侯国玉笑着回了一句。
“二十块钱一趟,你得跟着卸货。”对方回。
“行!”侯国玉说干就干,风一般地推门下车,穿着大裤衩,大跨栏背心问道:“在哪儿装?”
统货的头头也懵了:“……你这是……给哪个娘们的裤衩穿出来了?怎么的,热了啊?”
“不耽误事,来干吧!”侯国玉笑着回道。
一趟货两个小时,还要帮忙卸货装货,侯国玉干到晚上近十点钟,才挣了四十块钱。
四十块钱一拿到手,侯国玉直接去了一家较好的大排档,点了一套下酒的海鲜饭菜,配了五瓶啤酒,喝得面色红润,浑身舒适。
凉风徐徐吹过,侯国玉吸着烟,看着海浪,心情无比自由。
今朝有酒今朝醉,这踏马就是生活!
……
深夜的市政楼内,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保安在安保室内无聊地看着电视节目。
大厅座椅上,顾佰顺已经等了刘主任七八个小时了。
终于,快到凌晨十二点了,一阵脚步声从电梯方向传来,顾佰顺抬头一看,见到了黎明笙,刘主任走了出来。
顾佰顺立即起身,满脸笑意。
黎明笙看都没看他,迈步直接出了大厅,而刘主任则是走了过来,轻声问道:“你就是顾……顾……?”
“我叫顾佰顺。”
“哦,顾会长!不好意思,今天内部会开的时间太长了。”刘主任象征性地冲他点了点头:“你们协会做得不错,市长也表扬过。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好,好!”顾佰顺拘谨地笑着。
说完,刘主任也快步离开了大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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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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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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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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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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