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视线对视。
邬眉看见赵影脸上的巴掌印吓了一跳。
“小影。”
“我先走了,有缘分再见吧!”
“小影,”邬眉走了两步想追出来,却发现赵影一点想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她又转身回到林景舟的卧室。
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林景舟,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那件事情当中走出来?你这样,大家都要为你了萎靡不振买单。”
邬眉的话让林景舟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到底是大家在为我的萎靡不振买单,还是我为大家承担后果?你们连起手来谋算别人的性命,而且还是你们的准儿媳妇儿,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飞机上十几条人命一夜之间全都牺牲,这是十几个家庭呐,如果你那架飞机上有你的亲人呢?”
邬眉头痛欲裂,林翰不想跟林景舟交谈。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想就这件事情再跟你有任何争执,你大可以去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摆在明面上。,让世人就观看,然后将你的亲爹妈送进监狱,好替你的未婚妻报仇,但如果你做不到替你的未婚妻报仇,仅仅是一味的在你的父母跟前咆哮、职责,那么你也就这样了。”琇書網
“这是你默许的,不是吗?”
砰————邬眉带上门下楼了。
看着一旁的佣人,怒斥开口:“不下来吃饭就别给他送吃的,想不通就饿死算了。”
赵影的车刚刚驶出林家别墅范围之内,
身后一辆黑色大众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透过后视镜看着,明显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人,直接将车子开进了派出所门口。
像派出所民警求助。
可当她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
赵影明显觉得自己被跟踪了,每当她报警,或者求助的时候对方跟没事人一样开车离开。
到了第二天又出现了。
周而复始。
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周一,赵影回到谈判院时,隐隐约约觉得里面氛围不对,大家玩手机的玩手机,刷论坛的刷论坛,没有一个人在认真工作,她站在门口环顾四周。
“你们都在干什么?”
门口突如其来的怒吼声传来,办公室里的人纷纷抬眸望去。
但仅是一秒钟功夫,视线又落下来了。
“说话,”赵影站在门口怒火中烧。
“赵判,刷论坛呢!大家都在说你爸弄死了江判,你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还说你上次唆使家里的司机去撞江判的父亲。”
赵影听到下属这吊儿郎当的话瞬间觉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无凭无据的事情别人说就够了,你们也说?”
“要是让人知道我们谈判院是一盘散沙,你们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年终奖要不要了?”
人群中,有人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切,年终奖?能有江判在的时候多吗?江判在的时候,赵判三天两头的请假,江判还不是给你发年终奖,你能这么大公无私的吗?”
“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是——无风不起浪,你能说有点苗头都没有。”
啪、赵影伸手将包丢在桌面上:“空穴来风听过吗?”
“空穴来风?谈判院谁不知道你惦记这个位置很久了?妄以为自己坐上高位就能享受江判的待遇了,殊不知,有些人是无可复制的,你在努力的坐上这个位置,又能怎样你?大家人准的是江芙这个人,而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那人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封辞职信丢给赵影:“等你好几天了,就你这种领导,我迟早得饿死。”
赵影这人——-在某些人的眼中简直就是一无长处。
看着对方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赵影气急,一把拉住人,却被人毫不留情的甩开。
“别碰我,是什么垃圾。”
.......
午后,伊恬接到傅奚亭报平安的电话时,稍有些心惊胆战。
但好在,平安无事。
傅奚亭略有些委婉的将江意最近要死不活的样子跟伊恬表达了一番。
伊恬得知之后,一时间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伊恬觉得自己丧失爱女已然是足够可怜。
但对于江意而言,显然这种可怜不值一提。
当日下午时分,伊恬擅作主张将江意带出了豫园。
方池本还想阻拦一番,但被傅奚亭阻止。
夏季午后的商场最是热闹。
伊恬带着江意去了她常去的理发店。
本意是想让江意散散心,好将心中的烦闷疏散出来,但未曾想到的是,天公不作美。
好巧不巧的遇见了仇家。
徐家人看见江意,是嫉妒的。
东庭集团那张轰动全城的婚礼至今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江意身为女主人自然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对象。
乍一见。
徐颂脸都黑了。
“真是冤家路窄,”她淬了句,转身准备离开。
江意的目光捕捉到她肩膀上的那只包,浅勾唇角:“徐家是要破产了吗?背只假包出来晃荡也不嫌丢人。”
“你说什么鬼话?”徐颂目光一紧,盯着江意带着几分愤恨。
“男人送你的吧?什么段位的男人?能买到绝版包吗?就你这还得意洋洋?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徐小姐这么掉价了吗?以前好歹还能勾搭个东庭副总和国外二开,怎么?人老了,没市场了?”
“所以灰溜溜的跑回来想借着徐家的名声重新开始?”
徐颂被江意几句话弄的咬牙切齿。
“管好你的嘴。”
“这句话也送给你,背假包的徐小姐。”
江意说完,搂着伊恬转身就走。
“意意、你怎么知道她那个包是假的?”
伊恬觉得奇怪,大抵是在她眼中,这不是重点。
“因为只有一只真的,真的在我这里。”
“啊?”伊恬震惊。
“傅董给我买的,”江意总不好说傅奚亭给她买那只稀有皮包包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有价无市,卖二手不好卖,穷人买不起,真正的富贵人家很少背二手包。
她一个学生被这种包出去指不定要被打劫,想想还是算了。
“你怎么确定傅董送你那只就是正品?”
伊恬含笑问了这么一句。
江意脑子里有根琴弦被撩拨了一下,她默了默,淡淡回应伊恬:“直觉。”
“傅董这人还不错,对吗?”伊恬含笑询问江意,不像个母亲,相反的想朋友。
此时此刻,无论是伊恬还是江意都知道,她们不是对方心里的那个人。
但又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现实。
倒不如坐在一起聊人生聊理想,一起面对现实。
江意耸了耸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人生当中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但是不会一直没有答案,找不到但答案的时候就去享受,享受他带给你的价值,享受他带给你的乐趣,享受这个过程中你所能得到的一切,女人一定要将男人最大利益化,如果你还想成为你的话,这是一条必经之路。”
江意脚步一顿,伊恬淡淡笑了笑:“人生就是一个做减法的过程,但在我看来,你此时的处境未必是不好的,失去了一些人,换来了一些人,万一换来的这些人更爱你呢?”
比起林景舟,伊恬更看好傅奚亭。
傅奚亭其人,言出必行,掷地有声,情绪沉稳,且家世背景远比林景舟要简单许多。
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里,他是永远的王者,不会有为了家庭放弃爱情的时候。
也不会在任何抉择中放弃江意。
“万一会得到双份的爱呢?意意,我在很努力的跟邹医生成为朋友,让她做你干妈怎么样?”
江意:..........
伊恬这句话,说的还颇为雀跃,那句很努力中有些熠熠生辉的光彩在里面,让江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直视她的目光。
“没必要。”
这是江意的回答,她说:“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不影响,”这是伊恬给出的答案。
伊恬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让江意知道这个世界上仍旧是有人爱她的。
重活一世,总归不会太坏。
江意在不知不觉中被伊恬拉进了一家理发店,毫无察觉的被摁倒了镜子前。
“剪头发。”
江意一惊:“你以前不是————。”
“以前不重要,现在开始,你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伊恬打断江意的话。
她以前不希望江意动自己的头发,无非是不想可惜了这一头长发。
但现如今,她突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江意喜不喜欢,爱不爱。
“过往之所以成为过往是因为生物世界让它过去,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伊恬的手落在江意的肩膀上,温柔开口向她诉说着这句话。
而江意,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话在剧烈的颤动着。
这日晚间。
傅奚亭归家,看见江意那一头长发又回到了最初的摸样时,他恍惚以为自己见到了江芙。
江意望着男人脱衣服的手一顿。
“怎么?”
“怎么想起来剪头发了?”
“重头开始,”江意用及其敷衍的腔调来回应傅奚亭。
男人微微拧眉,不到数分钟便舒展开了眉心:“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
“伤口怎样?”
江意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傅奚亭伤口一紧。
约莫着是想起了那一刀子。
本来想朝着江意去的步伐不动声色的转了个弯。
“伤筋动骨一百天。”
“别瞎说,哪儿伤筋动骨了?最多戳着肉了,缝几针的事儿。”
“你是医生?”
“我捅的我能不知道?”
“你学医的?”傅奚亭反怼回去。
“我爹妈都是医生,我从小就跟兔子做手术。”
傅奚亭:“人的生理构造能跟兔子一样?”
“你要不信在捅一刀验证一下?”
傅奚亭:........“当我没说。”
男人觉得跟江意在嘴皮子上整事情不是个明智之举。
正欲要走时江意又问:“东庭集团是不是要垮了?”
“差不多了,为了救你,我就要被董事会联名开除了。”
傅奚亭倒也不掩藏,做了什么得让这个没心肝儿的小白眼狼知道,否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她也不见得会领情。
“为了救我?”江意问。
“赵振的新闻如果一直留在明面儿上,你觉得最终的结果会如何?”傅奚亭淡淡袅袅的反问江意。
江意当然知道最终结果会是如何。
最终会迫于舆论压力而将凶手放在明面儿上,事情一天不解决,她一天不安全。
“做事情事情不求你考虑后果,能帮你解决的我都会帮你解决,但麻烦江太太下次想捅人之前先打声招呼。”
江意懂,但偏又想气傅奚亭:“所以你将自己贡献出去了?”
傅奚亭:.............
“你闭嘴吧!”
“所以你为什么不去找个哑巴?”
傅奚亭:........
“小太太,摄影师来了。”
夫妻二人的人“交谈”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方池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望着她。
江意想起自己甩方池那一巴掌,心里突然觉得这个憨憨也是真惨,跟谁不好跟傅奚亭。
“怂什么?进来。”
江意盘腿坐沙发上望着站在门口的方池。
这憨憨摇了摇头:“不了,门口挺凉快。”
“三十七度能比屋子里空凋凉快?”
“心里凉快就行了。”
方池想了想,脸还是有点疼,被派出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如果还没休战,他这会儿进去不是自找苦吃吗?
“方池啊!!!!”
“先生,”方池一听江意这声百转千回的呼唤,心里寒毛都起来了。
望着傅奚亭,苦哈哈的。
然而,傅奚亭语调无奈:“我救不了你,听太太的。”
傅奚亭心想,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还管方池?
罢了罢了。
这日,傅奚亭清了摄影师前来,约莫着是想跟是弄出点什么动静来。
新闻飘了那么久,也差不多了。
而东庭的股票,实在是绿的难看。
10年八月一日,二伏天,正是酷暑炎热的时候。
外界传言傅奚亭病危的消息被一条照片打破。
照片里,傅奚亭坐在书房办公,江意坐在沙发上拿着逗猫棒逗着两只猫。
温情而又充满乐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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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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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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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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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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