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般人进不来这种地方,能进来这地方躺着的人,得满足诸多要求。
一、国家公|职人员。
二、首都户口。
三、因国|家或者人|民殉职。
缺一不可。
江意拉开车门下车,望了眼左非:“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我要是没出来你就待着这里别动,免得被人发现了。”
“江意,”左非见他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能告诉你进去到底要干什么?”
“我有位老朋友住在这里面,我想去见见她。”
左非:…………
他望着江意,后背冷汗涔涔,住在陵园里的老朋友,那就是死人?
“我陪你一起去吧!”左非没江意那么胆大包天,但也不想看着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大晚上的去墓地。
“不用,谢谢,你能送我来我就很高兴了,”江意望着左非,一脸柔情开口,明显是想蛊惑这个少年。
待左非回过神来时,江意已经抹黑溜进了陵园,躲过了看门人的目光。
她通过今日新闻鲜少的帮助,极其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的墓碑。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恍惚,望着那个笑颜如花的自己,微微叹了口气:“江芙还活着,死的是江意。”
内心的五味陈杂在这种时候竟然莫名的消散了,活人看着自己的墓碑,除了有些叹息之外,再无其他。
江意绕到后面,将白日里下葬的新鲜墓盒给掰撬开了,是的,她有备而来,从江家的工具箱里拿了一把螺丝刀。
拿着江家的工具来撬坟。
“江……江……江意,”左非担心江意还是跟上来了,乍一见江意蹲在地上撬坟,吓得三魂六魄都散开了。
江意有些无奈,心想:小孩儿就是麻烦。
“来了?来了那就过来帮帮我呗!”
左非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盯着江意的目光跟看鬼一样。
“你疯了?挖人家的坟?”
我挖我自己的坟,当然,这话江意也没敢说。
“你再墨迹,一会儿管理员上来抓我们,我们都得出名。”
左非还是不敢,江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伸手推开诺重的石盖,看了眼里面的衣冠冢,一套她平时穿的工作服,还有一枚婚戒。
江意看着,微微发愣。
但仅是少片刻功夫,她伸手将工作服上的铭牌和徽章取了下来,而后,从书包里掏出一根头绳放了进去。
她将江芙的东西拿走,放上了江意的物品。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左非死死的立在不远处看着江意,一动不动。
直到江意花大力气将石碑合上,伸手拉过他的手腕转头就跑。
她才幡然醒悟。
直到上车,江意才喘息着停下来。
左非坐在车里,浑身都是软的。
颤颤巍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不是江意,对不对?”
“那你觉得我是谁?”江意含笑望向他。
“你是江芙。”左非盯着江意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看穿。
江意仍旧巧笑嫣然看着她:“我是江芙我为什么要来挖自己的坟呢?我不该是躺在自己的坟里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穿越了?没事儿多看书多看报少看小说多睡觉。”
江意不轻不重的话语稳稳飘过。
倏然,身后有一道车灯打过来。
江意摁着左非的头躲了下去,她透过挡风玻璃望过去,见到的是那辆3456。
傅奚亭?
他来干什么?
江意心中警觉猛起。
左非想顺着江意的目光望过去,却被江意一把摁住了脑袋:“我们走吧!”
江意话语急切,远没了刚刚与左非交谈时的四平八稳。
傅奚亭跟左非的段位完全不再一个级别上。
她在左非跟前能游刃有余,在傅奚亭跟前不见得。
午夜的墓地里,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傅奚亭跟方池行至江芙墓碑前。
男人盯着照片中的江芙。
垂在身旁的手微微紧了紧。
“先生?开吗?”方池望着傅奚亭,语气有些飘忽。
“开吧!”
方池会意,伸手撬开江芙的墓,刚一打开,便看见了江芙的衣物。
傅奚亭缓缓蹲下身子,将手中的绿宝石放了进去。
望着江芙的衣冠冢,略微有些失神。
无言无语的盯着,叫人发慌。
“走吧!”
傅奚亭撑着膝盖起身,只是刚一起身,就看到石盖旁边的痕迹:“方池,你来看看。”
方池目光移过去,有些惊讶:“是不是墓地的工作人员动作太大?”
“应该不会有人跟我们一样三更半夜的来撬坟吧!”
真要是这样,这江判也挺惨的,死了都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撬坟。
傅奚亭额头的青筋抽了抽。
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些什么。
“走吧!”
人都死了,大家也都安心了,在撬坟有什么意义?
.......
江南苑门口,左非将车停下,望着江意的目光仍旧带着怀疑。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不能,”江意语气平平:“因为每个人都有不能言说的事情,就像你看见我被同学们欺负也不说一样,我始终相信你不是不想说出真相,而是处于某些事情不能说出来。”
江意想玩儿左非,轻而易举。
此时的她,目光盯着左非,让他遁无可遁,逃无可逃。
“我很抱歉,”左非仍旧是选择沉默。
江意牵了牵唇角:“谢谢你今晚陪我出去。”
“如果可以————,”她试探性的开口,望着左非,有那么点绿茶的意思。
左非缓缓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
.......
翌日,首都大学辩论赛报名的消息一出来,学校炸了。
人人都在议论纷纷。
高等学府不缺大佬,但也不见得没有菜鸟。
比如——江意。
大家看到江意名字的时候无形中惊讶了一把。
“她是来干嘛的?凑人数的?”
“一个艺术生来打辩论赛?跟人家聊钢琴几级?聊贝多芬?”
“真是好笑,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吗?”
交谈声此起彼伏响起,人群外也有人为江意打抱不平:“大家还是不要狗眼看人低了,人家最近在课堂上很得老师青睐。”
“那也改变不了她当初出丑闻的事儿啊,都订婚了还出去瞎搞,也不知道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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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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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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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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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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