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不要怪罪王爷,一切都是奴的罪,请皇上赐奴一死,不要再怪罪王爷啊皇上。”
她不断的辩白,让朝中许多大臣都有些动容,看着白蔹的目光都变了几分,但白蔹却一直神色淡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有在视线扫到奶娘时,眼中才会露出一丝的寒意和杀意。
皇帝听厌了她的话,喊了声“够了”,便让人将她拉了下去。
此时他看白蔹的目光,很是不友善,脸色也有些发青。方才那般维护白蔹,此时竟然打反转,他心里如何能不气?
那奶娘口口声声称是自己的错,但她一个妇人,又久居府中,外面的事情又懂什么?只怕是为了维护白蔹,而慌不择路的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吧。
陈大人适时惶恐道:“皇上恕罪,臣不知此事竟是这妇人所为,冤枉了王爷,还请皇上责罚。”
“责罚?该责罚的人怎会是你?”皇上冷冷道,“蔹儿,你可知罪?”
白蔹面色依旧不变,“儿臣自觉无罪。”
“无罪?”皇帝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此时你还说是你无罪?若你真的无罪,你的奶娘又怎会如此保护你?她哺育你多年,定是将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她岂会做诬陷你的事?”
微微抬眼看了皇帝,白蔹仍旧道:“儿臣无罪,儿臣也不知奶娘为何会说出此番话。”
“你说不知道?”皇帝大怒,“她如此护你,你竟然便如此无情的说不知道?此刻朕倒觉得,方才几位卿家所说属实,这些年你时常在外,朕虽不与你常见,但总以为你性情忠烈,断不会做此种大逆不道之事,没想到,你的性子竟真的被养歪,实在叫朕失望。”
白蔹没有说话,对于皇帝的言论也不置可否,仿佛就像是放弃了抵抗了一般,这让皇帝眼中的失望之色更甚。
白优暗暗窃喜,觉此时时机已到,便调整了一下表情,站出来声情并茂道:“父皇,蔹弟定是被那些恶官教唆才做下错事,还请父皇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儿臣相信,蔹弟定当会诚心改过,不教父皇再次失望。”
看着敦厚的太子,再与此时桀骜的白蔹相较,皇帝只觉得更加愤怒,摔下茶碗道:“你竟然还为他辩解?什么恶官教唆,朕看他毫无后悔之意,哪里有改过的样子?这样的逆子,何须你堂堂太子求情。”
白优几乎要掩饰不住唇角的笑,忙垂下了头,欲就进言,此时却被丞相“打断”:“皇上明鉴,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王爷,还请皇上下决断。”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利用皇帝的弱点,来给他定下莫须有的罪,倒是有趣,不过此时他们越是紧逼,白蔹越是乐见其成。
他赶在皇帝下旨之前开口道:“父皇,还请您再听儿臣一言。”
“你还待说什么?”
皇帝语气中虽然是厌弃,但对于白蔹这个儿子,却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因此暂时收敛了情绪听他如何自辩。
白蔹解下肩上的包袱,让小太监呈给皇上,“父皇,这些是儿臣在赈灾时调查的一些事情,黄河河水之所以决堤,是因渝州知州中饱私囊,将青石换作了煤渣,烧城官员是谁,上面也有名讳,父皇定然知晓这是何人的门生,还有……”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里面的令牌,想必父皇也认得,这些日子儿臣几番遇刺,更有一次落入黄河,险些丧命,便都是他所为。”
皇帝看着包袱里的各种物证,翻看着知州和官员们之间的信,脸色越发铁青,但愤怒之余,他心中也有一丝的庆幸,庆幸这些事情不是白蔹所为。
朝廷上,所有官员都噤了声,一片寂静中,只有皇帝翻过信纸的声音。
此时所有人都清楚,皇帝看过信后,便要下最后的决定了。
白优与丞相对视,两人都从眼中看到了一抹慌张,他们不知白蔹是找到了什么证据,但既然他能拿得出来,自然便是十分关键的东西。
更何况,方才白蔹提起他被刺落入黄河一事,白优更是惊慌,生怕他握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
谋害兄弟,在皇帝的眼中,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皇帝将信一一看罢,最后拿起了一个铁质令牌,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纹样,压抑着怒火,缓缓道:“今日国舅可上朝?”
他身旁的公公立刻道:“回皇上,今日国舅告病,未上早朝,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皇帝没有答话,盯着铁牌看了片刻,忽然将牌子甩到了地上,暴露在群臣面前。m.χIùmЬ.CǒM
上面的纹路和字样,让所有大臣在看罢之后便都悄悄的缩回了头,没有任何人敢出来说话,白优和丞相更是一脸死灰。
皇帝有节奏的以指扣桌,低沉嘲弄的声音在所有大臣耳旁响起,“方才你们谈论蔹儿时,一个个神情激昂,口口声声称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的这时便忽然没有了动作?你们上谏的勇气,都被这块铁牌给吸走了吗?”
他的语气和神态,与此时的白蔹一般无二,但作为君上,他的语气中也透露出了一丝对臣子的失望。
他又不傻,怎会不知方才是什么情况?如今太子党当真是越发的好本事了。他隐晦的看了一眼太子,后者失神的模样,让他心口火气更盛,甚至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对国舅也越发的恼怒。
深吸了一口气,皇帝冷冷道:“既然你们都无话可说,那朕,也便不废话了,刑部崔枕。”
“臣在。”
崔枕走前站了出来,视线在国舅府的铁牌上转过一圈,心里暗暗叹了声气。
天子震怒,这位国舅爷,只怕是不保了。
威严的声音再次在上方响起:“着你传朕手谕,并缉拿国舅归案,封府抄家,家眷一律送往宗人府,听候查办。”
“臣,遵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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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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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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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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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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