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开凤见宓舒被打,心疼地站起身来,过去查看她的伤口,埋怨地嘀咕着:“青苍,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手呢?这些小孩子都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就敢污蔑小舒,说不准是来讹钱的。这里这么多人,你也不给小舒一点面子。”
眼看着一场晚宴就要变成一场闹剧,宓小铮拉着宓青苍坐了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勉强地笑了一声:“爸,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就是被几个孩子碰着了,应该不关姐姐的事。大家还是开开心心地,吃饭吧。”
大家心知自己今天晚上看了一出好戏,但为了不得罪宓小铮,只能继续打着圆场用餐。
宓舒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拎着自己的手包就往外走:“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不好意思。”
走过孙佳美的座位边,宓舒听见她凉凉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哦,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丢脸丢到大西洋了。”
她恨恨地瞪过去,却接触到一片冰冷的眼神,是凌朗在看着她,墨眸之中满是失望之色。
宓舒浑身颤抖起来,觉得难堪至极,跑着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
这一场晚宴草草散场,宓青苍喝多了酒,最后是被扶回宓家的。替宓青苍收拾好之后,于开凤凉凉地瞥了一边的宓小铮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你做了什么手脚,不然的话,怎么就这么巧。”
不错,阎文渊不放心宓小铮一个人在宓家,今天过来的造型团队里,还有一个,是阎文渊专门给她派过来的助理,当时就等在香榭饭店的外面,只要宓小铮有吩咐,随时都会出现。
她知道那几个孩子虽然顽劣,可是不至于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在和凌朗回去的路上,她就给助理发了短信,虽然心知究竟是谁的手笔,可是宓小铮倒是没料到,助理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在宴会厅里安排好了这么一场大戏。
她朝着于开凤微微一笑:“妈,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不做亏心事。”
“早点休息吧。”她转过身去,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刚宓小铮的笑容,竟然让于开凤没来由地后背一凉,有点发怵。她愤恨地盯着宓小铮的后背,气她今天害宓舒丢了这么大的脸。
宓小铮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礼服被人轻轻地移动过,她取下礼服,手慢慢地摸进去,发现在内衬不易察觉地地方,竟然嵌了几根绣花针。而她封好的肩带,也被人从里面,剪出了几道口子。
鞋盒里的高跟鞋,在鞋跟的地方,被人磨出了破损的痕迹。这样的鞋子,穿不了多久,鞋跟一定会断裂。
如果今天她穿的是这样的衣服出现在宴会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宓小铮只觉得一道寒风灌进了自己的脊柱里,叫她汗毛倒立,浑身发冷。
这个宓舒,不把她置于死地,还真是不罢休啊?她对她的恨,就到了这种程度吗?
宓小铮握紧了拳头,将礼服和高跟鞋全都丢进了垃圾桶里,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穿着拖鞋,轻轻地拧开了房间的房门。
“妈,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恨宓小铮,我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她这个野种,jian人,凭什么踩在我的头上?凭什么她是阎文渊的未婚妻,凭什么凌朗对我也这么坏了?爸爸也偏袒她,爸爸以前最宠我,可是今天,竟然为了那个野种,当众打我!”
宓舒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她把手边的花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花瓶的碎片四溅,发出一声巨响。
于开凤吓了一跳,捂住了她的嘴:“小声点,别把你爸爸吵醒了。”
宓舒的眼泪自于开凤手指的缝隙里滴落下去,她眼睛通红,握开了于开凤的手,降低了音量:“妈,不如我们,提前计划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跳动着愤恨和兴奋之色,像是一个可怕的魔鬼:“难道你真要看着那个jian人嫁给阎文渊,让她以后骑在我们的头上吗?爸爸根本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她心机这么深,以后说不准,会把我们都赶出去的!”
“她敢!”于开凤瞪圆了眼睛,“她不过就是个野种,在家里养着,就是为了给你换肾用的。你才是你爸爸的亲生女儿,她有什么资格,把我们赶出去?”
于开凤轻轻拍了拍宓舒的手,安抚地把她抱进怀里:“你放心,她现在敢这么算计你,妈妈就留不得她。”
“我今天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你爸爸明天早上出一趟差,两三天才能回来,我们就尽快……”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一片黑暗中,宓小铮站在门外的角落里,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窗帘影影绰绰的光,有一半落在她身上。她听着里面恶毒的计谋,嘴角弯出一个冷笑,转身离开。
这一次,绝对不会如你们所愿了,放马过来吧。
第二天,宓小铮足足睡到了中午才起床。她打开手机,发现阎文渊一大早就给她发了消息。xǐυmь.℃òm
宴会上的事情他自然是听说了,昨天急急地打电话过来,确认她没事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挂掉了电话。
谁知道,阎文渊早上发来的信息竟是:“想你了,我今天去接你回来。有什么事情找小陈,全身上下再出现一个伤口,我不饶你。”
宓小铮的嘴角弯起来,心里暖暖的,给他回复了一条:“好啊,那你可要早点来。”
还没等到阎文渊回复,她就听见于开凤的敲门声:“小铮,起床了吗?下来吃饭了。”
打开门,于开凤站在门外,脸上有些疲惫之色。她拉过宓小铮的手,对她说:“小铮,昨天的事情我也想过了,是你姐姐的错。我是一时在气头上,对你的态度不太好。早上你爸爸头还疼着,就去赶了飞机,没敢打扰你。我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鸡汤,算是赔罪,你下来尝尝吧。”
这个女人还真是两幅嘴脸,宓小铮眸色一沉,笑起来:“我没放在心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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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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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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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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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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