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排异性,就算是血液没有任何排斥,这个过程下来,人也能被整的死去活来。
季晚棠自然是不愿意看到江烨走到这一步的。
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水平在三个月后没有办法调配出紫金天绝的解药香料。
当初季族的先祖能够调制出天绝这种香料,那么今天,自己也一定能够调制出天绝的压制性香料!
季晚棠捏了捏拳,看着视频那一端江烨骤然垂下去的眉眼,缓缓地皱起眉头,关了视频,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xiumb.com
还是季越问了一句:“还要继续吗?”
季晚棠坐起身子,看向他:“你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天绝产生排斥的?”
季越坐在沙发上,目光顺着窗户风吹来的方向而看向窗外,季晚棠知道他这是想出去走走了。
虽然和季越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两人本就是季族之人,还是同为季族少主有的共鸣,季晚棠总是能通过对方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看出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你老实配合我,我就带你去出去兜风。”季晚棠沉吟片刻:“你还没骑过马吧?我可以带你骑马。”
骑马这两个字说出来,季晚棠感觉到季越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明亮了几分,他呼吸急促了几分,看向季晚棠,抿着薄唇,宛若精灵般脆弱精致的脸庞上浮上浓浓的期待之色:“你真的会带我去骑马吗?我这双眼睛……”
虽然他自信自己是个盲人也不会比正常人逊色多少,但是在这种运动上,季越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你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我。”季晚棠扬起下巴,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得见,冷哼一声:“既然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你就说愿不愿意配合我就行了。”
季越恨恨地点点头:“如果能去骑马!”
季晚棠笑意愈发浓郁:“那么你的第一次排斥反应是什么时候?”
季越努力的回想了一会儿。
“最开始我也不太记得了,因为天绝最初的排斥其实很小很小的,几乎察觉不到,天绝对古武者的加成你也看到了,它无限抽空人的潜能放大人类的各项机能,这种无限透支,就像年轻人不爱惜自己身体一样,最开始表现出来的反应总是让人捕捉不到,直到那一天爆发。”季越说完,便沉默了,抚上自己的眼睛:“其实最开始,这双眼睛就已经有了不适应,但是我没有说,我知道身上担负着什么,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情为难家族。”
眼睛偶尔发疼,这或许是用眼过度,或许是被风沙迷了眼睛,总之不会是天绝的效果这么快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就算是天妒英才,他也算不得什么英才。
直到后来眼睛忽然看不见一段时间,季越才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在暗中标注了价格,不是你以为他便宜,他就能白白给你的。
他的天赋就是如此。
天绝的报复来得比所有人的都快一些。
季族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但是为了他这样绝无仅有的天赋,为了季族渺茫的能够崛起的未来,他们花了所有的钱去买天绝的压制性药物。
然而即便是掏空了季族为数不多的家底,这些药物也仅仅只能起到延长他寿命的作用,反而是让季族其他人逐渐走向了死亡。
直到他的五感全部退化,季族的人才悲哀的承认他可能是真的废了。
只有季越会为自己的被废而感到高兴,甚至感觉自己不是被废了,而是迎来了另一种新生。
季越在五感的消失之中找到了那个童年被刻意杀死的自己。
最后家族提出要把季晚棠接来的建议时,他是第一个支持的。
“你就不担心我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来了就想要杀了你夺位?”季晚棠听到他第一个支持自己来中岛,忍不住调侃他。
这季族少主给他当的,真的好像是什么枷锁累赘一般。
“如果那样,也算是我的报应。”季越惭愧的笑笑:“身为季族少主,几乎拖垮了季族,还没有给他们一点点希望。”
如果季晚棠能带来希望,别说要他的命,就是把他折磨致死,季越都是心甘情愿地。
何况在季族的调查之中,这位东岛季族的族主,并不是残忍冷血的人。
相反季晚棠是一个家族荣辱观很重的人,这一点就足够季族依附在季晚棠身上茁壮成长。
而季晚棠本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我大概知道天绝是怎么被压制和怎么那么快就在你身上起了反噬了。”季晚棠摸索着下巴,点了点头:“但是样本量太少了,目前我只有你们三个的数据,得观察一下天绝的其他携带者是不是这么一个反应。”
这段话让季越一怔。
天绝在自己身上这么早发挥效果,不是因为报应么?
“你觉得是报应是么?”季晚棠问道。
季越下意识地点点头。
“蠢货。”季晚棠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句:“怎么可能这么玄幻,老天爷也不会让季族走向绝路的。是因为你的心理状态,你的心理状态阴郁,影响了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机能作出的反应就是朝着身体里的天绝投降,在这之后,你不再承担季族崛起的责任,是不是身体就好很多了?”
季越恍然大悟。
他一直以为是那些少得可怜的压制性药物在维持自己的生命,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天绝的作用。
“我想,他们两个也是如此,但是这么一说……”
季晚棠想到自己不在江烨身边时,他散发的阴暗血腥的气场,那是天绝作用效果最为明显的显示。
看来江烨的心情,自从来到中岛之后就没有好起来过,不然也不会被天绝折磨的这么惨。
只是之前,江烨还不够惨么?
还能挡住天绝的影响……
季晚棠想到什么,目光一亮。
“如果天绝的作用效果会因为你们的心情而增强和减弱,或许能通过其他方法来控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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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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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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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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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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