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并没有苏晚担心的那样,林枭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嗝屁。

  房间的几个窗户大开,点了很重的熏香,闻起来不至于有特别的味道。

  苏晚看了眼旁边着急的侍女,冷声道:“出去,我治病时旁边不能有第二个人。”

  侍女横眉,“你这大夫,好不讲道理。”

  苏晚,“你讲道理,你来?”

  侍女被瞬间噎的答不上话,气得涨红了脸,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晚。

  她还想说什么,被冲进来的侍卫给拖了出去。

  想着刚刚一路过来,看到的几个貌美婢女,苏晚只想一针扎死林枭。

  一看就是个虚娃的男人,身边居然豢养了这么多的美婢,他行吗他?

  人命关天,苏晚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救人要紧。

  只是具体怎么救,她说了算。

  划开林枭手臂上的大血管,接了点血扔回空间化验,苏晚看着他手臂上流出发黑的血,眉头紧皱。

  光是看这一点,倒像是中了蛊虫。

  懒得给他包扎伤口,苏晚胡乱倒了一点点的止血药,确定流血速度变慢死不了,这才慢悠悠的请出她的“大宝贝”。

  没想到又有好吃的东西,小乖出来之后那叫一个高兴,忙不迭就往林枭的脖子处爬。wWW.ΧìǔΜЬ.CǒΜ

  但很快,它就发现命运的后脖颈被人揪了起来。

  苏晚阴测测提醒道:“乖,吃大口一点。”

  说完,也不管小乖有没有听明白,就将它放下,然后扭头在自己的小包袱里一通翻找。

  拿出里头颜色最鲜艳的那个,苏晚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里头的药量,足够林枭享受几天了。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有话,要问他。

  小乖行动的速度就是快,不多时,就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回到了苏晚的掌心。

  似是想要炫耀一般,它费力的坐起来,想要给苏晚扭两下。

  可是因为吃得太饱,还没来得及动呢,就又栽了下去。

  苏晚忍着笑,将它送回空间里萧远连夜让人送来的暖玉盒子里,这才得空出来给林枭喂药。

  药喂下去不久,林枭悠悠转醒。

  看着站在不远处,满脸嫌弃不肯靠近半点的苏晚,林枭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惊讶表情。

  就好似,是他亲自将苏晚请来的一样。

  这种好像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让苏晚觉得格外不爽。

  难怪小嫩草说他心脏,这手段,拿来恶心人确实足够了。

  “小县主,好久不见。”林枭扯了扯唇角,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上,分明带着揶揄。

  苏晚小脸一板,脱口道:“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说着,她果断竖了个中指。

  她保证,她这话没有任何的“歧义”,就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林枭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看向苏晚的眼底多了冷意,“牙尖嘴利。”

  苏晚,“多谢夸奖。”

  懒得跟他打嘴炮,苏晚直接问:“背地里帮你的人,是个老头吧?”

  林枭眼神闪烁了一下,吐出两个字,“你猜。”

  我猜你奶奶个腿!

  苏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见她不像是玩笑,林枭急了,喊住她:“县主还是这么急性子。”

  苏晚转过身,微微一笑,“你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反胃。”

  林枭脸色更冷了,撑着床就要起身,被苏晚制止,“别起来,我可不想长针眼。”

  低头看了一眼,林枭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什么也没穿,脸上的神色变换了几变,再抬头看向苏晚时眼神复杂了几分。

  见了鬼,苏晚竟从其中,看出几分的难为情。

  不会吧,他不会以为她看光了他,打算要她负责吧?

  一根烂黄瓜,他怎么敢想的。

  不等林枭开口,苏晚压下反胃道:“我只给夜太子一次机会,说与不说,在你。”

  林枭眼神沉了几分,似是在犹豫。

  他迟疑什么,并不难猜。

  老头子那样的人,可不是他一个小变态能拿捏的,什么时候会被对方当成棋子扔出去,谁也说不准。

  他之所以着急找她,再而三的挑衅,无非是想给自己多一层筹码。

  毕竟,虎毒不食子,老头要想对她动手早就下手了。

  现在的林枭,就像是怀抱着一颗随时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让他吃不下睡不着。

  比起想知道更多消息的她,林枭比她更急。

  “县主是聪明人。”半响,林枭忽地笑了。

  配上那张阴冷不似活人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知道苏晚耐心不多,他没再绕弯子,直接道:“柳元明县主可认得?”

  听到柳伯的名字,苏晚心头一跳,面上却看不出半点波澜。

  林枭没去管她的反应,自顾自继续道:“他如今,在孤手里。”

  苏晚,“你撒谎。”

  一个手筋脚筋尽数断裂,且不会武功的老人,他如何能在全城搜捕活下来?

  她之前不愿意相信,却不代表,会轻易被林枭忽悠。

  敢拿柳伯的事情来骗她,他找死!

  察觉到苏晚动了杀意,林枭却半点不慌,“那老头子命挺硬的,龙隐门和孤的人,寻了他半个多月,都不曾找到。”

  闻言,苏晚眼神更冷了,“没找到,你还敢拿出来说?

  林枭,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你怎会不敢?”林枭不答反问,“等萧远登基,整个大庆有一半都是你的,你自然有这个胆量。”

  他的吹捧,苏晚此刻听着却只觉得虚伪至极。

  可林枭的下一句话,却让她不得不相信,柳工确实还活着。

  他一脸懊恼道:“谁也没想到,那老头子为了活命,竟会躲到乞丐群居的地方。

  他一个断手断脚的,又上了年纪,随便找个被儿子儿媳赶出来的理由,别人就信了。”

  林枭说的轻松,苏晚听着,却恨不得一刀捅死她。

  柳工那般骄傲的人,在他的嘴里,竟成了贪生怕死毫无骨气之辈。

  他怎么敢!

  不敢再刺激苏晚,林枭正了正神色,“他如今就在来大庆京城的路上,县主若是不信,过几日便见分晓。”

  苏晚自然不信他。

  可现在,她除了相信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见她信了,林枭阴冷的眼底染了笑,“我卖了县主这么大一个人情,县主打算如何报答我?”

  “报答?”苏晚抬眸,清冷的眼底满是杀意,“你现在还能活着同我说话,便该庆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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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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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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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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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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