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子,我发现你心变狠了。”
“是么,我没发现。”
“就是变狠了,原来你连杀个羊都不敢,上次你回村,杀了族长,现在又将老鸨置于死地,足可见你的心变得越来越狠了。”
“杀该杀之人,替天行道。”
“屁话,苍天早就死了,乱世哪来的天道,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别因为心中的正义,大开杀戒。”
“小兄弟,提点热水进来了,哈哈哈。”
屋子里突然传出来女孩的声音,我看了看老把头,他叹了口气,提着水桶进了屋。
我一边烧着火,一边回味老把头刚才说的话,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也算不上一个坏人,有时候真得多想想,不能老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手握正义之剑,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头大开杀戒。
不一会功夫,老把头走了出来,又提进去一桶水。
这时,赛貂蝉也摸了过来,含情脉脉地坐在了我身边,我有些不自在,忙问道:“赛老板,咋地,眯眼睛啦?”
“你真无趣。”
“哈哈哈,咱们都是兄弟。”
“我看屋里面还有几个小娘们,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一会取一些他们的头发,回去扎在纸人上,引诱鬼兵前来,只要鬼兵一碰纸人,必定烈火焚身。”
“想哪去了,我问的是,那个,屋子里的那几个人,你准备怎么对付。”
“对付?有啥对付的,给点钱,让他们回去和爹娘团聚呗。”
“哎,你果然是个山野村夫,历朝历代,奴隶推翻奴隶主,是为了自由吗?为的都他娘的是当上奴隶主。”m.χIùmЬ.CǒM
“你这是何意?”
赛貂蝉不再言语,我又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说,他们还会做这皮肉买卖。”
“拭目以待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赛貂蝉转身就要离去,我随口说了句:“等会一起回呗。”
“不了。”
“行吧,那你慢点。”
赛貂蝉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站住了,随后又猛地走了回来,我有些疑惑,忙问道:“咋回来了?看到啥了?”
“我问你,这黑灯瞎火的,你就不怕我出事?”
“你能出啥事,你……”
话还没说完,我见赛貂蝉脸上有些不对,我急忙闭上嘴,同时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沉默了好一会,赛貂蝉缓缓说道:“哎,强势也是一种罪过啊,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我还不如那几个妓女。”
“什么话,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人家也是靠本事吃饭的。”
“你还在维护他们。”
“这都哪跟哪啊,我不是来看病的吗?”
赛貂蝉苦笑了一下,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试探性的问道:“赛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赛貂蝉转过身去,摆了摆手,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子中。
这时,老把头也走了出来。
“爷,咋去那么长时间?”
“我看赛貂蝉过来了,不好意思出来。”
“那你好意思在里面看姑娘们泡澡。”
老把头用眼袋锅子重重地敲了我一下,我提高声音道:“干嘛啊,老头。”
“哼,当局者迷啊。”
“不是,今天你们怎都变得这么奇怪。”
“我是看出来了,人家赛貂蝉对你有意思。”
“别扯了,她大我十来岁呢,以后我只娶毓舒一个人。”
老把头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不多时,姑娘们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我看着他们问道:“老鸨不在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客呗,身子脏了,这条道只能走到黑了。”
“你们就不想换个地方,改头换面,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姑娘妩媚的一笑,她没有回答我,转而问道:“你们,你们今晚住在这吗?”
此话一出,我心里说不出的冰冷。
我摇了摇头,姑娘几个姑娘径直走到了院门口,等待着他们的客人。
老把头也是看的一愣,我还是不死心,追了上去,开口问道:“不休息几日?”
“休息啥,老鸨不在这了,我们不也得过日子不是。”
“也不能一直这样啊。”
“当然不能一直这样啊,多接点客人,等攒够了钱,我不也能买上几个姑娘,过上当老鸨的日子了?大爷,来了啊。”
我心里凉如寒冰,可能是我把世人想的太简单了。
我和老把头对视了一眼,老把头缓缓说道:“走吧,让她自生自灭吧,救活了他们,指不定有多少姑娘受罪呢。”
我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我和老把头没有任何交流,奉天城依旧是热闹,小贩叫卖,来往行人的欢声笑语,此时更像是一根刺,扎在了我心上。
返回药铺,赛貂蝉独自坐在柜台上喝酒。
婆婆在一旁纳鞋底,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婆婆,毓舒呢?”
“出去了。”
“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的?”
赛貂蝉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当然是和王家大少爷了。”
“王家大少爷是谁?”
“千禾当铺的大公子啊。”
我越听越疑惑,忙问道:“他们,他们怎么认识的?”
赛貂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有完没完了,等会毓舒回来,你去问她啊。”
我也是慌了神,这大晚上的,毓舒和别人出去,总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
拿过赛貂蝉的酒坛,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一饮而尽。
赛貂蝉看着我冷笑了一下,一脸猥琐地问道:“咋地,心虚了?不踏实了?怕媳妇被拐走啊?”
“毓舒不是那样的人。”
过了两个多小时,婆婆和老把头都回了房间,我嘴上说着陪赛貂蝉喝酒,心里却盼着毓舒早点回来,我好问个明白。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直到了午夜时分,一辆轿车才停在了药铺门口,我赶忙走了出去,只见毓舒恋恋不舍地下了车。
“毓舒,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毓舒吓了一跳:“狸子哥,你还没睡啊。”
这时,车上下来了一个二十多的男人,西装革履,打扮的像个洋人一样,他看着我笑了笑,礼貌地伸出了手。
毓舒忙说道:“这是九狸子,我老乡,这是王公子,我的朋友。”
我没去握王公子的手,点了点头,直接准备上楼。
赛貂蝉打趣道:“老乡,别上去啊,再喝几杯。”
我转念一想,径直走到了赛貂蝉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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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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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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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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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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