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回过神道:“谁来了?”
“冯大帅他们收到了你逃出去的消息,几百人的队伍连夜从县城出来了。”
“不行,我得走了,毓舒还在他们手里。”
“走,往哪走,这是太平县,离冯大帅永安县百十来里,一路上关卡从从,八百说眼睛盯着你呢。”
此时,我更加确定,眼前的老更夫已经被九木附身,我盯着老更夫问道:“九木,我知道是你,眼下,只有你能给我指一条明路了。”
老更夫愣了愣道:“几个县城遍布道士,你是知道的,道士最克狸子,而狸子也最怕道士,等天一亮,我就得躲进深山了,你呢,雇个马车,先去冯大帅所在的永安县,到那边再见机行事。”
我点了点头,能看出九木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只是附身这么简单,怕是他已经被道士伤了元气。
爷们间的友谊无需多言,
金色的阳光铺洒在四处漏光的木屋上,老更夫的仅剩的几缕头油的发光,他闭着眼,泪水沿着脸颊留下,我知道九木还在,只是,不想看着我离开。
出来这么久,身边除了毓舒,我再无亲人,九木,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我的心灵寄托。
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和他的分别,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想狗子受到牵连,拦下一辆马车,凭借记忆让车老板赶到了石楼的位置,这里已经被拆除,只剩下一地狼藉。
我没有下车,只是远远绕过这废墟,周边还有很多人在看热闹,凭直觉,人群中应该有很多冯大帅的人在默默监视。
“师傅,去太平县。”
“太平县,那得走一天。”
“行,走吧。”
“不是,小兄弟,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说到这,车老板欲言又止,我立马说道:“放心,我不是胡子,不图钱财。”
“嗐,这说的是哪的话,我一条穷命,把骨头榨干也没什么油水,只是……”
我立马心领神会道:“有钱,有钱,等一到了太平县,我立马给你钱。”
“那行,咱东北人实诚,你别框我,不过价格咱们还没谈呢。”
“你要多少钱?”
“一块现大洋。”
“我给你十块。”
“好嘞,我就知道小兄弟不是一般人。”
车老板很开心,一路听着小曲,我心如死灰,身上分文没有,到了太平县,别说有人来接我了,连抛头露面都是个难题,也不知道毓舒现在怎么样了,哎,我可真是多灾多难。m.χIùmЬ.CǒM
路途出奇的顺利,沿路上竟没有遇到丝毫的阻拦,下午时分,我到达了太平县。
县城附近,巡逻的当兵的更多了,一二为点,三五成列,还有无数脱了制服的穿插在人群中,我需要格外的谨慎。
城门口熙熙攘攘,我和车老板下车接受检查,我努力让自己展示出急切的情感,看起来更像是往来的老百姓。
当兵的也是糊弄事,只看了一眼,就一甩手,催促着我们快点进城,我心中暗喜,同时也犯了难,面对车老板问我去哪,我却始终说不出来,说心里话,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更难受的是,我身无分文,一会怎么给车前都是问题。
“小兄弟,你前面就到岔路了,你去哪边,东城还是西城?”
“老哥,这钱能不能晚一点给你。”
“哎,小爷,不是给了吗,刚出发没多久,你就用一个荷包砸给我的。”
说完,车老板从怀中摸出一个抹布钱袋,在我面前抖了抖道:“我还得谢谢小爷呢,这十块大洋,够我一家老小生活半年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默默感谢九木。
“他娘的,走不走,别他娘的挡道。”
马车后突然有人叫骂,车老板脸色一变,立马点头哈腰道:“走走走,马上走。”
“他娘的……”
可能是赚到钱了,面对后面的人谩骂,车老板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也许是作为苦命人,已经习以为常被人打骂。
我安慰道:“后面的人也真不不懂规矩,挡路了,说一声就是了,凭什么骂人呢。”
“民不与官斗,人家是冯大帅的人,横着呢。”
“他娘的,冯大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车老板猛地拉住马,回头挑开帘子,面露惊恐道:“嘘,小点声,别整出动静,让冯大帅的人听到了,可就得掉脑袋了。”
“这,他哪能听见?”
“哎,你知道街上都是什么人,人多嘴杂,小心为妙。”
我点了点头,车老板一挥鞭子,马车吱吱呀呀地行走,我开口问道:“老哥,县城里有修宫殿的地方吗?”
“啥年代了,还修宫殿,现在有钱人家都修洋楼。”
我心里一凉,转而问道:“那,可有人家姓槐?”
“哪有这个姓啊。”
突然,车老爸低声说道:“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没有修宫殿的,倒是有个地方在修道观,就在槐园边上。”
“你是说槐园?”
“对呀,卖古董的大集,都是活不下去了,卖点古董啥的……”
车老板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欣喜若狂,这和关二爷给我的提示对应上了,或者说是建庙的时候,有人故意在关二爷的身上给我留了线索。
我让车老板直奔槐园,槐园很热闹,人挨着人,门口聚集了一群散摊,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瓶子、罐子、瓷器、古画。
我谨慎地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与线索有关的东西,随即进入槐园。
这是个露天的旧货市场,各类旧物古董应有尽有。
我装作看东西,跟着人群在一圈一圈的摊位中走着,看着四周的店铺有没有和“紫、大鹏、扶摇”有关的牌匾。
“来来来,小伙子,看看这个,这市场仅此一份,这可是周天子时期的铜器,看这器型、款式、雕工、完整度,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物啊。”
我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迎来了摊主热情的介绍。
这铜鼎当做摆件还是不错的,于是,我脑子抽筋地问了句:“老板这个怎么卖?”
“看看,您是识货的主,上来就问价格,这也是我刚收的,这东西市场也没有买的,咱也不知道价格,您这样,出个三千现大洋,这东西我就匀给您,以后您卖三万,五万都是您赚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要走,摊主又拦住了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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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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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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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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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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