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纯净的阳光,斜铺在大地上,老和尚的光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念恩寺,已经衰败不堪,寺中只有一个老和尚侍奉佛祖。
虽然时值春季,但圣女峰北崖早已是一片金黄,满山的金黄的银杏叶,随着春风舞动身姿,树叶摩擦沙沙声伴随着蝉鸣鸟啼,我和毓舒坐在石桌前喝茶,享受着片刻安宁。
老和尚并不怎么爱说话,对我们也没有表现出多热情,同时也没有多冷淡,像是燃了一夜的炉火,苍白又带着温暖。
几缕阳光穿过树林投射下来,树叶的颜色变得深浅不一,春风掠过,几片红、黄色的叶子飘然而落,在空中轻轻盘旋,最终静静地躺在地上。
毓舒托起一片落叶,对着一路阳光,眯着眼,嗅着自然的味道。
我看着阳光洒在毓舒脸上,她俊美的脸庞让我看的心旷神怡,自从过完年以后,我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安宁。
庙中的佛像已经开始起皮掉落,金色的大佛已经不复往日的光彩,寺内砖瓦也已经开始松动掉落,唯有银杏树,依旧枝繁叶茂,院子一尘不染。
老和尚的生活很规律,诵经、吃饭、扫院子、发呆、吃饭、诵经,日日如此,我不断地找话题和他说话,他对我的身世并不好奇,也对周围的一切不感兴趣,唯有佛主和这一汪清净,是他永远的追求。
一连三日,老和尚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就是世外高人,我也不再去打扰他,就连吃饭时,我们也没有什么交流。m.χIùmЬ.CǒM
一直到了第五日,老和尚才让我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二位施主,我下山要饭去了。”
我不解的问道:“要饭?”
“不对,不对,是去化缘。”
说完,老和尚叹了口气道:“哎,我也装不下去了,老和尚是个花和尚,不过你们也别多想,咱就是喝酒吃肉,可不嫖娘们。”
这话直接让我惊掉了下巴,我和毓舒一时间面面相觑,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老和尚憨笑了一声,随即从厨房端出了一大盆鸡肉,开口道:“爷们,陪老衲整上几口,好几天没喝酒吃肉了。”
……
身为出家人,老和尚一心事佛,但也只是把佛主留在心中,酒足饭饱,老和尚下山了。
看着老和尚离去的背影,我对毓舒轻声说道:“他真的不嫖吗?”
毓舒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转身回了庙中。
次日清晨,老和尚还没回来,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我对着马车一拜,装模作样道:“阿弥陀佛,施主,家师出去讲经了。”
马车竟然没有马夫,等了片刻也没人出来。
毓舒试探性地说道:“有人吗?”
正说着,一只干瘪的手伸出了马车纱帘。
吓了毓舒一跳,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接着出来了一个女人,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憔悴、颧骨凸起、脸颊深陷、瘦骨棱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小师傅,我来拜佛还愿。”
“施主里面请。”
我和毓舒一边一个搀扶着这个少女,感觉只要一松手,这个女孩就要跌倒在地。
女孩连磕头的力气都没有,就跪在暗淡的佛像前,嘴里小声念叨着。
接待善男信女,我和毓舒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而且姑娘也看出了我和毓舒并不是什么和尚,也没有过多地询问。
姑娘跪了很久,我开口问道:“施主,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管家把我送来的,他不能进庙,我让他回去了,我要在这呆上一天,还愿。”
“还什么愿?”毓舒卡瞪大眼睛问道。
“我出生时,游方道士就说我命克父母,父母在这为我求了平安福,现在我也要死了,特来感谢佛祖。”
女子继续说道:“小和尚,这可不可以捐门槛,我想捐一条门槛,任千人踩踏,在佛前洗脱我的罪孽。”
我忙解释道:“我不是和尚,捐门槛可不行,咱们庙小,一年也来不上几个人,你这千人踏的目标,得个百十来年才能实现。”
我心想,姑娘这是来诓骗佛主来了,捐门槛也不找个香火旺盛的庙,来这捐门槛,还不如出点钱给佛主换件衣服,这佛主的金身坐佛现在全是补丁了,好好一座金佛,自然蜕变成了一块块的,好像穿着袈裟,换件衣服佛主更能饶恕你的罪孽。
女子说道:“小长老,我被鬼魅缠身,将不久于人世,死前唯有感谢佛祖让我在这红尘停留了十八年。”
我问道:“哪来的鬼魅,让他出来,这有佛主呢,怕什么。”
我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三魂七魄都在,也没招什么脏东西。
她苦笑一下,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对了,你的管家为什么不能进庙啊?”
“他是个道士。”
这一句话差点没给我气死,娘的,啊不,抱歉佛主,童言无忌。
家里有道士,还来拜什么佛,这人太贪心了,想要双从庇护。
姑娘要在佛前跪一日,我和毓舒也被迫上班敲起了木鱼。
当当当。。。。。当。。。
我眼皮直打架,心想着,这姑娘是怎么了,为情所困吗?我现在真是比狗还困。
诡异的是,这姑娘跪了半日,竟然精神了很多,随后,姑娘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心事。
姑娘名叫沈念秋,父亲经商,也算是大户人家,生活富足,曾经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可是两年前父母相继死亡,父亲死前让他嫁给了经商收留的学徒罗青,可是结婚后就一直病到了现在,看眼不久于人世。
我好奇的问道:“施主是什么病?”
“我这是中了鬼魅之毒,郎中也治不好,做了法师也不管用。”
“鬼魅?有什么症状。”
“我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时而晚上睡觉,第二天就在家中水井边醒来,水井内还都是头发,这是厉鬼在索命。”
这听的我一脸惊讶,毓舒倒是一脸的好奇。
“然后呢?女施主。”
“然后房间里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头,长发獠牙,怒目而视,眼角滴血。而且只有我能看见,相公和管家都看不见。”
“还有就是我的东西经常不翼而飞,比如睡觉之前发簪就放在枕头边,第二天就不见了,相公总是说我粗心大意,弄丢东西。”
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病情越来越严重,相公已经不让我出门了,就在刚刚,同行的相公护身符不见了,然后竟然在我的荷包里找到了,你说是不是很诡异?”
“这可能是梦游?”
“不是的,一到晚上,院子里就是鬼哭狼嚎,而且这声音也是只有我能听到,这肯定是我克死爹娘的报应。要不为何只有我一个能看到鬼魅,听的厉鬼嚎叫?”
姑娘突然脸色一变道:“还有更诡异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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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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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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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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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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