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扶起妇人,问道:“怎么回事。”
“不是我,是我闺女,一个多月了,疯疯癫癫的……”
我打断了妇人道:“走,先过去看看,边走边说。”
说完,我叫了一声毓舒,和老妇人一同上路。
村长本来叫我过去吃酒席,谁知道半路遇到了老妇人,一听是找我看事救人,怕耽搁时间,就一起领了过来,村长心里实诚,觉得我忙活了一天一夜,也没休息,连口饭都没吃上,他过意不去,非要陪着一起去,我推脱不掉,我们几个人就一起上路了。
妇人住在邻村,自称刘氏,有个女儿叫三凤,今年刚刚十七,已经定了婆家,就等着农闲的时候出嫁了。
不曾想一个月之前的一个清晨,三凤开始昏迷不醒,爹娘叫了几遍也没把三凤叫醒,一直等到了中午,三凤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一看就和往日不一样,贼眼乱转,嘴流口水,一天不说别的,就吵吵着要吃肉,别的食物,连看都不看。
要是稍有怠慢,三凤直接冲出家门,当着人面脱衣服,脱裤子的,现在没办法,只能锁在家中,每日杀一只鸡,炖好了给她吃,先不说家里富不富裕的事,就是这疯疯癫癫,也没有婆家敢要她啊。
昨天听说我来了隔壁村,老妇人一早就过来寻我,看能不能给她闺女看好了。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三凤家里,老汉蹲在门口,吧嗒着烟,见刘氏回来,老汉抬起耷拉的眼皮,咳嗽一声道:“净扯那没用的,郎中都说治不好的病,找个半大小子就能成事?”
刘氏一下子就急眼了,骂道:“四季发财,实病看不好,再不看看虚病,让闺女等死啊?”
老汉把搭着烟袋不在说话,刘氏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对我说道:“大仙儿,里边请。”
我笑着说道:“我是萨满,不是大仙。”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大仙这个词特别排除,这句大仙不同于村里人对婆婆的老仙儿称呼,婆婆那个老仙儿是名字,或者说是对婆婆的认可,而别人叫我大仙,这个称呼更像是一种职业。
“对对对,萨满爷爷,里边请。”
“别别别,您这就折煞我了,叫我小兄弟,或者九狸子都行。”
老妇人还想说点什么,我直接走进屋子,只见三凤坐在窗台上,嘴里把搭着烟袋,看样子得有几十年烟龄的模样。
见刘氏一进来,三凤吧嗒一声扔掉了烟袋,随后开始破口大骂,骂了好一会才带着威胁地说道:“鸡呢,我要吃鸡。”
老妇人无助地看向我,我一摆手,示意她什么也不用做。
三凤见老妇人无动于衷,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甩手,就开始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要故意在人前出丑,逼迫老妇人就范。
村长转过头去避讳,老妇人想要上前阻止,被我一把拉着。
老妇人愣了一下道:“对对对,病不避医,病不避医。”
三凤上身脱得只剩下一个肚兜,眼睛贼溜溜的来回乱转,见老妇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直接把双手搭在裤腰上,做出一副要脱裤子的样子。
我看了一会,也明白了其中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一下,开口道:“脱啊,怎么不脱了,我还等着看呢。”
三凤把头转向一边,眼睛依旧滴溜溜的乱转。
我直接开口道:“都是明白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三凤用一个尖锐的声音道:“去你娘的,你算是什么东西,还敢坏我的好事。”
此言一出,老妇人急忙转向我道:“这,这不是俺闺女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对着三凤说道:“先自报家门吧。”
“呵呵呵,老子是皇家的。”
“要啥啊?”
“要吃、要喝、要钱。”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什么乌龟王八蛋,你个小逼崽子,在这和我吆五喝六的。”xǐυmь.℃òm
这话倒把我给逗乐了,只是我这一乐,老妇人脸上的表情明显慌张了。
我立马收起笑容道:“我也没空跟你扯犊子,只问你一遍,走不走。”
“不走。”
“行,停住了啊,你要走,都谈娘的不是爹娘生的。”
说完,我直接搬来椅子,三凤以为我要坐下,面露不屑,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身跳上椅子,伸手在房梁上一摸,果然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我一把抓了下来,竟然是一只和猫差不多大的黄皮子。
三凤一下就慌了,立马跪地道:“爷爷,爷爷,饶我一命,修行不容易,给我留条活路。”
我眉头说话,看着手中睡得死死的黄皮子。
三凤继续说道:“爷爷,留条生路吧,求求您了。”
“呦呵,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小人,啊,不,小畜生不知道爷爷是谁,请爷爷留下官名国号,以后我绕着走。”
“我名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我得问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姓虺的老把头,名叫虺傲天?”
三凤猛地愣住了,抖若筛糠,额头上面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心中暗喜,开口道:“行了,你走吧。”
三凤一下子晕倒了,而我手中的黄皮子也醒了过来,不过它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老妇人急忙上去查看三凤,拍了两下,三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叫着娘,一看眼神,就知道恢复正常了。
老夫人直接跪了下来,开口道:“三凤,快跪下来给恩人磕头。”
我立马转过身道:“别磕头了,一俯身啥都能看到了,不用谢我,一点小事,一个给我个鸡蛋就行。”
能明显地感觉到身后身后有砰砰砰的磕头声,这时,我手中的黄皮子瞪了瞪腿,好像是在催促我放了他。
我对着黄皮子笑了笑,径直走到了厨房,看着灶台里烧着的苞米秆(gai一声)子,我一把将黄皮子丢了进去,黄皮子油光崭亮的毛发瞬间燃成了一个火球,在灶洞里来回乱窜,疼得吱哇乱叫。
我用烧火棍子堵住了灶口,村子惊恐地走过来道:“小兄弟,你这倒是是哪路神仙啊,连黄大仙都敢伤?”
“这是黄皮子,不是黄大仙,我杀他,也是帮着黄家清理门户,这玩意越惯着,越不行,害人一次就足够让他死了,况且放他回去,保不齐还得伤了谁。”
村长擦着汗道:“小,小兄弟,你这路子确实有点野。”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老汉见我治好了他的闺女,也跪在了我面前,我哪受得了一家人的跪拜,慌忙跟着跪了下来,对着他们磕头。
老妇人知道我们没吃饭,特地杀了鸡招待我们,只是三凤一看到炖好的鸡,一下子干呕起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连续吃了一个月的鸡,恐怕得养一段时间才能再吃下鸡肉。
老头拿出很多好东西,也不能称之为好东西吧,但也是家中最好的了,有银子,有人参,我只要个鸡蛋就离开了。
路上,毓舒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开口问道:“毓舒,有心事?”
“狸子哥,你看到三凤的上半身了吗?”
我愣了一下道:“看是看了,没看清楚。”
“他娘的,好大。”
毓舒说的又气又恨,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村的路上,恰好遇到遇到一个汉子慌忙的来找村长,一见到村长,汉子就拉住他的胳膊道:“快,快上马车,村里出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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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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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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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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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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