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声问道:“咋个意思,他爷们的亡魂还在这啊。”
我后退两步道:“不对,你们丧事办的不对,寡妇横死得穿大红嫁衣出殡,而且不能用棺材,得用花轿抬到山里面一起埋了。”
孙玉山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说道:“小兄弟,俺们村都是这么办丧事,没听说过穿红衣,坐花轿出殡的。”
有人附和道:“对呀,对呀,没听过这样出殡的。”
“谁说不是呢,她无儿无女,家人也都死绝了,这还是村里一起出力给她办的丧事呢。”
我忙说道:“对呀,说到点子上了,无儿无女,亲人死绝,这是天定的孤煞命啊。”
见村民没有反应,我继续说道:“先跑吧,躲远点,别让尸体感受到人气,你们要是信我的,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找结婚的红轿子,把她装进去。”
说完,我拉着毓舒猛退了几步,村民也都是宁可信其有的想法,纷纷后退几步。
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者,看样子是村长的模样,他一拱手,又急忙说道:“小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如果不这么做,等到七日出殡,村里连只狗都活不下来。”
“要是没发生什么,你要如何作答?”
我也是来了脾气,气血上涌道:“你们爱信不信,如果你们愿意用自己的命赌一把,那我也没办法,良言难劝该死人。”
说完,我拉着毓舒准备走,村长一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道:“小兄弟,我们相信你,这这得准备准备,罢了,小心使得万年船,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你给俺们这些山野村夫把把关,我们也都没什么文化。”
村长这话说得十分客气,我也没有什么理由离开,我回头看着众人说道:“要是你们不信,可以现在去抬一下棺材。”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我继续说道:“去抬一下吧,抬完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还是愣在了原地,村长一摆手,四个小伙子七手八脚地找来了绳子和木头杠子。
随着一二三起的号子,木头杠子压得吱吱响,棺材竟然纹丝不动。
村长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又一摆手,上去了七八健壮的汉子。
汉子们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杠子上肩,一起猫腰起身,这次连绳子都跟着吱吱响,棺材还是纹丝不动。
一副薄木棺材,十几个汉子都抬不动,任谁看到这般景象,也得被惊出一身冷汗,有几个男人还想上去帮忙,我提高声音道:“别去了,别让她沾到人气。”
说完,抬棺材的人纷纷扔下木头杠子,往后退了几步。
村长明显比刚才还客气了,对着我说道:“小兄弟,村子里一切都听你的吩咐,还望你伸出援手,救村民于水火之中啊。”
“既然遇见了,我定会尽我所有,你们快去准备红轿子,红嫁衣,再准备点红绳子。”
村子立刻变了脸,对着众人喊道:“都他娘的聋了,快把村里结婚用的红轿子抬来,谁家有新的红嫁衣,我用一头牛跟他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四五个中年妇女围了上来,都要拿自家的嫁衣和村长换牛。
村长推开围上来的女人,转而对孙玉山说道:“玉山兄弟,你回去杀鸡宰羊,好好招待这小兄弟。”
孙玉山嗯了一声,一路小跑的出了院子。
不多时,红轿子、红嫁衣、红绳、红鞋,一切出嫁用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村长走到我身边,小声问道:“小兄弟,这红嫁衣和红鞋子我知道是用来穿的,可这红绳子用来干什么?”
我看着村长手中拿着的红绳子,心里这个气啊,村民也太糊弄事了,这哪是绳子,分明就是破布条子拼接起来的,三尺长的绳子,上前挂着七八个打结的疙瘩。
我一拱手道:“这绳子不行啊,不够结实,实在找不到红绳,就用套马车的麻绳染个色。”
“用什么染可有说道?”
“杀鸡宰羊的血水泡一下就行,带红色就成。”
族长指着旁边的一个小伙子道:“听明白了吗?快去办。”
小伙子一溜烟跑出了院子。琇書蛧
我看着族长道:“找七八个老妇人,一定要年纪大的人,他们阳气弱,在给尸体换衣服的时候,一定要屏住呼气,几个人轮流换,越快越好。”
村长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去找人。
趁着他们给孟寡妇换衣服的间隙,我瞟了一眼她的尸体,脖颈处无勒痕,口鼻处也没有淤青,喉咙上虽然是紫色的,但肯定是尸斑,没明显的外伤,这让我对孟寡妇的死因更加疑惑。
不是中毒,也不是勒死和捂死的,死相脸上含笑,倒也不像是突然发病死亡,如果这些都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鬼索命。
突然,一个换衣服的老妇人惊慌地跑向我道:“孟,孟寡妇好像怀孕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母凶可不是闹着玩的,再碰上孟寡妇的孤煞命,这回得有好果子吃了。
转头看向村长,村长也是一惊,沉吟片刻,对着人群说道:“你们谁干的,赶紧出来承认,要是招惹上祸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在一旁附和道:“对,是谁的,现在站出来,还有得救,要是等到下葬了,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等了好长时间,村民面面相觑,没人说话,也没人站出来,村长骂了声娘道:“还是不是个带把(ba四声)的,长了那东西,说话办事就得有个爷们样。”
人群还是面面相觑,从表情中,我能看出,他们没有再说话,都说到报复了,再胆大的人心里也得犯合计,于是,我转念一想,对着老妇人说到:“怎么判定她怀孕的?”
“哎,你别看我老婆子是个土埋脖子的人了,看这玩意准着呢,小腹隆起,不细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三个月的身孕肯定是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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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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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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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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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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