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舒吓得我妈呀一声,我下意识的拉住了她,小声道:“没事,我杀过山大王,不要怕。”
这时候毓舒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身体剧烈抖动,连站着都力气都没有了。
透过缝隙一看,猛虎就在土坑附近来回踱步。
我小声道:“咱不是有枪吗?打啊。”
李老四绝望地说:“这枪遇到山大王连个炉钩子都算不上,可怜我老汉啊,命就该绝,早上刚被歹人追杀,这中午就遇到山大王,我的个老天爷啊。”
我握紧了手中的枪,的确原来村中人遇到过山大王,土枪不仅没打死,还被山大王舔去了半边脸,可我上次瞎猫碰到死耗子,的的确确打死了一只。
李老四突然来了精神道:“要不然,咱们就按山林规矩,每个人扔一件贴身衣物出去,山大王叼了谁的,谁就跟山大王进山。二位恩人救我不假,可我老汉也不想死啊,我看咱们就按山林规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老虎好像也知道这山里规矩,只是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来回踱步。
我也不知道这短枪有没有劲,也没用过这短枪,要是没有一枪毙命的把握,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又是一声虎啸。
“快点扔吧,山大王催了。”
边说着,李老四边脱下了自己的破帽子。
我决定赌一把,现在这角度,大脑袋绝对没问题,只能乞求这枪能有些劲。
“你干什么,这枪打不死山大王的,一枪抢去,山大王发了怒,咱们可就得交代在这了。”
我透过缝隙,举枪瞄准,等待着时机。
又是一声虎啸,震得土坑直掉渣,毓舒害怕的缩成了一团。
“快扔吧,山大王等不及了。”
“要扔你扔,他娘的我得跟它比划比划。”
“我扔,我扔那山大王不就只能叼走我的了吗?进了山林就得遵守这山林规矩。”
我瞅准时机,扣动扳机,竟然没反应。
这枪难道是假的,不对呀,早上那个人明明开枪来的。
我拿下枪,仔细端详,发现枪尾处有个铁疙瘩能拨动,作为山里人,哪见过这高级货,只能试着来。
我拨开铁疙瘩,对着老虎的眉心就是一枪。
这枪的后坐力直接给我掀了个跟头。
“哎呀,作孽呀,等死吧。”
李老四还在喋喋不休。
我快速起身,只见老虎闭着眼斜躺在了地上。
有了刚才的教训,我双手持枪,对着猛虎脑门又是一枪,老虎纹丝不动。
李老四双手合十,颤抖着求菩萨保佑。
“别他娘的求了,山大王死了。”
“啊,真死了。”
“你自己看。”
我钻出土坑,捡起块石头扔向老虎,老虎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估摸应该是死了。
壮着胆子走到老虎身边,用树枝捅了捅,还是没反应。
又用脚踹了两下,确认老虎死了。
这虎皮能值点钱,我拿出匕首,就开始剥皮,李老四殷勤地帮着忙活。
“感谢小英雄啊,今天救了我老头子两次性命。”
我没有搭话,也没有责怪他,毕竟生死之事,谁都会那么想。
傍晚时分,一张虎皮才剥干净,李老四做了个简易架子,晾上了虎皮。
晚饭就是老虎肉,虎肉一点也不好吃,嚼不烂,还有一股酸味。
李老四倒是吃的很开心。
“奶奶的,能吃上山大王肉,我李老四一辈子都值了。”
“小英雄,你可别怪我老汉贪生怕死,我说的可真是山林规矩。”
“没有呀,我只是太累了。”
“今晚你们睡洞内,我老汉找点干草在外面就和一宿,明天我带你们去见我的把兄弟,寻宝跟着他,准没错。”
“睡外面,晚上来个大兽,人不就没了?”
“哈哈哈,这老虎的气味,方圆十里,没有大兽敢靠近。”
这一晚我和毓舒靠在土坑边睡了过去,条件简陋,睡得倒是极香。
次日清晨,等我醒来,李老四已经烤好了老虎肉。
李老四用藤蔓把老虎吊在了树上,割下来两只虎腿,说是给把兄弟带过去。
胡乱地吃了一口,带上虎皮,我们就上路了。毓舒还是没从恐惧中走出来,一路上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般跟着我们。
路上李老四介绍了他的把兄弟孙三爷的经历。
孙三爷今年六十多了,十三岁起,跟人挖坟掘墓,虽然这事有损阴德,但是肚子饿啊,找活人要不到钱,只能挖些地主老财的祖坟,弄点银戒指、玉扳指,换点粮食吃。
一来二去,孙三爷也混出了名气,不少人慕名投奔,孙三爷也被称为把头,挖坟的人因为需要抬棺材板,行里自称抬杠人。
孙三爷更是有绝活,一看风水,二看土层,几锹下去,便知下面有没有古墓,古墓是什么朝代的。
一路上李老四把孙三爷吹得神乎其神。
我还在犹豫,我他娘的想找宝藏,可没想过挖坟掘墓啊。
思绪乱飞,一阵马蹄声袭来。
“胡子来了,你们别说话。”
李老四紧张地吩咐我们,随即扔掉了土枪。
六个胡子骑着马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李老四双手交叉,斜放在面前道:“老大,碰了。”
“呦呵,熟柳子。按规矩办吧。”
这按规矩办,就是要把挖到的山参或者其他所获,分一半给胡子。
“老大,刚刚进山,没见棒槌,这有两只猛虎后腿,孝敬各位老大。”
“虎皮呢?”
我一听要虎皮,一下子就慌了,这虎皮,我已经决定给孙三爷当见面礼了。m.χIùmЬ.CǒM
“娘的,老子今天不要虎腿,就要虎皮。”
毓舒紧张地拉着我的胳膊,我心想这也没办法,就给他们吧。
“老大,这小娘们不错,带回去玩玩?”
李老四马上跪下道:“不行啊,老大,这是我儿媳妇。”
“去你娘的,现在是我们的媳妇了。”
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作势解开虎皮想趁机掏枪,一个胡子的马上吼道。
“压着腕。”
“没有火。”
我的回答让胡子大吃一惊,继续试探道。
“是鹰抓孙还是里马老合。”(是官府的人还是同行?)
“左青龙,右白虎,我立天地,供的是绿林王匡先祖。”(我是柳子)
“什么蔓?”(姓什么?)
“围河蔓。”(姓金。)
“獠哪?”(干什么去?)
“幔帘儿不正,捻兰绝阳,山下并肩子拉闯局拜窑。”(倒了霉了,手里没钱,山下的兄弟邀请去入伙。)
见那个胡子正在思考,我反客为主道:“西北玄天一只鸡,绿林不把绿林欺。”(胡子不打胡子。)
“绿林若把绿林欺,绝他娘的不是好东西。”(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丁瘦无风子,苦了金杠子”(人困无马匹,双腿着不住。)
胡子迟疑了一下,让一个人下了马,和别人共乘一匹马。
我拱手谢道:“局红管亮。”(生意兴隆。)
“托福太和。”(平安无事。)
说罢,几个胡子打马离开。李老四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
“小英雄,你究竟是何人,打得了老虎,还他娘的能抢胡子。”
“我是蛇仙啊。”
我们不敢耽搁,加紧了步伐,生怕再遇到什么变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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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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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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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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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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