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答应咱们了,走,进山。”
说着,老把头就大步流星埋入水中,我和族长紧随其后,河水冷如寒冰,下面更是暗流涌动,只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抚摸着双腿。
“山的进口在水里,一会深吸一口气,跟我钻进去。”
我忙说道:“等等,咱们就三个人,只有一把砍刀,进去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这个险必须得冒,要是找不到肉身,他的灵魂会在村里乱窜,你想想,你正跟我说话呢,突然被人抢占了肉身,举起砍刀就往脖子上抹……”
老把头的话语比河水还要冰冷,他猛吸一口气,钻入水中,我抓住老把头的衣角紧随其后,水下是一个正方形的山洞,四周都是青石砌筑,猫着腰走了七八步,老把头猛地将我拉起。
四周一片漆黑,三人大口大口的呼气,老把头点燃了火折子,豆大的光点在黑暗中好像也不起什么作用。
“互相拉着点,走。”
我拉着老把头,族长拉着我,小心翼翼地趟水前行,没一小会,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台阶。
老把头举高了火折子,眼前是一个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整齐排列着拳头大小的门钉,看着有些像是城门,顶上还挂着一个排在,不过火光太弱,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我走上前去,准备好好看看,刚走没两步,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地面乱七八糟都是东西,咯得我全身都疼,我胡乱地抓起一根,这熟悉的触感顿时让我头皮发麻,这绝对就是我藏在井中是摸到的人腿骨。m.χIùmЬ.CǒM
我猛的起身,低头一看,地上胡乱地堆放着残缺的骸骨、兵器、盔甲,眼前的景象吓得我愣在了原地,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老把头拍了拍我道:“沉住气,都是死人了,没事。”
“就他娘的是死人才吓人啊。”
“他们是陪葬的人,早晚都是死,索性就互相残杀,给彼此一个痛快。”
脚踩在白骨上咯咯响,老把头引燃了一根火把,我趁机捡了一把刀,刀刃都已经内卷,真不敢想象作为陪葬品,当时他们有多绝望。
“小狸子,你看看上面写的上面字。”
“冥王地宫,不对呀,这也不是渤海王啊。”
族长突然说道:“你们看,这墙上有壁画。”
壁画的色彩有些淡了,但还算清晰,我身边这幅壁画好像是祭祀的画面,一个女人身姿的形象坐在高台上,高台前摆着一个被开膛的婴儿,旁边放着的一团东西好像是婴儿取出来的内脏,高台两边各有一根细柱子,柱子的顶部是尖尖的,上面各串着一个少女。
能看得出,柱子是从下体穿入,嘴已经被柱子撑得已经变形。
高台下的人都低头跪着,让我奇怪的是这高台上的女人怎么没有脸。
“二位爷,你看,这个人好像是祭司,可没有脸。”
说完,我看向他们身边的壁画,都是大同小异,全都是描绘祭祀的场景。
族长顿了顿道:“咋没有脸,这不在嘛。”
说完,他就想用手去指,不料被老把头一把拉住,我再看向壁画的时候,祭司竟然恢复了面孔,蓝色的眼睛,表情邪魅,看起来十分诡异。
老把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提起砍刀刺向祭司的眼睛,一挖一挑,两股黑血竟然流了出来。
老把头用低沉的声音道:“麻利点,处理完肉身咱们赶紧撤,这他他娘的太邪门了。”
说完,老把头就去推门,没想到,门轻轻一碰,就倒了,幸亏是向内倒得,要不然,我们爷仨就成肉馅了。
老把头先把火把往前探了探,前面还是一片漆黑,就在这时,我脑海里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要不然,咱们换上地上的铠甲吧。”
老把头先是一惊,随后问道:“为啥?”
“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是脑海里有这个想法。”
老把头陈思片刻,眼睛一亮,开口道:“听小狸子的,换。”
我们手忙脚乱换上了铠甲,试探性走进木门。
突然,身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吓了我一跳,族长也是一激灵。
“别回头,继续走。”
孩子哀怨的哭声就在我的身后,说准确点好像就在我脚边,我不敢去看,更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老把头前进。
从小婆婆就告诉我,在黑暗的前方千万不能回头,人身上有三盏灯,一盏在头灯,两盏在肩上,回一次头就灭一盏灯,等三盏灯全都灭了,脏东西就能上身了。
走了几十米,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火把能照亮的地方皆是空洞,孩子的哭声依旧没有减弱的意思,而且就在不远的后面跟着。
又走了好一会,孩子的哭声突然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鬼一般的寂静。
老把头轻轻蹲下,小心滴把火放在地上,随后立马起身,对着火把撒了泡尿。
我赶忙拉住老把头的铠甲,与此同时,四周变成一片黑暗。
“爷,这是干啥啊?”
“别说话,孩子不哭了,有点不对劲啊,先蹲一会。”
黑暗中,我们三人蹲在地上,互相拉着衣角,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四周一片灯火通明,强光让我睁不开眼睛,只听见四周都是咔咔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无数铠甲摩擦发出来的。
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我们正在一个通道上,两边都是燃烧的火盆,每个火盆边上还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模样的人,头上套着的都是野猪头。
我本能的看向老把头,他脸上也是惊恐的表情,这让我心里更没底了。
我颤抖地问道:“咋,咋办啊。”
老把头也没了先前的底气:“别慌,泥塑的陪葬品,怕个啥。”
说完,他把砍刀横在了胸前,佝偻着身体继续前行,他已经做出了防御的姿势,更是让我心里发毛。
突然,老把头停住了脚步,我也跟着屏住了呼吸,只见他抬头看去,我也跟随着他的目光,头顶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挂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顿觉五雷轰顶。
上面悬着全都是尸体,看着像是风干了,有的甚至透明,尸体的下巴被铁勾勾着,有得下巴甚至裂开了,挣扎的痕迹很明显,足以证明他们是被活挂上去,脸上干瘪的皮肤显得痛苦的表情更加狰狞,往远看去,秘密麻麻的全是尸体,足有几百具,像个塔一样,由低到高排列着,正中间是一副棺材,被四根铁链吊着悬在空中。
此时,我已经被吓得不会呼吸了,喘气都是一顿一顿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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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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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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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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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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