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从眼神中,我能感受到婆婆的心疼和无奈。
我忙行了个礼道:“婆婆,我走了。”
走到门口,婆婆光着脚追了出来,在我身上摸了摸,眼含泪水,又从袖子中拿出了血沁玉钥匙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小狸子啊,等官府的人走了,我会让友德上山找你的,答应婆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擅自下山。”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婆婆突然提高声音道:“友德,带九狸子上山。”
“放心吧,老仙儿,我一定把九狸子安全送到,走吧。”
说完,虺友德示意我跟着他。
我心里倒是犯了合计,就是去山里躲几天,怎么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而且山路难行,为什么不趁着白天上山呢。
虺友德把猎人的技能发挥的淋漓尽致,他双眼冒光,大步流星在前面走着,我跟起来有些吃力,他也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小狸子,走快点,等进了深山咱们就能慢点了。”
“辛苦友德兄了,这多不好意思,大晚上还折腾你,要不我弄个火把?”
“不行,就是不让村里人看见,咱们才在晚上进山。”
“咱们多久能到啊?”
“白天走的话得四个时辰,晚上还不知道多久,怎么地天亮也该到地方了。”
山路难行,一夜无话,一直走到天光大亮,虺友德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此时我是又累又困,饥饿感更是不断袭来。
“友德兄,还有多久啊。”
虺友德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天,又从腰间取下烟袋锅子,装了满满一袋烟,猛吸两口,一脸的享受。
“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还是不能晚上赶路啊,麻达山(迷路)了。”
“那咱接着走吧。”
“不急不急,歇一会,爷们,整一口啊。”
说着还把烟袋锅子在咯吱窝插了两下递给我。
“不抽了,抽不动了,好累。”
“小小年纪,走一晚上山路就不行了,这以后娶了媳妇能有劲儿吗?”
“娘的,最近身体虚,回去整两副汤药调理调理。”xiumb.com
“也给我整两副,我最近身体也不怎么舒坦,还好你随根啊,能开方子,要不然村里就老仙儿一个人懂点医术。”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懂啥医术,瞎胡闹呗。”
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急忙问道:“随根是啥意思?你知道我父母是谁?”
虺友德愣了一下,眼神闪躲,又立马哈哈大笑两声:“说你随老仙儿啊。”
“不对,刚才你说的随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友德兄,求求你,告诉我,我父母是谁吧。”
说着,我立马跪下磕头。
虺友德愣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友德兄,我活了十几年,竟然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事已至此,我再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活下去了。”
虺友德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挠着头。
“小狸子,不是我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你肯定知道,要不然你不会说随根,我爹是郎中吗?”
“这我哪知道,我就是想说你随老仙儿,没想到你会这样想,快起来,赶路了。”
说完虺友德在树干上磕了磕烟袋锅子,转身就走。
我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想着虺友德刚才的表现,我父母想必和郎中有关。
“喂,九狸子,快跟上。”
我无奈跟上,可还是不死心,虺友德一直是一个耿直的人,想必我再求求他,他绝对能透露出我父母的消息。
说是翻过山头就到了木屋,可虺友德带着我转了一个上午,才在一棵高大的柏树旁停下。
“到了。”
“这?木屋在哪?”
虺友德指了指上面,只见树上有一个极其简易的小窝棚,就是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绑了一个木排,上面用一个横木挑顶的三角形窝棚。
“会爬树吧。”
“爬树倒是没问题,可为啥把窝棚建在树上了。”
“傻小子,在地面上搭窝棚,不就是在给大兽摆盘嘛,你先上去。”
说完,虺友德系紧了裤脚,又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道:“上啊,想啥呢。”
这棵杨树得有十多丈高,我还没爬过这么高,我撸起袖子,手脚并用,花了足足得有一刻钟才爬到窝棚。
此时,我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我一头钻进窝棚,棚顶是用树枝编的,上面还盖了几寸的树叶,棚顶上挂着几十条干肉,下面只是一个木排,中间放着一床被褥,旁边还有五个大葫芦。
我累的气喘吁吁,打开葫芦,里面果然是水,猛喝两口,又扯下一根肉干,大口大口嚼了起来。
吃着吃着,我就觉得不对劲,虺友德怎么还没上来,他常年进山打猎,照理说爬个树不跟玩似的,我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来一看,虺友德果然不见了。
娘的,这小子肯定的怕我再问他什么,溜了。
真是被自己蠢哭了,千算万算,就是想没想到他能直接回去。
我苦笑一下,总有回去的时候,好在老子聪明,在过来的路上折断树枝做标记。
没上山的时候我就想好了,等虺友德一走,我就跟着下山,躲在村子里,看看官府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思来想去,既然吃饱喝足了,那就睡上一觉,明天早早出发,到村子时也该天黑了,溜进村子也更容易。
这回可真沾枕头就着,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找到火折子,刚一打开,眼前出现一张惨白的人脸,和我只有两寸的距离,他呼吸出的冷气打的我脸生疼。
我下意识的一脚踹了上去,身体连连后退,没想到那张人脸嚎叫一声,不停的的咧嘴,露出长长的獠牙,同时发出带有威胁性的声音,像是再恐吓,身体也慢慢像我靠近。
他娘的,我已经到了窝棚的角落,退无可退,直接抓起火折子对那惨白的人脸怼了上去,那东西吃痛,巴掌带风对着我脸招呼过来。
电光火石间我来不及闪躲,只能闭上眼睛,想着挨过一巴掌再想办法,没想到这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我战战兢兢睁开眼睛,一股暖流对着我脸喷了过来。
这一下子确实厉害,腥臭味的暖流闻的我直恶心,还没干呕两下,我的身子就不听使唤了,只感觉全身麻木,像是吃醉了酒一样,头晕眼花,头大舌苦,动弹不得。
那东西一把将我拖倒,他的手得有两个人手那么大,我眼看着这一切,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看来只能等死了。
没想到那东西哗的一下把被子扔在了我的身上,蹦跳着钻出了木屋。
我被吓得莫名其妙,但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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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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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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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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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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