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口道:“看来,你出马的事又得拖到官府走了。”
“官府来村子干什么?”
“别问了,跟着我去香堂,去给黄仙请罪。”
香堂内灯火通明,十几盏长明灯燃着暖黄的火焰,只有黄仙牌位前的长明灯无缘无故熄灭了,婆婆拿起红烛重新点燃,可长明灯还是无缘无故地灭了,只留下一缕白烟。
婆婆带着我跪拜到了深夜,不停的说着好话,恳求黄仙原谅,连磕头带作揖,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婆婆身疲力竭,一把老骨头实在是磕不动了,她艰难的起身,又艰难的三鞠躬,有用红烛燃起了长明灯,令我惊讶的是,长明灯再次发出暖黄的光点,婆婆长舒了一口气,又对着牌位拜了一拜。
我累的腰酸背痛一头栽进被窝,连衣服都懒得脱。
只感觉没睡多一会,一股寒意袭来,六月天,往日都是热的难以入睡,今日好不容易沾枕头就着,没想到天还凉了。
我裹紧被子,享受着难得的夏日两夜。
没想到是,寒意越来越厉害,裹紧被子还是能感受到寒风袭来,我不耐烦的起身,准备关上窗户。
刚拿起支撑窗户的木棍,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窗外,我顿时就精神了。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地面上的积雪已有一尺厚,我猛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疼痛的灼烧感袭来,让我确定这不会在做梦。
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在《窦娥冤》中才出现过六月飞雪,难道村中出了什么冤情?可就是得是多大的罪过,才能让上天用六月降雪来惩罚呢?
看着窗外纷飞的白雪,我顿觉不好,庄稼怕是没救了,今年定是吃不上饱饭,想到这些,我立马起身,敲了敲婆婆的房门,果然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只能先把家禽赶到屋子里,免得冻死,打开门,一大股寒风夹着这雪花吹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下雪了,下雪了。”
我对着四周大喊几声,寂静的村子回荡着我的喊叫,三三两两的人家冒出了油灯的光亮,我快步走到鸡圈,有的鸡已经冻得没反应了,我也不管抓的是鸡脖子还是鸡爪子,一回抓上四五只就往屋子里扔,看样子牛、马等大牲口倒是没什么事,最后我又把大黄狗也牵进了屋。
“下雪了。”
“啊。”
婆婆突然说话吓得我大叫一声,听婆婆的声音十分平淡。
“婆婆,您是算到会下雪吗?”
“快把门关上,婆婆去给你找厚被子。”
说完婆婆翻箱倒柜拿出了我的狼毛毯子和狐皮被子。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婆婆面无表情道:“没算出会有这么一手,既然下雪了,除了坦然接受,还能怎么办?”
“这是天象突变还是出了什么冤情?”
“黄家人的报复,看来,他们还是不肯原谅村咱们啊。”
“那怎么办?”
“睡觉,醒了再说。”
说完婆婆就回了防线,我却再无睡意。
身下的柔软的狼毛毯很舒服,听说是婆婆的爷爷当年猎杀白狼王留下的,狐皮被更是不得了,是当年宫廷赏给村子的。
婆婆说这样可保护我的元气,提升灵气,我倒是觉得,除了保暖,别无他用,但是有一说一,这毛皮被褥真他娘的柔软。
只是这两样东西也不能让我入睡,躺在床上,心里莫名的压抑。
不知何时,婆婆升起了炉火,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上升,可我心里依旧是凉丝丝的,说不清楚为什么,总是感觉要出什么大事。
屋内,火炉中的木头烧着着,屋外,明月千里照白雪。
我的心像炉火跳动一样,难以平静,我强迫自己睡一会,说不定明天又发生什么事。
半睡半醒中,后背传来强烈的刺痛感,好像躺在成千上万根钢针上,我一个翻身打滚起身,只见狼毛根根竖起,每一根都像针一样直挺挺的,而且好像还在继续伸长。
我心中一惊,早就听说过狼毛能与之危险,难不成有什么东西进村子了?
想到这些,我身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心里快速盘算,一旦遇到过山大王进村,狼毛也没有这个反应,难不成是什么不着力的东西?
“莎、莎、莎莎。”
村路上突然想起了脚步声,不是人的,也不是动物的,听起来像是三只脚走路发出的,可哪有什么生物三只脚的,我谨慎的来带窗户边,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捅破窗户纸。
只见屋外寒风呼啸,山上的树木随风摆动,在月光的映衬下,张牙舞爪,在风中狂舞,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更如厉鬼的嚎叫,时而又一声猫头鹰的悲鸣,我猛然发现,刚才行走的莎莎声不见了。
正当我真被撬开个窗户缝仔细看看是,嗷的一声,窗户下面,想起了一个极其粗犷难听的吼叫声,我猛的后退,没想这东西竟然敢溜到婆婆家来,而且就潜伏在窗户底下。
紧接着窗外响起了摩擦声,一个影子突然出现在窗纸上,这个影子只有一米多高,佝偻背,看着有些像人,但常人又很难做出这种姿势。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生物像是乌龟一样,四肢并用开始爬窗户,身体僵硬,月光投在窗纸上的影子宛如佝偻的干尸。琇書蛧
我心想坏了,看样子是来找我的,正当我在屋里寻找能防身的东西时,只见那生物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直接爬上了房顶。
窗户也跟着一震一震地抖动,屋内房顶的灰尘也有节奏的掉落。
接着那东西好像又在房顶蠕动,粗狂的的嚎叫伴随着窸窸窣窣地摩擦声。
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更有可能是吓傻了,在我的认知里,没有一种生物能与外面的黑影相匹配。
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东西竟然来到了窗户下面,为什么不直接进来,难道不是冲我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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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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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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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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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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