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慌忙看向老把头,他已经恢复成慈祥的老头。
“今儿有人成亲,一会你跟我一起喝喜酒去。”
我点了点头,一听酒字,又是一阵头疼。
“傻孩子,哪有你那么喝酒啊,当糖水喝啊。”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和老把头心照不宣,谁也没提昨天的事,我想着和老把头关系处好了,说不定他还能说说我的身世。
刚准备好要出门,见婆婆过来了,我赶紧跑上去抱住了婆婆。
老把头哑着嗓子说了句:“咋样,好了吗?”
婆婆点了点头。
老把头继续说道:“这混小子,把老子的酒都喝光了。”
婆婆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婆婆精神焕发,好像所有的伤在一夜之间痊愈了。
老把头继续说道:“今天有人结婚,你不方便去,我带九狸子去吧,你家也算去人了。”
“行,你带他去吧,九狸子,你要是再喝酒,看我打不死你。”xǐυmь.℃òm
我心里这个气啊,老把头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竟然在当着我的面参了我一本。
山村的日子向来平静,当然,除了婚丧嫁娶,有人结婚,村子里和过年一样的热闹。
这次结婚的是虺三官和艾毓婷,看着十六七岁的二人在众人的拥簇下搂搂抱抱,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抓心挠肝,只盼着自己快快长大。
婚礼在盛夏举行,青山绿水红绸缎,俊男美女喜欢颜。
房顶挂着红绸缎大花,篱笆院上也挂满了红色绸缎,村里人都过来帮主家忙活,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家结婚,三代内的亲属要送一只羊,而村民都只送一只鸡。
而我,最在意的就是这宴席。
宴席从早晨摆到了深夜,男人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吹着牛逼,聊着往事,好不快活。
我们这群半大小子也是吃的满嘴油,毕竟不年不节的,谁家也不会杀鸡宰羊。
胡吃海喝一天,这就到了晚上,迎来了无数单身小伙子最喜欢的节目,闹洞房。
通常闹洞房是不允许小孩参与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和小伙伴捅开了窗户纸,看着里面的一切。
新婚男女在众人的安排下,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
作为孩子,我们也只能看个热闹,不理解其中缘由。
“啪”
突如其来的脑瓢吓了我一跳。
回头看去,正是村里面艾奶奶。
艾奶奶骂道:“滚滚滚,小兔崽子,刚多大,心肠就这么花花,等你们长大了,也会有媳妇......”
还没等艾奶奶说完,我们就四散跑开,等艾奶奶进了屋子,我们又悄悄地跑了回来。
只见艾奶奶在房间内满脸憨笑,又假装生气地样子道:“玩累了吧,你们几个也赶紧找个媳妇,看别人媳妇有啥用,也只能看看,你们成了亲,也请奶奶过去喝一杯,奶奶可盼着呢。”
“奶奶,我可没媳妇,要不,您给我说和一个。”
“滚蛋吧,天不早了,前院给你们炖了羊排,装好了高粱酒,赶紧过去吃吧,可有一点,少喝点啊,别人家三官娶媳妇,把你们喝倒了。”
新郎虺三官马上说道:“我陪哥几个再整几口。”
艾奶奶马上打了一下新郎的后背道:“你他娘的,真是个傻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奶奶过来干啥。”
“还有你们,看啥啊,出去出去出去。”
单身汉们有说有笑地出来了,我们也趁机赶紧跑开。
据说这艾奶奶是引路人,具体引什么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多时,艾奶奶拿出来新郎新娘的喜服挂在了院子中,昭告日月,二人成婚。
我和小伙伴吃饱喝足了,也都各自回了家。
次日中午,村中一阵喧闹,我和婆婆也来到院子里查看是怎么了。
正巧有人过来请婆婆过去。
听来人说,昨天新婚的虺三官和艾毓婷早晨就没起来,老人也都是过来人,心想着二人新婚燕尔,定是斗了一晚上地主。
可这都中午了,也不见二人起床,老太太怕二人饿着,就在窗户边喊着二人起来吃饭,可是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老太太暗暗笑了起来,开始敲门,谁知门没锁,推开一看,这二人都挂在了房梁上,上吊死了。
而且诡异的是,这二人的喜服明明被艾奶奶晾在了院中,可是上吊的时候,还穿着这身喜服,你说怪不怪。
婆婆默不作声,跟着来到了虺老汉家,老太太已经哭晕了过去,虺老汉坐在地上痛不欲生,打着滚,泪水遇上尘土弄得一脸泥,好生可怜。
这红绸还没撤下就得挂上白布,人间惨案,看客无不落泪。
来到洞房,新郎和新娘都直挺挺挂在房梁上,身穿红色喜服,显得阴森诡异。
新郎的死相更是诡异,双眼爆出,面目狰狞,长舌悬在外面。
新娘倒是闭着眼睛死的,表情和睡着了一样。
而且只有新郎脚下躺着一个木板凳,这两个人是怎么上吊的呢?
婆婆开始紧闭双眼,手指来回掐算。
突然婆婆突然睁开了双眼,径直走向外面的虺老汉。
“我说,老哥,你是不是前几日打死了一只黄大仙。”
虺老汉表情由悲伤转为惊恐到:“啊,有这事,为了准备婚礼,我烧了许多高粱酒,四五天前,有只白毛黄皮子进入仓房偷酒喝,喝的摇摇晃晃的,本来我打算放他走,谁知道这畜生竟然站了起了,用爪子指着我,我一生气就用扁担把他敲死了,心想着把皮剥了,给儿媳妇做付手套。”
“哎呀,老哥,这黄皮子本来就邪性,白毛的更是有了道行,万万不能伤害啊,快说黄大仙的肉身在哪呢,快带我看看。”
一进仓房,虺老汉也是傻了眼,不仅黄大仙的肉身不见了,这半仓的粮食也是一粒不剩。
虺老汉见此场景,伤心过度,加上这诡异的事情,顿时晕了过去,直直地躺在地上,身体僵硬抽搐,表情狰狞。
围观的人也是惊愕的表情,有的已经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黄仙保佑。
“老仙儿,给掐算掐算,这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我看了,没有脏东西,谁也不要动他,过一会就好。”
一炷香的功夫,虺老汉醒了过来,表情呆滞,直接走回房间,躺在了炕上。
这一切好像在婆婆的意料之中,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了解完事情原委,婆婆起身回家,准备敲鼓请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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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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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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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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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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