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把头的身世越来越让我好奇,他一生不婚不娶,更没有子嗣,在传统观念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可以不顾旁人的看法,独自过活。
我第一次喝酒,除了辣没有别的感觉,一连喝了几大碗,老把头乐的都流哈喇子了。
只是我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墙上的麒麟画,看着老把头心情不错,问起了麒麟画的由来。
老把头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麒麟画竟然老泪纵横,眼神空洞,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
我闷了一口酒,并没有追问什么,看着老把头的样子,我竟然有了一丝自责,除了喝酒,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Χiυmъ.cοΜ
“狸子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麒麟画的秘密吗?今天,我就告诉你。”
“爷爷,我不想知道了,看您这么伤心,咱们还是别再回忆往事了。”
老把头没有接我的话茬,直接问道:“你猜,麒麟画在了什么上。”
“纸上啊。”
“不是,是皮。”
“羊皮吗?”
“人皮。”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喝了高粱烈酒,手脚还是一下子变得冰凉。
这话还得从老把头小时候说起,老把头的父亲就是一名猎人,弓箭用得出神入化,每次上山,都能带回来不少山鸡野兔。
一日父亲带着老把头上山打猎,为了获得更多的猎物,父子二人进入了深山,山高林密,父子二人迷了路。
一连转了三日,也没找到回去的路,说来也奇怪,这次进山,不说山鸡野兔,就是连只鸟都没碰到。
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又没遇到什么猎物,父子二人慌神了。
在走投无路之时,父子二人也都想开了,既然找不到回村的路,那就继续往走,总能碰到人,误打误撞,发现在密林深处,有一间青砖小房,炊烟袅袅,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二人又惊又喜,要是再不吃东西都要饿死了,也不管房子里住的是人是鬼,直接走了进去。
房内空无一人,炉火快要熄灭的样子,一张土炕,两套被褥,明显的有人生活的痕迹。
二人饥寒交迫,见墙角有一堆玉米,父亲升起炉火,烤了起来。
“砰。”
房门一下被撞开了,一个身穿蓑衣的老者踉踉跄跄走了进来,看了父子一眼就重重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四肢僵直,看起来伤得很重。
父亲立刻把老者抱到炕上,脱去蓑衣,检查伤势。
老者全身上下十几处伤口,看样子非刀剑所致,更像是什么动物挠的。
父亲在附近找来止血的草药,给老者敷上,老者睁开眼睛,拼尽全力说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孙女,后山黑狐洞。”
话音刚落,老者就晕了过去,父亲也犯了难,黑狐洞在哪他也不知道,老者的房子也算救了父子一命,而且又是救人的大事,山里人实诚,自当有求必应。
老者只说了后山,也算是指定了方向,父子二人开始一座山一座山的找,直到天黑,在一处密林发现了可疑的红光。
树枝折断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走近一看,四个人抬一顶红轿子穿梭在密林深处,
这些人肢体很不协调,身体僵硬,走路腿都不会弯曲,一颤一颤地向前走着,长相也是尖嘴猴腮,还有一个是脑袋像鸟一样,看着就不像是阳间之物。
“嗖、嗖、嗖、嗖。”
父亲拉弓射箭,百步穿杨,四个人混很快就被放倒了,尸体瞬间变成了三只黄鼠狼和一只猫头鹰。
二人慌忙掀轿子的红布帘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父亲心想不好,这下子更没地方去找那姑娘了,左右打量一下,计上心来。
父子二人清理好地上的尸体,抬起轿子,学着他们的样子,走了起来。
轿子好像是纸糊的一样,轻飘飘的,不压着点,都容易被山风刮跑了。
既然找不不到他们,就等着他们来找。
漫无目的地在山里林走了半个时辰,在一块大石头附近碰到一个老太太,面无表情,眼睛一高一低,半边脸都耷拉下来。
见父子二人过来,老太太转过身去,开始带路。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了一个村子,村子里正在举行宴会,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台上有人在唱戏,台下五张圆桌坐满了人,桌子上全都是山鸡、雪兔、野猪、驯鹿,而且还是带血的红肉。
桌边的人看着十分诡异,有的脸颊涂红,有的头戴圆顶彩帽,一副纸人模样,有的人脑袋还被山风吹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捡起来又装在了脖子上。
放下轿子,父子二人装作僵硬的样子,戏台周围四处走动,寻找女孩的下落。
周围只有这一个戏台,五张桌子,连个房子都没有,难道女孩藏在这群人之中?
父亲躲在黑暗处,仔细打量每一个人,看哪个都不像是要找的那个女孩。
不料老把头一脚踩空,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面无表情,脑袋上下晃动,片刻间,所有人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僵硬的走向他们。
“跑啊。”
父子二人一路狂奔,后面人群追不上,哗啦一下,一阵黑烟,人群变成了黄鼠狼和狐狸。
再看四周,这哪里是村子,这就是个山洞,四周都是地道,互相交错,好像老鼠洞一样。
借着微弱的火光,父子二人玩命地逃串,父亲抓住机会还向后面射上几箭。
人哪有畜生跑得快,不一会,这群大狐狸、黄鼠狼劈头盖脸地冲了上来。
父亲挥舞着弓箭,可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下来,父子二人就被这群畜生围在了中间。
正当父子准备拼命之时,一只大黑狐狸一下子从后面跳了出来,瞬间化成了一个书生模样。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我洞府,坏我好事。”
“我们受人所托,过来寻一个姑娘。”
一听这话,那人脸色大变,眼漏凶光,一身煞气。
父亲也不甘示弱,抽出砍刀冲了上去。
狐狸群一拥而上,父子二人的衣服不一会就变成了布条子,身上伤痕累累,皮肉上的血道子交错纵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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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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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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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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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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