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有三个含义。
一,国家和平,無灾無战。二,社会和谐美满。三,生活幸福平安。
三个含义,前两个倒是勉强达成了,但第三个,却跟纪和平没什么关系。
三岁的时候,母亲以外出工作为由,离开了这个家庭。
一年之后,父母离异,纪和平被判给了父亲,当时的他,年仅四岁。
母亲的样貌清晰地映在他脑海中,四岁一别,再也没见过。
即使在二十年后,当时的场景在脑海中依然清晰可见。
父母离异之后,父亲外出工作,纪和平就作为留守儿童在农村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爷爷奶奶都是犟脾气,天天吵架。
但无论他们怎么吵架,纪和平心中毫无波动,仿佛他天生就是一个“冷血”的人。
十二岁时,爷爷去世,一年只回一次老家的父亲不得不请假回家,办理后事。
爷爷去世后,奶奶老年痴呆,三年后去世。
父亲依然一年回一次家,但他在家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十二岁的纪和平从此独自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睡觉。
但他却觉得,生活就是如此。
仿佛,他天生就该这么孤独。
*
*
*
时光荏苒,二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狗屎一样的生活。”琇書蛧
一身西服的纪和平垂着眼帘,站在地铁站台上,扫视着身边那些低头沉浸在手机里的人。
“呜…”
地铁驶来,停在地铁站里,不等车厢里的人出来,十几人一齐冲了上去,生怕自己被落下了。
纪和平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等他们挤完,自己再慢吞吞的踏向车门。
“哎哟~”
纪和平刚踏上车门,身后传来一道痛呼声。
回头望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躺倒在地铁站台上,眉头紧皱,非常痛苦的样子。
“老太太怎么了?”
“估计是心脏病什么的发作了吧?”
上班的人们挤在车门处围观着,地铁站台上的人也纷纷望向倒地的老太太,议论纷纷。
纪和平冷眼望着这一幕,直到地铁驶离地铁站台,也没人去帮助那位老太太。
“这狗屎一样的社会。”
纪和平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
早上七点十分起床,洗漱。
七点四十出门,走十分钟到地铁站,再等五分钟的地铁。
三十分钟的路程,再走五分钟的路,到公司楼下解决早餐,用时十五分钟。
早餐用完,迈入写字楼大堂,六座电梯外分别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他还要排十分钟的队,才能进入电梯。
他通常都会在九点至九点零一分这段时间内迈入公司大门。
“滴,打卡成功。”
通常在这个时候,都会有一道幽怨的目光看向他,那是行政。
早上九点至十点,整理完工作日常,纪和平坐上领导的车,前往总部参加每月一次的经理会。
坐在车上,纪和平望向窗外明媚的天空,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嗯?”
一个黑点出现在天空,引起纪和平的注意。
“怎么了?”
正在开车的领导向他询问道,纪和平望着天上那颗黑点,轻轻摇头。
“没什么。”
纪和平右手搭在窗边,撑着下巴,望着望着,眉头突然皱起。
“怎么感觉……黑点越来越大了?”
事实是,那个黑点不仅越来越大了,而且正向着纪和平所在的城市飞速坠落。
“不会是陨石吧?”
纪和平轻声嘀咕道,望着那逐渐变大的黑点,他心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纪和平从小就有一种对危险的特别预感,这种预感曾经帮他躲过一次地震。
那是在大学暑假期间,本来是要去一个著名的旅游胜地旅行,但在出发的前两天,纪和平突然觉得现在去不好,所以就在附近省市的旅游景点玩耍了三天。
第四天,他看到新闻,他原本要去的那个旅游景点,发生了7.0级地震,32人伤亡,665人受伤,10人失联,12万人受灾(含游客)。
正在纪和平回想的时候,那颗黑点正快速坠落下来,直到完全映入纪和平的眼帘。
“这狗屎一样的世界。”
这是纪和平心底升起的最后一个念头。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砸穿车顶,正好砸在纪和平太阳穴上。
十分钟后,一则新闻在全世界互联网上疯狂传播。
2018年4月1日,上午十点23分许,一块陨石坠落在怀沙市天府大道一辆正在行驶的车辆上。
造成一人死亡,四人受伤(车祸)。
但人们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位被陨石砸死的人。
纪和平,有幸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陨石砸死的人,并以此载入史册。
*
*
*
猎人世界,公元1978年。
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枯枯戮山。
在这座位于海拔3722公尺的高山上,坐落着揍敌客家族的半山豪宅。
枯枯戮山的森林中,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手握一根被撸光树叶的树枝在丛林中穿行着。
纯黑色的眼瞳,刘海短发,一身纯黑色的童装西服,正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纪和平。
现在的他叫伊路迷,现年三岁,是以暗杀家族闻名的揍敌客家族的一员。
“沙沙…”
伊路米剥开面前的草丛,躬着腰走出草丛,看到正在游乐园里玩沙的伊尔迷。
“伊路迷少爷!”
“您不可以自己一个人进森林啊。”
在一旁监管伊尔迷的卷发女管家连忙跑到伊路米身前,蹲下身子,在他身上检查着。
“伊路迷,你刚才去哪里了?”
正跪坐在沙子里玩沙的伊尔迷呆呆地望向正从草丛里走出的伊路迷。
此时的伊尔迷还是短发,蓄着跟伊路迷一样的刘海。
两人是双胞胎兄弟,自然长相相近,要说哪里不同。
伊尔迷就像一个面瘫,表情很少有变化,很难让人揣摩他的内心,而最具标志性的,是他那双无神的眼睛。
但在行事说话上,还非常幼稚。
伊路迷脸上表情变化也很少,但是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行事也非常严谨,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三岁小孩。
总是给人一种,伊路迷是成年人的感觉。
“没什么,随便逛了逛。”
伊路迷随意地回道,轻松跨过游乐园的栅栏,来到伊尔迷身前蹲下,拿起放在一旁的玩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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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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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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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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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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