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错了,你爷爷是柱子哥,我记得他小拇指是一次干活时,没注意被石头砸了,对对对,他就叫陈立柱,没错。”
说完,林春耕还看向了一旁的陈立国。
“你忘啦,柱子哥啊,当年他还带你捉蛇呢,后来你被蛇咬了,你娘还撵过去把他给臭骂一顿。”
“柱子哥?没错没错,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
这么一说,陈立国也想起来了。
那是在36年,当时他六岁,陈立柱的爷爷和他的爷爷,是亲兄弟。
那会陈立柱带着他上山捉蛇,后来屁股被咬了一口,让他疼了好几天,他娘也就是陈立柱的婶子,冲到了陈立柱家,把他给臭骂了一顿。
最后还是他大娘,也就是陈立柱的母亲出来道歉才完事。
说完后,他又仔细的打量起了陈广生,不停点头。
“没错,这么一看,你和当年的柱子哥是有点像,你真是他孙子?”
“当然,这还能瞎说吗,太好了,那您就是我的三爷爷啊。”
“哈哈,好,好啊,那会柱子哥在我们庄,那也是响当当的啊,走,赶紧去看你姑奶,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
说完,陈立国下意识的就要来拉陈广生,可手在半空停住了。
他一手都是泥巴,而陈广生衣着不凡,害怕弄脏了他衣服,尴尬的笑了笑。
“我还有姑奶?那太好了,走,我们赶紧回去。”
以陈广生的心境,此时竟然是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立马主动帮陈立国扛起了锄头,也没有理会身后的瞿海平他们,兴奋的往村子里小跑。
这里,是他爷爷长大的地方啊,时隔多年,终于是被陈广生找到了。
瞿海平他们也非常高兴,快步跟在了后面。
对于陈广生的这种态度,瞿海平一点也不介意,他此时心里极为兴奋,没想到还没进村,竟然就确定了这个好消息。
“立国,他们是什么人?”
村子里的老人孩子们,有的在家里做饭,有的坐在门口聊天,看到陈立国他们,带着陈广生他们进了村,基本每个人都在问。
陈立国也就一句话。
“他是柱子哥的孙子,是我们庄里的孩子。”
然后会为陈广生介绍下他们身份,只要是陈姓的,都是陈广生的亲戚,有远有近。wWW.ΧìǔΜЬ.CǒΜ
来的时候,陈广生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所以特意准备了个背包,让谢子薇背着,里头都是香烟。
陈广生今天非常高兴,见到这些老头老奶奶,感觉十分亲切,见人就散烟,都是整包整包的给。
这些人平日里抽的都是烟袋子,像这种细支香烟,那可是很少抽,得到后都喜不自禁。
纷纷夸赞陈广生这孩子有出息。
很快,陈立国就把陈广生他们,带到了两栋土屋前,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正在门口和两小孩吃饭。
其实就是地瓜和一些咸菜,这基本是庄上的主食,大米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比较奢侈的。
“三姐,你快来看啊,这是谁?”
陈立国老远就吆喝了起来。
这老奶奶闻言站了起来,看到面前这阵仗,有些不明所以,首先陈广生这些人,她并不认识,但为什么,庄上的人都跟在后面。
“立翠,他是你二哥的孙子,是你的亲侄孙,今天特意来看你来了。”
周围有老人张口说道。
说话时,陈广生已经走到了跟前,虽然面前的老奶奶已经很苍老了,可陈广生还是一眼看出,他和自己印象中的爷爷,长的很像。
见到她,自己还有一种很特殊的亲切感。
“姑奶。”
良久,陈广生叫了一句,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沟壑的老人,说出这两个字时,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陈立翠目光紧紧盯着陈广生,然后伸出颤抖的手,摸了下陈广生的脸,陈广生没有任何反抗。
“你真是我二哥的孙子?他不是被小鬼子打死了吗?”
说话时,她也是老泪纵横。
陈广生和她印象里那个二哥的样子,也有几分相似。
“没有,爷爷当年打完仗,就和我奶奶结婚,后来在浙省那边定居了,这些年他也没提过老家。”
听到这,陈立翠抹了抹眼泪,赶紧招呼陈广生坐下,然后拿了个芋头给他。
“你吃不?”
“吃。”
陈广生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撕掉皮就啃,然后陈立翠,就说了下当年的情况。
总算是解答了,陈广生心里一直的疑问,那就是他爷爷为什么临终前,那么的想念家,就是不回来也不提的原因。
根源就发生在他太奶奶,也就是陈立柱的妈妈身上。
37那年抓壮丁,也不是说见人就抓,而是必须要符合条件,首先是家里有兄弟二人或者以上。
其次,便是十六岁以下的不要,三十岁以上的不要。
他们老陈家在陈立柱这一辈,共有三个孩子,分别是陈广生的大爷爷陈立山,他爷爷陈立柱,还有她陈立翠。
那年陈立柱20岁,而他大哥陈立山25,那会儿陈立柱和隔壁村一个姑娘,早就好上了。
当初来抓壮丁时,本来要抓的人是陈立山,可他太奶奶从小就偏心这个大儿子,最后硬是逼着陈立柱去,说他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
陈广生的太爷爷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家里的一切,都是他大爷爷陈立山把持。
他一走家里就塌了,还偷偷的当兵的说,将名字改成了陈立柱,所以导致陈立柱非常恨他太奶奶,当时走的时候,就发誓永远不回这个家。
听到这些,陈广生的心情很复杂,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很确信,自己爷爷晚年,还是非常想家的,而且也原谅了家人。
“那我大爷爷呢?”
陈广生又问。
“柱子哥去当兵后,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山子哥对此一直非常愧疚,一次上山时没注意,摔断了双腿,人摊在了床上,后来没几年就走了。”
周围人插嘴说了句。
“大哥走了以后,妈非常伤心,在第二年也没了,后来我听人说,二哥他们在沪海那边,和小鬼子打的很凶,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我以为二哥也被打死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在,真是老天长眼,没让我家绝了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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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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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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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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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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