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阿房终于离开嬴成蟜身边,去照顾扎堆在一起的公子,公主们。
嬴成蟜抹一把汗,没好气地瞪了始皇帝一眼。
不就把你打晕一次,至于把皇嫂搬出来吓我?
始皇帝笑的很是欢喜,持箸夹了一块鹿肉送入口中。
让你这竖子闹腾!
秦国本就是一个不讲究过多礼仪的国家。
这种大宴上君臣分别并没有多大,大家吃好喝好,玩得开心最重要。
当始皇帝穿着一身常服走入玄鸟殿的时候,就已经为这次大宴定下了主基调。
始皇帝由着众臣骂了一会顿弱,就站起来笑骂道:“背后说人有甚意思,尔等若不服不愤,便出去寻纵横侯论战!”
姚贾苦笑对上,高声答道:“都言我名家乃诡辩之术,今日往后,‘诡辩’二字应归纵横所有,臣至此仍不知如何对也。”
“你若能对,先告知朕!”始皇帝指着嬴成蟜道:“数年前,这竖子就是以此言,气得朕两日不得饭食!”
一臣子恍然大悟,道:“我就言纵横论辩从不逞口舌之快,原来此言是出自长安君之口,难怪,难怪。”
又有一臣子冷笑出声,道:“方才长安君头一个反应过来,我还暗思今日长安君怎才思敏捷,原来纵横侯不是学自蒙公,而是长安君。”
往日本会有更多大臣推波助澜,打趣嬴成蟜。
但方才众人既见皇后与嬴成蟜对饮,此刻大多都在观望,暗思皇后与嬴成蟜是否有私交。
“哈哈,尔等有怨仇都向这竖子发,为朕一出当年之气!”
臣子不说,皇帝可说。
始皇帝笑着怂恿群臣。
有始皇帝背书,群臣再不犹豫,像方才围攻顿弱一般围攻嬴成蟜,甚至比刚才还要激烈。
但这番围攻,却不是群臣对嬴成蟜抱有多大恶感,或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更多是玩闹而已。
分土大宴嘛,开心最重要。
“啊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嬴成蟜如方才顿弱一般,冲着群臣不住点头,道:“本君还想活得久些,不与你们这些鸟人讲道理!”
群臣一窒。
你有没有点别的词?
“哈哈,诸公今日若不能食,皆赖成蟜是也。”始皇帝轰然大笑,双手举起酒樽,对群臣道:“大秦有此新象,诸公劳苦功高,朕敬诸公一樽!请满饮此樽!”
群臣皆知始皇帝不好饮酒。
然今日先是敬了纵横侯顿弱一樽,满饮之。
眼下又是敬了群臣一樽,再次满饮。
始皇帝今日之欢喜,一览无余。
群臣本来有些心中还惴惴不安,害怕这玄鸟殿宴无好宴,如今却是完全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谢陛下!”
无官身的隗状豪爽举樽,随始皇帝一饮而尽。
“与陛下共饮!”
大秦不再是唯一彻侯的武城侯王翦虽已年迈,仍是不减豪气。
这次宴会一扫往日闭目假寐,不言不语样子。
端起酒樽一仰头,将一樽烈酒尽数倒入腹中。
其子王贲随王翦言语一致,也是一口喝净樽中烈酒。
“皆赖陛下神明也!”
不少年轻将领,文臣,看着始皇帝满眼崇敬,嘴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将樽中酒喝了个干净,陇西侯李信就是其中一员。
他们全都是始皇帝破格提拔上来的,不是始皇帝,他们这辈子也别想登咸阳殿,入玄鸟殿。
在这些人眼中,始皇帝就是他们的神明。
一个不记国家之分,门户之见,资历之说,唯才是举的君主。
一个不吝赏赐,不好猜疑,愿意给予他们完全信任,还能和他们分土的君主。
这就是他们的神,就是秦国的神,是这个天下的神。
王绾,冯去疾,李斯,尉缭,章邯等人各说各话,大抵都是歌颂始皇帝的话。
一个个无论年龄有多大,无论会不会饮酒,爱不爱饮酒,皆是一饮而尽。
始皇帝一樽酒。
玄鸟殿无坐席。
文武群臣齐相贺。
欢声笑语掀殿顶。
……
咸阳城一处民居,曾和嬴成蟜在楼台相遇过,中途离席免遭牢狱之灾的张子,站在窗前,遥望咸阳宫方向。
“玄鸟冲霄汉,万禽相随之。嬴政不死,秦国断不可亡。”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张子一惊。
如此深夜,怎会有人敲我房门?
回头视之,这下惊吓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看到一人身穿白衣,就站在门前!
刚才那敲门之声,竟不是此人在外敲响,而是在内。
来人手中玩耍着一把匕首,脸色有些苍白,似是伤势未愈的样子。
“张良,张子房。”来人笑看张子,道:“君上有请。”
“汝君上是……”
“嘘。”
白衣人身影一闪,便将匕首放在化名张子的张良脖颈,以行动打断张良说话,一根手指竖在自己嘴边。
“别说话。”
以迅捷不可思议之速度,窜到张良身边的白衣人,似笑非笑地道。
“汝有……”
“唉,不配合。”
白衣人以刀柄重敲张良后脑。
可怜张良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出来,就已晕厥当场。
“这看着也没君上说的那么厉害啊,这就是天下最擅用术的韩人?还要我不能听他说一句完整的话,吓唬我。”白衣人有些失望地道。
他正要带张良离去,忽然头有些眩晕,一惊之下,急忙带着张良跳窗而出。
啪嚓~
这声响惊动了睡在隔壁的张良同伴。
“贼人休走!”
一拎着大铁锤的壮汉身体仅着单衣,着急忙慌地破窗而出,冲着那一身白影追去。
刷刷刷~
八个身披黑色轻甲,手中皆持有雪亮寒刀,不苟言笑,覆有面甲的刀客拦截住壮汉。
壮汉救人心切,奋力抡锤,要砸出一个缺口,破开八人拦截追回张良。
当~
这一锤抡出,本是照着一人砸下,却是八刀齐接。
一刀壮汉可轻易凿之,破阵而出前去追击。
但这八刀齐出,壮汉身形一震,不进反退。
“你行事何事能不再鲁莽?明明是个刺客,却被君上冠以莽夫名号,你不羞也?”
白衣人就是荆轲,他携人而行,被一身穿黑色短打,赤裸双臂在外的男人拦住。
“你别说风凉话,你科学家名头比我又强到哪去了?我头有些晕,快看看怎么回事。”
被称作科学家的黑色短打男人捂住口鼻,掰开张良的手。
只见张良手中湿漉漉的,还有黄色粉末残留痕迹。
一瞬间,荆轲只觉眩晕感又有加重,急忙也掩住口鼻。
“没见过的迷药,效力极强,值得研究。”
科学家从张良身上撕下一片布片,擦净张良手中痕迹,将布片折叠两次,然后踹入怀中。
“迷药?怎如你一般!他是不是有什么狂疾!”荆轲气急败坏,道:“他难道每晚都先吃解药?”
荆轲话虽然没说完,但科学家明白荆轲意思。
迷药不分敌我,如果没有吃解药。
以荆轲都要晕倒的话,张良更不会幸免。
如果不是有狂疾,谁会每晚睡觉先吃解药,然后再在房间里布上迷药——是药三分毒。
“动动脑子,这迷药没有化开,很明显是临时打湿。应该是这药一直在他袖口。在你出现他视线的第一时间,他才打湿了此迷药。他没有吃解药,你和他一起被迷倒,明日他自有同伴。”
荆轲不信,道:“你这说的漏洞百出,那若是我同伴先到,他岂不是仍要受制。”
科学家懒得搭理荆轲,挥挥手要荆轲赶紧带张良离去。
荆轲得不到解释,赖着不走。
科学家无奈道:“你被迷倒,证明房间里迷药浓郁,你同伴进入不被迷倒?”
“那他同伴进入不被迷倒?”
“他同伴不会提前吃解药乎?”
“你方才还说他没有先吃解药。”
科学家深吸口气。
君上能不能把这个莽夫给逐出长安君府?这等没脑子之辈,留他作甚?气人乎?
荆轲转转眼球,方才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张良没吃解药,故意释放迷药。到明日他同伴不见他人,就会先吃解药来房寻他。七国以韩国最擅术,韩国以张良最擅术。这贼竟奸诈至此,君上诚不欺我也!”
这天下最擅术者,应是君上才对。
科学家默默心念。
“快回去吧,别让结巴等急了。”
“诺。”
莽夫走之。
科学家身影飘摇,片刻即到持有铁锤的壮汉,和八刀客的战场。
“停手。”
“唯。”
八刀客应了一声,依言后退。
壮汉身上已有数道刀伤,血流如注,却依旧神勇不减。
见八刀客后退,杀红眼的壮汉留着铁锤就冲了上来。
科学家皱眉,从怀里取出一小包不知名粉末,扔在壮汉冲来的地上。
彭~
平地一声惊雷响!
泥土四溅,硝烟味弥漫。
壮汉被炸了个灰头土脸,被爆炸冲击力冲得连连倒退。
这一炸,让壮汉脱战。
壮汉拎着铁锤,一脸愤怒地看着科学家。
科学家一声轻叹,道:“我不善厮杀。”
八刀客:……
壮汉:……
壮汉刚要痛骂眼前装模作样的科学家,突然注意到科学家的衣领处有一个“墨”字。
壮汉心神一凛,沉声道:“你是墨家?”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科学家点点头,道:“久闻江湖有一勇力者,号大铁锤。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壮汉手拎铁锤,一步踏前。
鲜血滴落在溅起的泥土上。
“我与数位墨侠相交,你既是墨家,即便是为秦效力的秦墨,吾亦不忍杀你,让开!”
科学家看着急促呼吸的壮汉。
刚才爆炸而起的烟尘都进入了壮汉口鼻。
粗略算了下时间,科学家道:“我的迷药,威力也很大。”
壮汉眼皮打架,心知不妙。琇書網
脑后有迅疾风声传来,往常壮汉可随手击退,今日反应却慢了半拍。
这慢的半拍,就让壮汉脑后一痛,眼前一黑,应声倒地。
一与八刀客所穿服装完全一致,手中持有一把短匕的覆甲面之人,站在壮汉方才站立位置的后面。
短匕男人对着科学家行礼,道:“巨子。”
“我不是秦墨,我是墨家。”科学家走到倒地壮汉前,轻声言道。
这边打打杀杀的声音,自然是瞒不了周边巡逻的城防军。
大队城防军向这边赶来。
但等他们赶到时,除了一地打斗痕迹,什么也没有留下。
此夜之事,被不断上报,直至御前。
始皇帝随意打量一眼,吩咐赵高道:“日后再有此类事件,一律送往长安君府。”
这却是后话了。
当夜,天下善于望气的阴阳家门生,无论身在何地。
皆能看到一只神异非常的玄鸟,在咸阳方向冲天而起,其后有万禽相随。
这只玄鸟在空中盘旋一周,然后一声锐鸣,带着万禽钻入星空。
当夜,群星闪耀拥紫微。
帝星光芒万丈,其光之耀眼,皓月也无法匹之。
……
咸阳宫。
玄鸟殿。
大宴进行时。
觥筹交错。
秦国群臣你敬我,我敬你,碰杯之声,不绝于耳,言谈无忌。
曲水流觞。
玄鸟殿有以精铜造就的河道,其中灌入清水。
不断有宫女,宦官,将点心,佳肴,美酒,放置在精心打造可浮于水面上的器皿上。
器皿放入水中,顺着水流,在黄铜所造的河道上流淌,任人取之。
莺歌燕舞。
有美人舞蹈翩翩,人美舞更美。
有美人唱诗以应,诗随人动,恰到好处。
有伶优入殿表演,这表演的却不是歌舞了,而是类似后世的话剧。
戏码都是春秋战国的事,例如商鞅徙木为信,张仪东出六国,秦武王问鼎周室……
今夜的玄鸟殿。
热闹非凡,宾主尽欢。
郡国并行制和推恩令的猫腻,群臣不是没人看出来。
相反,大多数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一批人。
但问题是,实行郡国并行制前夕,分封制和郡县制的那场大辩,是分封制输了,群臣已做好始皇帝直接实行郡县制的准备。
这时候,始皇帝顶着食言而肥,威严受损,还愿意和群臣分土,这让群臣怎么不感动。
而且在这之前,秦爵位不可以世袭。
彻侯之子在彻侯活着的时候有点地位,彻侯死了就是平民。
不可否认,彻侯之子想要军功,比一般平民要轻松许多,会有人照应。
但大体上,或者说至少在明面上,仍旧需要按照军功爵制度,一点点拼杀出来。
现在爵位可以降等世袭了,这就是天大好处。
群臣对始皇帝拥护,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
虽然群臣清楚。
一旦分封,爵位不世袭这条秦律,大概是要改——谁愿意把自己的土地拿出来奉献呢?
但面对始皇帝,这位至高无上,一统天下的神明。
群臣心里还真不保准。
始皇帝能打下六国,就能再把他们都打一遍。
如果世袭这条不改,就算接受分封,按秦律,分封之人死后,封地就应回归秦君手中。
与其提心吊胆得被永久分封,还不如这种加以限制,阉割地分封。
虽说封地死后一分为三,但从另一方面想。
老大老二死了,还有老三能延续后代,不至于绝后,这不也挺好的?
后世书面上管这个叫风险分担,中国古话就是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三国时候的诸葛家就这么做的,魏,蜀,吴三家一起下注。
不要信诸葛亮说什么“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这种话,这是诸葛武侯自谦之词。
哪个农民种地带书童的?
哪个农民有那么大财力能看那么多书?
哪个农民能认识司马徽,徐庶,还能被二人强力推荐给刘备?
玄鸟殿大宴进入高潮。
嬴成蟜观望着这君臣相合,其乐融融的景象,心中大定。
稳了稳了。
王绾,冯去疾,王翦,王贲,尉缭,姚贾这帮猛人都在,都对皇兄忠心耿耿。
这波飞龙骑脸怎么输啊?
我就不信大秦还能二世而亡。
“诸公倒是沉得住气,除了成蟜,竟无一人与朕言说分土。既然如此,那此事便由朕来提。”
始皇帝双腿并拢,正坐在高位上,面色突然严肃起来。
群臣表情却不是往常的小心谨慎,而是惊喜交加。
因为他们知道。
始皇帝这次严肃,不是为了施加君威,而是为了施加君恩,是要与他们分土。
赵高,盖聂。
一人持有一卷竹简。
一个面色恭敬,一个面无表情。
将竹简放在了始皇帝面前桌案。
群臣目光随着两个竹简而动。
如果他们所料不错,那里面,就应该是他们的土!
当~
始皇帝将秦王剑放在桌案上。
群臣肃面,皆正坐挺胸。
始皇帝翻开一卷竹简。
群臣心扑通扑通乱跳。
“武城侯王翦,已有封地武城,今再封……”
“陛下且慢,臣有话说。”
这一声言语。
打破了君臣和谐的氛围。
打断了始皇帝嬴政的言语。
打起了武城侯王翦的杀心。
群臣怒而侧目。
陛下正在分土,有什么话不能分完后再说?
目光聚焦一人。
其人乃儒家门生,官职仆射。
姓淳于,名越。
始皇帝宣读声音骤停,笑意盈盈地抬起头,似乎心情一点没受影响似的。
“有什么话,你说。”
……
【PS:还有点轻微头痛,烧已退了,就是鼻塞,喉咙发炎不舒服,写完这章本想休息睡觉,但想了想,断在这里,好像有点过份了,作者君又爬起来继续码字,争取12点前,把下一章肝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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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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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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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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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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