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小兑接了个电话,随即面色不好地看向施凌熠,“施砚凉把您在东南亚的势力翻出来了。”

  像是在意料之中似的,施凌熠笑了,“他要翻就让他翻,只要慕枝言活着一天,他就一天受我桎梏。”

  “是。”小兑沉思了几秒,“施老爷子还没准备把家业交给您?您这都回来好些天了,只让您担任分部不进入核心区域,他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

  施凌熠嘴角咧开笑容,“老东西想什么就是什么,谁还管这些。”

  车子出了城区,来到一处墓园。

  施凌熠下了车,空着双手走进去,在一处墓前点了烟,他视线落在墓碑上,年轻的女人笑容满面。

  当年他失踪后,母亲也就跟着去世了。

  至于是意外还是人为,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

  海城的冬天像往常一样冷,寒风吹拂着地面,冻得人瑟瑟发抖。

  慕枝言一进门,南炔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在哭,孩子也在哭。

  “我不活了。”南炔手里提着布娃娃,一张脸上全是泪痕,“该死的盛宵,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把孩子丢给我一个人,关键是这孩子被他带习惯了压根不粘我啊!”

  快三个月的孩子还很小,但已经对抱她的人产生了依赖感,盛宵被父母强行带回去相亲,已经走了两天了。

  这两天南炔过得水深火热。

  慕枝言也不会带孩子,只能看着保姆熟练地把孩子抱起来,好不容易将孩子安抚稳定。

  “你不是说不会跟盛宵在一起?”慕枝言环抱着双臂问她,“某些人说过不找二十三以上的。”

  南炔有一瞬间的心虚,“是啊,我……那盛宵他非要来照顾孩子,非说跟这孩子有缘,那我有什么办法?”

  慕枝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怪我没提醒你,盛宵怕是真的动了真感情,他以前跟你一样是个浪子,从认识你后我再也没听说过他跟谁浪过,你拒绝的话真得趁早。”

  “我知道我知道。”南炔揉着脑袋,看着熟睡的孩子,“对了,我过几天带着孩子去旅游,你可得给我保密啊。”

  “为了盛宵?”

  南炔不置可否,“说实在的,我没那么矫情,但他不表白我真的说不出拒绝的,奇了怪了,以前张嘴就来的现在说不出来了,可能是生了孩子的缘故。”

  “其实我也知道盛宵不可能真的跟我在一起,他那个望子成龙的家,怎么可能允许他娶个带孩子的女人,我压根就没想过跟他有什么,不过他这段时间的付出我看在眼里,确实难得。”

  有保姆带着孩子,南炔难得跟慕枝言出去逛逛,一出门,感觉整个空气都新鲜了。

  南炔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身上多了一份责任,做事稳妥了许多。

  “怎么样,你跟施砚凉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南炔好奇地问她,“看施砚凉那样子应该不是个不行的,是你不想要?”

  慕枝言还真没想过孩子的事情,她只想好好跟施砚凉在一起,其他的都是次要。

  两人逛了一天街,黄昏的时候施砚凉的车准时在商场外接她,慕枝言坐上车后亲了下施砚凉。

  “给你买了礼物。”慕枝言将袖口拆出来,拿给他看,“小惊喜,喜欢吗?”琇書網

  自从跟慕枝言结婚,她但凡出来购物,总会给他也带一份,但每次他都感觉到惊喜万分。

  “喜欢。”施砚凉将西装上原本的袖扣拆下来,戴上她现在送的这对,“不错。”

  她送的他都喜欢。

  这段日子平静了不少,慕枝言觉得两人已经很稳定了,她笑着看他,“今天晚上有会议吗?”

  “没有。”施砚凉开着车,在路口时停下等绿灯,“要出去?”

  出去倒不是,只是她觉得真的可以要个孩子了。

  慕枝言没说什么,回到家后天色刚暗下来,施砚凉去了书房,她则赶回卧室将所有套子都收起来。

  做完这些,她将手机里保存的南炔的孩子照片翻出来看。

  她和施砚凉的孩子,也肯定很可爱。

  施砚凉大概九点半忙完,还有两个小时,她洗了个澡,换上吊带冰丝群后躺在床上看书,她心里装着事情,压根看不进去。

  强迫自己看进去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慕枝言醒来时手上的书已经不见踪影,她知道是施砚凉拿走的,放在了床头边,而她原本没盖的被子此刻盖在她身上。

  “施砚凉?”慕枝言下床穿上鞋,揉着眼睛去浴室找他。

  不在。

  卧室门刻意没关,听到慕枝言的喊叫,女佣走了进来,“夫人,凉爷回老宅了,您在睡觉就没浇醒您,凉爷交代了让您不要担心,他一会儿就回来。”

  慕枝言最近也听到些风声,施鸿铭在着手准备继承人的事,估计是想把家业交给施凌熠。

  这个时候把施砚凉叫回去,难不成怕他抢施凌熠的东西?

  “夫人您要是无聊,我们陪您说说话。”

  施砚凉每次不在家都会给她张罗好一切,就怕她一个人在家呆着想他,想尽办法让她打发时间。

  “不用了,我去找他。”

  施家老宅和TY庄园相隔几十公里,她让人开的私人飞机送她,施家老宅有停机坪,飞机落地,她从里面走出来。

  “少夫人,大少爷和老爷子还有二少爷,在谈事情,您这边请。”保镖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枝言对施家老宅不太熟,跟着保镖来到主楼群,路过上次那栋所谓的施砚凉住的楼,心里陡然一疼。

  “听说施家有条河很有名,每逢冬天都会结冰,很好玩?”慕枝言笑意盈盈地问一旁的女佣。

  女佣看着单纯,笑道:“是的少夫人,不过现在还没结冰,估计要过段时间,夫人想去看看吗?”

  冬季冷风呼啸,慕枝言将大衣拢了拢,“去看看吧,打发打发时间,他们说话我去了也插不上嘴。”

  施家安保做得非常好,一路上都有巡逻队在巡逻。

  所谓小河,其实也不小,至少很宽,大约二十米的宽度,夜晚的月光照耀着水面,波光粼粼。

  女佣见慕枝言很喜欢这里风景的样子,一路上给她介绍,“夫人您看,这一排的柳树都上百年了,听说从建园的时候就有了。”

  慕枝言听着,目光落在远处一处小小的房屋上,“那是什么?”

  女佣面色有些复杂,压低了声音,“夫人,那里是禁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听说死过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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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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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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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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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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