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沽苓用小刀挑开绑在青年腰间的正红金纹腰带,小刀锋利,轻轻一划便断成两截。
他随手把小刀扔在一边,就这样坐在了安则旁边。
两件款式相同的红色衣裳靠的很近,俨然是夫妻二人一整套的配置。
吴沽苓不知何时换上一件男士的婚服,两人刚好是一套,花纹相似,就连衣服边角的工艺也是相差无几的。
吴沽苓拿起旁边柜子上的小盒子,动作轻柔地打开。
借着灯光,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放置的两枚对戒。这两枚对戒并非是常见的那几类婚戒的模样,而是一种质地特别的材料做成。
吴沽苓把自己死后的身体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把骨灰。那骨灰被他日复一日地炼化、融合,最后和自己寻来的宝物融合。
本意是打算做一个趁手的武器,这两天才改成了对戒。因为匆忙,现在还不是很完美,只是将将能够用而已。
吴沽苓取出其中一枚,一手放下盒子执起安则的手,将戒指慢慢推进青年的无名指中。
安则手白,和那黑色的戒指极为相称。吴沽苓眯起眼睛,微微低头,嘴唇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打上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他磨磨蹭蹭许久,才终于给自己戴上了另一只对戒。
他不打算自己戴,拾起安则的手,将戒指放在她无力的两个手指间,自己把手指戴进戒指中。
四舍五入,也算是完成。
其实真正的形式早就已经做完了,吴沽苓却反而有了耐心,各种花样挑着法儿的使了出来。
他把青年的放在枕头上,替她把手放在腹部。嫁衣下摆很宽,敞开来几乎拖拽在地上。
吴沽苓抿了抿嘴,在无人发现的房间里,他气息缓缓变化,怨气从他身上向四周疯狂扩散。翩翩少年般的身影渐渐被几乎实质的黑雾吞噬。
吴沽苓眯起眼睛,那张清隽的脸上开始出现杂乱的裂纹,像是破碎的瓷器一般不停龟裂,裂纹蔓延到脖颈、手臂、小腿。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
安则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只要洞穿这里,她的身体就会一点点变冷,直到和他毫无二致。
吴沽苓靠近床上的青年,他用尖利的牙齿按压青年的皮肤,却迟迟没有扎入皮肉,干脆利落地吸食里面温热的鲜血。
他再次伸手摸了摸那极好的触感,他指甲很长,却被其主人下意识收起,只留下剪的光秃秃的指尖。ωωω.χΙυΜЬ.Cǒm
吴沽苓闭上眼睛,鼻间时有一点冷淡的香气,那香气淡淡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
哪来的香味?
吴沽苓把鼻子贴近青年,随着距离的拉近那股香味更加浓郁,铺天盖地地糊了他满脸。
他磨了磨牙,对准底下的皮肤狠狠咬了下去……
安则还是那个姿势,旁边坐着没有任何动作的吴沽苓。他伸手碰了碰自己咬出来的牙印,那里很深,却没有破皮。
他最后还是收起了尖牙,看着被自己咬的几乎破皮的牙印,他森(谐音)出蛇(谐音)头,改为在伤口上面细细添(谐音)舐。
安则是被添(谐音)醒的,她从那片黑漆漆空间出来已经是深夜,屋里没有开灯,唯一的亮光就是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丝丝缕缕的月光。
她四肢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耳垂还有着冰冰凉凉的湿润感,什么东西在那一小块区域滑动。
每游走一次都会留下湿漉漉的印迹。
她偏头,那截蛇(谐音)头从耳垂上直接印在了她的侧脸。
吴沽苓正埋着头,像是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抱住了安则,安则感受到的重压就是他压着自己的手和腿。
他手长脚长,身体不像严鹤毅那样极具力量感,更多的是那种恰到好处又爆发力很强的肌肉。
两人靠得太近了,安则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肌肉凸起的福(谐音)度。
吴沽苓在安则推他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醒过来了,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她,发觉安则已经挣脱出来准备下去时他脑子一热,直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幸好安则手撑着床,不然这一下估计又得被他鸭(谐音)着倒在床上。
“松开。”
吴沽苓缓缓收紧手臂:“老婆,别走。”
那声音里微弱的委屈一度让安则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虽然没有表示出震惊,但是一些细微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吴沽苓发现她微微放松的手臂,更加得寸进尺地缠了上去。
“老婆,我们已经结婚了,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不要走……”
吴沽苓声音压低是莫名地无辜委屈,配上他那幽怨的表情。活脱脱一个挽留渣男丈夫的可怜妻子。明明今天晚上应该是二人相知相守的开始,但是渣男丈夫竟然一心想着外面养着的人,而弃新婚妻子于不顾,简直惨绝人寰、薄情寡义。
该比喻让安则一时沉默了。
这简直和她得知“丈夫数量”时的离谱程度不相上下。
“快点松开。”
她的声音要低上一些,察觉到这一点的吴沽苓勾起嘴角,他知不可操之过急,便即便不舍还是放开了安则。
这一动,安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
她看着这一身喜庆的红色,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衣服是否还在身上。因为嫁衣是按照她量身打造,安则行动不会有任何不便。
她一下来,直接走到衣柜后面三两下把外面的嫁衣脱了。
吴沽苓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她旁边,看见她的动作,声音委屈:“老婆,你不喜欢它吗?”
安则脱衣服的时候被手指上的东西刮了一下布料,她看着无名指上面的戒指愣了一下。
“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
安则无情地伸手去拽那枚戒指,该说不愧是吴沽苓骨灰打造出来的东西,她刚刚碰到戒指边缘,可能是察觉到主人要抛弃它,那戒指瞬间消失在安则手指上。
一道黑色的和戒指大小无二的纹路出现在安则无名指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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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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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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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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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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