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若是要我信任你,就得拿出证据证明是你我娘的人。”楚煜抿了抿嘴唇,面色沉重地凝视着面前的人。
听着他的话,裴旸衡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衣兜,似乎也没找出来什么。
坐在一旁的楚煜见他迟迟拿不出证据,一只手悄悄伸到了腰带后面,握住了偷偷藏起来的匕首。
“怎么?找不到吗?”他惶惶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低声问道。
“老夫似乎是忘记戴上腰牌了,那上面的图腾你应该是相熟的。”裴旸衡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东西,抬眸望着楚煜,“大少爷,元后生前应该给过你一块玉牌吧,你有戴在身上吗?”
“你知道玉牌?”楚煜警惕地瞥了他一眼,冷声质问道。
“老夫当然知道,你戴着就拿出来吧。”裴旸衡挑了挑眉头,淡然开口,“那个玉牌上面就有你想要的证据。”
听着他的话,楚煜垂下了眼帘,眸光渐渐黯淡,心里不免有些犹豫。
那玉牌是元后生前留给他的,这么多年他无论去哪里都一直戴在身上,从不离身。
不过这块玉牌他一直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只是当日元后很严肃地将玉牌放在了他的手中,还一直嘱咐他,这玉牌是很重要的东西,以后一定会有用,所以让他好好保存。
看着楚煜犹豫的模样,裴旸衡知道他心里的顾忌,轻轻笑了笑,侧目盯着旁边的一个黑衣人,冷声吩咐,“把你的腰牌给我。”
“是。”黑衣人点了点头,取下了腰间的一块青铜制器。
裴旸衡用衣角轻轻擦了擦这腰牌的表面,将其中刻有花纹的一面放在了楚煜的面前,“你看看这上面的图腾,你见过吗?”
盘曲的线条,深浅相映的图案,这个图腾是他在熟悉不过的了。
蓦然间,楚煜心里的疑虑消散了不少,他拿出了自己腰间的玉牌放在了青铜腰牌的旁边,上面的图腾一模一样。
而与此同时,裴旸衡也拿出了拐杖,将把手显露在了他的面前,在那上面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腾。
“大少爷,现在你应该相信老夫了吧?”
“嗯。”楚煜凝视着面前的图腾,微微点头,“那你今日怎么会来这里?”
“自然是来保护你。”裴旸衡放下了拐杖,将桌上的腰牌扔给了后面的人,漠然开口,“我知道皇上废除了你的太子之位,将你幽禁在了这里,便带人赶来了。”
“可是这里已经被人把守着了,你怎么进来的?”楚煜动了动眉心,紧握着手中的玉牌。
裴旸衡轻轻勾了勾唇角,面色沉静,“这里背面靠悬崖,旁人过不来,老夫还来不了吗?只是没想到刚来便看到了有人要对你下手。”
“幸好今天你赶到了。”楚煜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忆起了方才的那一幕。
“不过,他们又何必派人来杀我呢?父皇已经废了我,还将我幽禁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非召不得入见。”他冷笑了一声,淡漠地自嘲道:“我现在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威胁了吗?”
他攥紧了手中的拳头,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怒意,“楚桓现在肯定在饮酒作乐,暗自欢喜吧?”
瞧着楚煜的模样,裴旸衡勾了勾唇角,眉头微挑,端起了桌上香气四溢的茶盏,冷冷地拨动着嘴唇,“大少爷,你想夺回从前的一切吗?”
听着他的话,楚煜失落地垂下了眼眸,冷然自讽,“我现在是一个废太子,父皇那么生气,我又怎么能夺回那一切?只怕我这辈子连这崇明宫都走不出去了吧。”
“大少爷,大小姐从前可从来都不是你这样的心性。”裴旸衡敛了敛嘴角,眸光一沉,“只要你想,我就能助你成事。”
“怎么成事?”楚煜抬了抬眼眸,语气匆匆。
“从前大少爷还是太子的时候,也做了不少的错事,难道你忘了皇上为什么都原谅了你吗?”裴旸衡抿着嘴唇,漠然启唇。xiumb.com
“是。”楚煜垂下了眼眸,眼波流转,“是因为母后,父皇深爱着母后,而我是母后唯一的儿子。”
听到他的话,裴旸衡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微微点头,“是,所以皇上对大小姐的爱意就是助你夺回一切的利器。”
夜色寂寂,崇明宫的正房中,烛光正伴着微风晃动,映射着房中交谈的两人。
而与此同时,在后院的悬崖边,一道黑影静卧在茂密的丛林边,暗暗探查着这里的情形,蓦然看见了那三具冰冷的尸体。
等到裴旸衡的人将尸体埋在土中离开后,这人才上前看了看这三具尸首的情况,之后又掩藏好了翻动的痕迹,偷偷离开。
都城近郊的一家破旧的客栈里,红烛在房中的一角静默地燃烧着,昏黄的烛光摇摇欲坠。
忽然,房门被轻轻推开,方才出现在西郊的黑影溜了进来,“参见殿下。”
“怎么样?事情完成了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屏风的后面漠然响起。
房中的黑衣人拉下了脸上的面罩,沉重地垂了垂眼眸,低声开口:“六殿下,我们的人,被,被杀了。”
“什么?”楚赢沉了沉眸色,狭长的双眸中迸发出了一抹凌冽的寒光,声音冰冷,“怎回事?”
“回殿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属下赶到的时候,崇明宫中并没有什么异动,不过后来突然出现了三人带着三具尸体,埋在了悬崖边。”
“属下前去查看的时候,发现其中两具尸体是崇明宫中的两个奴才,另外一具是,是属下派去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到大皇子的身影。”
黑狼皱了皱眉头,将躲在崇明宫外面看到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楚赢。
“废物!”屏风后的楚赢沉冷地闭着双眸,沉重地喘息着,脸上的表情宛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寒气逼人。
“楚煜从前多年都是靠着父皇对元后的宠爱霸道横行,如果不把他斩草除根,今后难免还会有所顾及。若是父皇再想起元后,对他心慈手软,又该如何?”
面色沉冷的楚赢睁开了双眸,眸光中带着一丝杀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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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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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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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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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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