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今日的天气凉爽,但他的额间还是沁出了密密的细汗。
“皇上,微臣已经将国库的情况查看清楚了。”宋鹤恭敬谦卑地跪在了九五之尊的面前,高举着朝板,声音清冷。
听到他的话,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漠然望了望殿中的二人,心里有些忐忑,而一旁的楚煜却是挑了挑嘴角,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殊不知这是祸不是福,且这祸是他的。
“宋丞相,你务必将这实情告诉朕。”皇帝皱了皱眉心,面色沉冷。
“是。”宋鹤点了点头,郑重启唇:“回皇上的话,微臣按照皇上的要求,将国库的金银细细点验过,发现国库充盈,并未亏损。”
国库充盈,并未亏损?
轻描淡写的八个字如同利剑一般重重击在了楚煜的心上,他紧紧地皱着眉头,脸色难堪不已,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太子,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皇帝黑沉着双眸,怒目嗔视着他,眼底满是怒意和失落。
“父皇,父皇!”楚煜径直跪在了殿上,惶惶不安地望着他,不停地磕头,“您要相信儿臣啊,儿臣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父皇!”
“朕方才说了,若是你拿不出证据,黄口污蔑睿王,朕一定从重处罚!”皇帝震怒,重重地捶打着龙椅的把手。
殿中的众多大臣看到皇帝大发雷霆,都吊着一口气,屏气凝神,低垂着脑袋,不敢出声。
“父皇,您要相信我啊!”楚煜惊恐地皱着眉头,身体发颤,“是他,是宋鹤,是他,他勾结楚桓,污蔑儿臣,他们陷害儿臣,父皇明察啊!”
“太子这是什么话?”宋鹤拧着眉头,嘴唇轻抿,神情凝重,“方才太子已然对皇上的安排无异,如今怎么能质疑微臣呢?”
“你,就是你!”楚煜攥紧了拳头,怒目嗔视着他,呼吸声沉重而又急切,“奸臣,你竟然敢串通楚桓陷害于本太子!”
惊恐不安的楚煜眼神仓皇,竟然跪在金殿之上胡说八道,直接惹怒了皇帝。
“太子,你给我住嘴!”皇帝沉重一拍,猛然站起了身,大发雷霆之怒,“你到底还要做些什么!你今日简直是将皇家的颜面丢尽了!”
“父皇,父皇,你相信我啊!”楚煜将头伏在地上,嘴里一直在求饶,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这一定是楚桓的把戏,是他啊!”
“太子殿下,皇弟不知太子为何今日会在朝堂上说出这番质疑皇弟的话,可是国库确实并无亏空。”楚桓动了动眉心,向前走了两步,漠然启唇。
“你说谎!你府中的人都听到了这件事,都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你做的手脚!”楚煜愤怒地喘息着,大声质问着身旁的人。
可皇帝听到他的这话,立刻走到了他的面前,冷声反问道:“太子,你刚才说什么?睿王府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句质问问得楚煜哑口无言。
皇帝平日里就最恨勾心斗角,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如果让他知道楚煜在睿王府埋下了眼线,只怕这后果是不堪设想啊。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紧闭着嘴唇,如鲠在喉。
但皇帝并不耳不清眼不明,方才的话他听得真真切切的。
“太子,朕在问你话,你是不是在睿王府做了什么手脚,还是你派人在监视睿王?”皇帝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全然尽显,额间的浓眉也是紧皱不已。
“儿,儿臣。”楚煜惶惶不安地转动着眼珠,心虚不已。
这哽咽的声音表明了一切。
“好,好,这就是朕的太子,这就是大天朝的储君啊!”皇帝愤怒地吐了一口气,蓦然转身,大步走上了高台,站在龙椅之前,愤怒地凝望着太子。
“朕从前教导你的时候,告诉过你,要爱护兄弟,爱护百姓,可你呢?”他狠厉地瞪着殿中的人,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火。
“睿王是你的兄弟,可是你却在他府中安插眼线,还在今日的朝堂之上污蔑与他,你是太子,没有容人之度量,反倒是捕风捉影,你如何担得起这储君之位!”
皇帝面色冷冽地质问着他,眼中满是失落和痛心!
太子楚煜是他和元后唯一的儿子,元后贤良淑德,善解人意,深得圣心。自元后殁,皇帝便将所有的宠爱都加于楚煜的身上,更是把他封为了太子,是天朝的储君。
这些年,太子做的那些混账事,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他便睁一眼闭一眼,不理睬他或是略施小惩。
可今日,在大殿之上,他在殿中对老臣指手画脚,态度恶劣,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实在让人气愤,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而且,他还无端质问自己的兄弟,质问国库清查一事,更可恨的是勾心斗角,对自己的手足下手。
皇帝漠然闭上了双眸,寒心不已。
“父皇,您饶恕儿臣吧,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绝不敢了,父皇,您饶了儿臣吧。”
楚煜跪在殿中,不停地磕头求饶,可皇帝却丝毫没有理睬他,只是黑沉着脸色,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父皇,求您看在母后的份上,饶恕儿臣一次吧,儿臣知错了。”楚煜皱着眉头,悲痛地求饶。m.χIùmЬ.CǒM
“看着你母后的份上?”皇帝失望而又愤怒地凝视着殿中的人,冷然开口:“你母后性格文淑,为人端正,而你呢?”
“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父皇。”
偌大的金殿中除了楚煜的阵阵哭喊声以外,再也没有旁的声音了。
片刻后,皇帝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清冷,“传朕旨意,太子楚煜,无事生非,设计手足。”
愤怒的声音顿了顿,他痛心地皱了皱眉后,才漠然启唇,“实在是令朕失望,传朕旨意,将太子囚于东宫,罚抄经书十遍,没有朕的许诺,不允许出东宫半步,也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睿王楚桓,赏黄金千两,入御书房。”
皇帝没有废除太子,因为在元后殁的那一天,他答应了元后会好好教导楚煜,而他现在成了这样自己也有责任。
不过他也安抚了楚桓,入御书房是皇帝对皇子最高的肯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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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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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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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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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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