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张云煜带着几个人将那痛苦不堪的男人带到了后院的房间里,命人严密把守着。
从内院到后院的小路上,留下了一道腥味满溢的血迹。
而漆黑的小屋里,一盏红烛被迅速点亮,照亮了屋中的情形,燕儿正满头大汗趴在床上,面色煞白,嘴唇干裂,没有一点气色,娇弱的声音在不停的发抖。
“快,剪刀,帮我拿一把剪刀过来。”慕燕华蹲在床边,沉冷地凝视着那深入了她腰间的白刃,急切地开口:“还有药箱,快。”
听到了她的话,房间里其他的人都拧着眉头,慌乱地移动脚步,匆匆找寻她所需要的东西。
“剪刀在哪里,药箱呢?”
“还有,还有热水,快。”
呼吸微弱的燕儿艰难地抬着眼眸,瞥了瞥四周的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慕燕华的身上,“王,王妃,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你不会死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她伸出了沾满了鲜血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气息奄奄的燕儿奋力地扬了扬苍白的嘴角,浅浅的笑意若隐若现,“没,没关系,王妃,我只是,只是一个丫鬟,死不足惜,只要你,你没事就好。”
“不许,不许这么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慕燕华蹙了蹙眉心,一脸不忍,心里也是百味杂陈。
在刚才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时刻,她眼睁睁地看着利刃刺向了自己,就在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竟然有一个人奋不顾身替她挡下了这一刀,而这个人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虽然她是王府的丫鬟,但是王府下人众多,说不定两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更别提以命相救的渊源。
这样的一个人现在正躺在她的面前,气息微弱,痛苦不堪,让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心痛,但更多的是感激。
因为在暗波汹涌的王府,真情难得。
站在床边的慕燕华紧闭着红唇,额间沁出了密密的细汗。
“王妃,剪刀,白酒和药箱都在这里了,对了,还有纱布。”端着托盘和拿着药箱的丫鬟小步跑进了房间,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好,帮我把烛火移过来。还有所有的男人都出去,把房门关上。”慕燕华一把拿起了剪刀将浓醇的白酒浇在了剪刀上。
等到屋中的男人都离开了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拉起了早已被鲜血染透的衣衫,一刀一刀剪开,带着深红色血迹的白皙肌肤和触目惊心的刀口露在了她的面前。
那刀口伴着呼吸的高低起伏微微颤抖,鲜血也一股一股地往外涌动着。
匕首虽然不是扎在致命的位置,但是伤口很深,所以燕儿每呼吸一口都会连带着四周的肌肤,撕扯的刺痛感让她痛苦无言。
剪开了衣服之后,慕燕华放下了剪刀,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白瓶将里面的药丸拿出来了几颗。
“我马上要给你拔刀了,现在给你吃的药可以缓解你的疼痛,你一定要记住,尽量保持自己的清醒,不要睡着。”她紧紧地抓着燕儿的手,在她耳边轻语道。
“嗯。”燕儿没有力气再拨动双唇出言回应她,就只能艰难点头。
“相信我,我会救你。”慕燕华抿着红唇,握着她的手微用力,眼神坚定。Χiυmъ.cο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她将手中的药丸喂进了燕儿的嘴中,再喂了一口水将药送进了她的体中。
“来两个人,把她的腿还有肩膀按住,一定不要让她随意乱动。”慕燕华蹙了蹙额间娟秀的眉头,面色沉冷。
“是。”屋中的丫鬟都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了床边,伸出了双手将燕儿的手脚牢牢地固定在了床上。
偌大的房间犹如一个冰窖一般,冷气袭人,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紧张的氛围中,一言不发,只剩下了空气流转和高高低低的呼吸声。
“你准备好,我要拔刀了,会很痛,你一定要坚持。”慕燕华拧着修眉,抬眸望了她一眼,声音清冷。
“好,王妃,王妃,我有一句话想说。”燕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拨动着双唇,鲜血顺着嘴角悄然流了出来。
“你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她沉了沉眸色,附下了身子,将耳朵轻轻靠近她。
“王,王妃,这次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还能不能活,如,如果我死了,王,王妃可不可以把我,把我的尸骨,送,送回家。”燕儿痛苦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声音颤抖。
“不能,不可以,你要活着,不能死。”慕燕华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晶莹的泪水悄然之间沁出了眼眶,“相信我。”
满口鲜血的燕儿艰难地喘息着,默默点头,不再说什么。
房间中的气氛又一次沉冷了下来,慕燕华拿起了桌上的纱布,紧紧绕成了一圈,然后放进了她的嘴中,“咬住。”
纱布刚放进了她的嘴中,点点的血迹就浸染了纯白。
“你们把她按稳,千万不要让她动。”慕燕华严肃地抿着嘴唇,端起来桌上的酒壶。
举着酒壶的手在空中悬停了一刻之后,浓香辛辣的高粱酒倒在了伤口边,剧烈的刺痛感猛然冲击着燕儿的大脑。
“嗯,啊。”沉痛的低吟声在房中悄然响起,燕儿惨痛地咬紧了牙关,瞳孔骤然放大。
站在旁边的几个丫鬟都不由得闭上了双眸,不忍看面前的景象。
简单地消毒之后,慕燕华扔开了酒壶,用手轻轻握在了刀把上,眼神凌冽地凝视着刀刃,心头一沉。
一个用力,锋利的刀刃瞬间抽离了燕儿的身体,鲜血在一瞬间喷薄而出,侵染了床单。
“啊!”燕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身体剧烈的颤抖,血丝充斥着她的眼眸。
一声嘶吼之后,她漠然垂下了眼帘,昏倒在了床上。
慕燕华来不及唤醒她,迅速丢下了匕首,拿起了桌上的白布紧紧地按压在鲜血直流的伤口上,“快,把银针递给我。”
“是。”一旁的丫鬟打开了桌上的针灸包,拿出了银针递给了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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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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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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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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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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