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正在跳动着,这一声声的心跳落在小鱼爷爷的耳朵里,都如同是一声声的雷霆炸响开来,厚重、有力,甚至在这心跳的震动之下,连他那如同即将烛火尽灭的心跳也随之跟着节奏,跳动了起来。
小鱼爷爷甚至都能够感觉到了心跳的震动,自己那心跳,带着震动,让自己的心口乃至整个身体,都有了那种跳动的感觉。
这种感觉,再次让小鱼爷爷体验到了生命的美好,是自十年前他躺在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感觉过的事情,微微转头了头颅,他的眼睛早已经不好使了,根本看不见什么,但是此一刻,他却又似乎是看到了,看到一个小少年。
小鱼虽然不愿意,不过爷爷坚持的话小鱼还是会听的,于是小鱼只能离开了爷爷身旁,端着那瓦罐,拿着大馒头,来到了他拖回来的焦炭人身边,或许是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那种焦炭味道少了许多,不靠近基本上是闻不到了。
嗅了嗅,味道是没有了,可是小鱼看着这个他一路拖回来的焦炭人,又有些嘟嘴了,这个怎么喂?
整个人都成了焦炭一样,漆黑无比,要是看得出人形来,还看得出模糊的五官来,谁知道这是个人?
伸出手,小鱼试图掰开焦炭人的嘴巴,不过试了两次,他的力气不够,焦炭人完全半点动作也没有,一身也是硬硬的,他根本就没办法给焦炭人喂吃的。
确定了自己是真的不可能,小鱼纠结的看着焦炭人,早知道他就不把这个焦炭人拖了回来了,根本没有一点用,吃的居然还要分给他,而且他又跟石头一样,根本就无法把吃的给他。
“爷爷······”
没有办法的小鱼只能将事情告诉了爷爷,爷爷愣了了个,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无法喂食吗?
从小鱼将他拉回来已经过了一天多的时间,滴水不沾,而且似乎还是受到了极重的烧伤,哪怕如此,那有力厚重的心跳都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这么说来,这个人在之前,会有多厉害?
听到了小鱼的声音,既然无法喂食,那么爷爷也只能顺其自然,只是如果能让这个人在昏迷之中欠下一些人情,到时候他也才好将小鱼拜托给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想到·······
“咳咳咳······”
咳嗽声响起,带着一些无奈的语气,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小鱼也听懂了自己爷爷的意思。
“····咚····咚····咚····”
浑厚且重的心跳声跳动着,不过常人是难以听到了,小鱼也是如此,只有他的爷爷,瞎了很久,平日里因此听觉之类的感官更加被倚重,得到了足够的锻炼,所以才能够听到这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
透过了那心跳声音,小鱼爷爷看到了属于声音之外的本质,那不但是常人看不到的,就算是修行有成的修士,也难以凭此声音,看出来什么,那就是本质,这个心跳之人的力量,很强大!
随着夜深时刻,伴随着这心跳的声音,小鱼爷爷步入了梦乡了,小鱼注视了那焦炭人一会,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注意这个焦炭人,这个焦炭人虽然还活着,可是感觉也和死了差不多,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小鱼也跟着步入梦乡之中。
“咚···咚···咚·····”
黑夜之中,只剩下了那心跳声还在继续着,不停的,作响着,像是在谱写生命的乐谱,神秘而又强大。
第二天清晨很快来到,小鱼早早的爬起床来,说是床,不过这个小土屋内哪里真的有床?就连小鱼爷爷那张床,也不过只是干柴堆在下面,相对整齐平稳之后又在上面堆起了干草,干草上面再有一副破烂的草席,就这样,一张床便做好了。
小鱼的床比起他爷爷的床还远远不如,只是一堆干柴,上面是干草,随后就什么也没有了,草席什么的,那爷爷的身下一席,身上盖着一席,哪里还有什么草席?整个人全部窝在干草树叶内,只剩下了脑袋在外面,这就是小鱼的床了。
浑身打着颤,小鱼迟疑的来到了爷爷的床边,看着昨天二叔送来的布单子,眼里都是艳羡,这布单子很大,完全可以从中撕开,一半当做晚上睡觉时候的被子,另外一半可以给他当衣服······
最终,小鱼还是没有惊动自己的爷爷,布单子对折之后有两层,这样盖着更暖和,这个道理,小鱼知道,因此,他最终只是拿了一只木棍,然后抱着另外一个瓦罐,出门了。
小鱼不知道的是,等他出了门之后,那道移动的篱笆门再次盖上之后,爷爷那早已经看不清一切的眼睛湿润着,液体顺着脸上深深的沟壑而下,他是看不到,但是他却听得到。
“呼呼呼~~~~~~~”
屋外的小方村大风刮着,若是夏天,这风儿自然是来的正好,可是要是冬天······
小鱼二叔昨日方才说过,“这两天天气更冷了,河水都要结冰了·······”
冬天,冷风之中,穿着一件本是成年人才合适的大褂子,褂子脏兮兮的,下面是一条黑裤,黑裤同样很大,不是小孩子传的,小鱼却觉得正好,因为长裤很长,这样他就能把自己的脚穿进裤子里,然后在踩在柳条包裹的木鞋子里,这样脚就不会太冷,总算还是会有点知觉的。
走着走着,其实根本也没有走多远,拢共也不过是三四百米,小鱼的脸色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嘴唇乌青,身体的温度急速下降,小土屋虽然很破,四面的风都能够吹进来,但是对于小鱼来说,那就是最好的屋子了。
回头看了看屋子,已经看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有个轮廓,小鱼回过头来,双手自己抱紧了自己,继续往前,脑海里开始响起了昨日二叔说的话。
天气已经开始更冷了,河水也要结冰了·······
是啊,今天的天气可比昨天又要冷上许多了,至少昨天,他虽然也很冷,但是只要跑起来,很快就会流汗,但是今天,他能够感觉到的只是冷,除了冷还是冷,冷入了骨头那般。
虽然昨天二叔送了大馒头过来,只要少吃一些,每天少吃一些,每顿少吃一些,阿么完全足以让他和爷爷坚持四五天,只是四五天之后呢?
小鱼知道自己只能靠自己,送吃的这种事情很多,每次他也很高兴,当时他同样也更加清楚的知道,这些吃的,都是村子里的叔叔婶子们省吃俭用下来给他的,而且送了一次,第二次会等很久,他如果不想要饿死,如果他不想要他爷爷饿死,那他就不能停,每天每日的,在自己能去的地方,找寻到食物,拿回去储存下来,就像是动物们一样,冬天里的食物会越来越难找,和夏天不一样,有过多次经验的小鱼儿知道这些规则,生存的规则。
第一个目的地,河川!
那是一条经过小方村周围的一条河,村里很多人都在这条河流里取水用,洗澡,洗衣等等,吃就不敢了,毕竟源头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吃出个好歹,那可就惨了。
不过这对于小鱼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问题,因此他吃这河水已经吃了好几年了,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事儿,所以不害怕。
小河没有名字,是很远很远的地方流过来的,大家就叫它小河,不过小鱼私下里给这条小河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小鱼河”,为什么叫做小鱼河呢?完全是因为小鱼在这条河里抓住过很多小鱼,是他每次寻找食物的第一目标地,也同样是承担了他每年食物的大量产出的地方。
如果没有这条小鱼河,恐怕小鱼是早早的就已经饿死了,所以小鱼和喜欢这条河,正好他叫做小鱼,抓住的也都是一些小鱼,那么叫做小鱼河,就刚刚合适。
“小鱼!小鱼!!”
正埋头走着,小鱼忽然听到了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了过去,脸上顿时露出了欢喜,高兴的回应了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三爷爷,三爷爷!!”
三爷爷如小鱼的呼声一样,是一个爷爷,和小鱼爷爷差不多大小,不过和小鱼爷爷不同的是,他能走,能看,能小跑,虽然老迈,但是身体还是很不错的。
“小鱼,又要去河边吗?”三爷爷小跑过来,脸色有点发红,气喘问着,他身上穿的不少,因此不像是小鱼一样,只会感觉到冷。
问了一声,三爷爷眼里有些心疼,将背后的一个大包袱拿给小鱼,道,“小鱼啊,这些东西你拿回去,里面都是一些衣服,还有一些布,还有吃的,这两天你就不要去河边了,河面上已经结冰了,太危险了。”
叮嘱了好一些话,又问了问小鱼爷爷的状况,三爷爷缩了缩身子,毕竟是老迈了,就算是穿的不少,在寒风里这么站了一会,也感觉到了手脚开始僵硬起来。
“快回去吧,快回去吧,这天冷的,回去吧。”
三爷爷将大包袱塞到了小鱼的怀里,连连催促小鱼回去。
小鱼迟疑了一下,冬天的食物可不好寻找,尤其是越来越冷的时候,他虽然储存了一些食物,但是远远不够一整个冬天的,而且现在还没有开始下雪,等到下雪的时候,他就基本找不到食物了,到时候大雪覆盖一切,河面的冰也会很硬,硬到他根本打不破的程度。
看着小鱼的迟疑,三爷爷又怎么会不清楚小鱼的想法,连连笑着安慰道,“小鱼啊,你就先回去吧,三爷爷待会就去村里帮你再要一些东西,绝对能够让你度过这个冬天的,等到明年夏天的时候,那时候食物好找了之后,到时候你再还给大家,行吗?”
小鱼沉默了下来,抿着唇,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还给大家的。”
三爷爷的这句话,小鱼听了很多次,不只是三爷爷,还有其他的叔叔、伯伯、婶婶们都是这样说过的,但是当他去还的时候,永远没有人拿他那些东西,他试图好几次将东西放在村口就走了,但是过不了多久,一觉醒来,那些东西又都会出现在小土屋的门口。
重重的点头,小鱼一脸认真的说过了话,然后慢慢转身,往着小土屋而去,他的家不在村子里,当然,原本是该在村子里的,只是后来不在了,他和爷爷被人赶了出来,不是村子里的人,是其他人,但是这个人说话很有用,谁都不敢反抗。
看着小鱼的背影越走越远,三爷爷叹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谁不心疼?可是心疼又能怎么办?谁的家里,也多不出那么两人的口粮来,就算是只有一人,都多不出来。
甚至严格的说,别说是多出来的了,就算是大家自己吃,那都是不够的,只能省着,饱一顿饿一顿的,那些给小鱼的食物,从来都是整个村子里几十上百户人家凑出来的,可就是这么多户人家凑出来的,仍然连一个老头一个小孩的生活都维持不下去。
没用多久的时间,小鱼就回到了小土屋,高高兴兴的叫着爷爷,将刚才三爷爷的送的东西举到了爷爷的面前,让他看着。
那大包袱就是一张布单子,一米来宽的正方形,里面包裹着三件满是洞眼补丁的破衣服,脏兮兮的,然后是一个稍微干净的头巾,正正方方的,里面包着七八个面饼,还有十来个窝头。
小鱼看着这些,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起来,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加上昨夜里二叔送来的七八个大馒头,省着一点,足够他和爷爷吃上十来天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接连着,“咔嚓!咔嚓!!”又是几声连连响了起来。
小鱼茫然的看向四周,太过注意那些吃的,所以他都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心下忽然一颤,难道是房子?
小鱼瞪大了眼睛,连看向四周的柱子,他可还记得,有一次暴雨,风很大,将草做的棚顶都吹翻了,不止如此,紧接着,那土墙就倒下了,再跟着,整个屋子都塌了下来。
幸好那时候村子里的人因为担心所以来看他们,快速的将他爷爷搬了出来,不然他可搬不动他爷爷,搬不动他爷爷不说,他也会被倒塌的屋子压在下面,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快速的检查了柱子,没发现问题,小鱼又连忙跑到了屋外出,风虽然不小,但是也绝对说不上多大,比起那次的暴雨远远不足,小鱼循着小土屋走了一圈,走的不快,因为他要检查所有地方。
只是······再次踏步进入了土屋内,小鱼又茫然了,屋子没有问题,那又是??
“咔嚓!!”
小鱼这次没有放过声音的来源,快速的确定转头去,映入眼中的,是那个他拖回来的焦炭人!!!
不解的睁大了小眼睛,小鱼快速的走了过来,定眼一看,不知道为什么焦炭人的一只手臂上的焦炭开始破裂开来,露出了焦炭下面的皮肉,不是血肉,也不是熟了的肉,而是白皙的皮肤,一点也不像是火烧了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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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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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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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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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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