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一阵老迈的咳嗽之声响起来。
这是小方村内的一间小土屋,面积并不大,别说什么三进二进大院,就算是一进它都排不上号,一件木头搭起来的棚子,顶上用的是稻草,四下只有用的是树枝编造墙体,加上泥巴附在上面,就这么成了四堵墙。
夜风一吹,顿时无数冷风就从四面八方的漏洞处钻了进去,四面的泥巴墙有些像是笑话一样,顶上的稻草虽然盖得厚实,不过仔细看一看,这除了稻草,真的就是稻草,这样的顶棚,一下雨,又怎么挡得住雨水的侵落?
“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外面,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小跑着,额头满是汗水,嘴皮子却是乌青,看似是大汗淋漓,但是那红润不起来的脸色,小跑之中颤抖的身体,说话之间语气里的颤音,似乎看起来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穿着一件长袖的破布褂子,褂子已经是黑白不分,灰灰的,红红的,黑黑的,几种颜色染成了一片,又有补丁七八个,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地方看起来已经完全拉丝了。
腿上是一条长裤,黑漆漆的一片,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脚下是一双木鞋子缠着柳条,简单至极。
看看屋子,看看这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的打扮,由此已经能够知道,这小少年的家境是有多么的贫穷了。
一路小跑到篱笆门前,小少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欢喜,手中,那是抱着一个人头大小的罐子,小少年将罐子抱得紧紧的,似乎里面是有什么绝世的好宝贝一样,深怕给别人看到。
“咕隆!”
又瞧了一眼怀中的罐子,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舔了舔乌青的嘴角,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将那土罐找了极为平坦的位置放下,然后动身去将那一米多高,半米来许的篱笆门搬开,又极为小心翼翼的将土罐双手抱住,进了屋子里,放下,然后再回来门口,在屋内伸着手,将那篱笆门又给搬了回来,挡住了那房屋的缺口。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啊?
明明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可是那手,却比成年人也不小,指节极粗,伤痕满布,老茧更是数不胜数,带着青紫,肥肿,不少地方还血迹斑斑,浓水倒灌,哪里像是一个十二三岁少年应该有的手?m.χＩùmЬ.ＣǒＭ
不只是如此,左手的大指姆,右手的小指母,都齐根而断,看起来那伤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此时早已经愈合了,可是这残废的事实,却也落了下来。
一回过头来,小少年咧嘴一笑,“爷爷,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小少年笑的极为开心,将那土罐子捧着送到了爷爷面前,只见土罐之中,还有水声响起,定眼一看,原来,这小少年一脸兴奋,视之为宝的土罐之中,却是三只不过只有大指姆粗细,长约一指的小鱼仔。
“咳咳咳!!!噗咳咳!!!”
老迈,软软无力的咳嗽声音响了起来,爷爷虚眯着眼睛,满是沟壑的脸上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来,不过这笑容就如同他的咳嗽声一样,同样显得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似乎耗费了他很大的力气一样。
“好···好孩子······”
爷爷艰难的笑了笑之后,也没有了其他动作,呼吸有些急促,随后又是时不时响起的软弱无力的咳嗽声。
“嗯!”小少年倒是好像得到了大大的嘉奖一样,满是欢喜高兴的笑了起来,一双眼都要眯成了一条缝,说道,“爷爷,你先睡觉,我去煮鱼。”
煮鱼?
这么三只,不过指母粗细,一指长的小鱼仔也叫作鱼?三只一起也算你是煮鱼?
小少年转身,将地上烧了一半的木头,还有已经烧过了的黑漆漆的木炭收拢一起,做成了一个小堆,然后拿着草绒,两块鹅暖石。
“哒哒哒!!!哒哒哒!!!”
鹅暖石就是那种河边常见的鹅暖石,敲打之中碰触面开始升温,有一种焦臭味散开来,“哒!哒!哒!”双手不曾停止,小少年手中的鹅暖石发出的焦臭味也越来越重,随后。
“哒!”
又是一声,火星点点。
小少年笑了起来,将草绒铺在地上,两颗鹅暖石就放在了草绒上继续起来。
“哒!哒!哒!”
火星溅射,终于,草绒被众多的火星给点燃了。
小少年小心翼翼的将草绒送到了那木堆边上,又抓来了一把干枯的树叶,终于,草绒点燃了树叶,树叶点燃了木堆,火焰熊熊,火光映照着少年的脸,少年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此时,再打量这件木头、树枝还有泥巴、稻草等等搭建的小土屋,很小,只有那么不到二十平方的样子,也不高,只有差不多一丈不到,两米来许的高度,四下都是木堆、草叶、等等,几乎没有一点生活用品。
脏、乱、小、矮,似乎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这间小土屋的,老迈的脸上全是沟壑,连动弹也不能的爷爷躺在草堆上,身上盖着的是脏兮兮的袍子还有草席,在另外一个角落,有一个罐子,比起少年的那个小罐子大一些,但是似乎,这间小土屋内,只有这么两个罐子,没有其他的锅碗瓢盆,只有木堆、草叶······
除去这两个角落之外,左边的角落是门口,用的篱笆挡住了,右边角落,紧紧缩着一团,像是个人影,但是却又满身漆黑焦臭的味道,好似是刚从大火里面捞出来一样,整个人都烧成焦炭了。
小少年就在小土屋的中间坐着,紧紧的盯着那烧着的瓦罐,不停的舔着嘴唇,咽着口水,那小鱼仔在时间的流逝之下,尽管很小,但是也开始散发出了香味来。
等着等着,等着你那木堆的火焰开始褪去,小少年终于才有了动作,欢喜的拿着木棒将火堆刨散开,只剩下火星点点,还有烧红的木炭,找来两只木块,一手一个,贴着瓦罐,将瓦罐取了出来。
“爷爷,鱼煮好了!”
小少年欢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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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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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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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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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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