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入目的便是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的女孩子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娇笑声惊动了无数路人的眼睛,期间更有不少少数民族的少女,穿着华丽的异域服装,走起路来叮咚作响,直让秦川大为惊叹。
而站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秦川俊秀的仪容、轩伟的身材,以及他身上那种隐隐流露出的出尘神态,也让那些动人的大胆少女们频抛媚眼,暗送秋波。
秦川微微一笑,颔首回应后就慢慢的顺着人流,往城中深处走去。
时日已晚,还是在这成都城中休息一晚,明早再去寻那石青璇的幽林小谷吧。
之所以如此,却是秦川也仅仅从大唐双龙传原书中得知幽林小筑的大概位置,具体的方位却需要他亲自一点一点的查访了。他可不想一整夜在那荒山野岭中度过。
秦川一面走一面却是留意着街道两旁的建筑,试图寻找一间客栈。
微笑看着面前一群嬉闹的儿童从身边跑过,秦川刚要打算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叫声:“秦兄!”
秦川回头一看,不由的大感愕然,叫他的竟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这时侯原本有些迟疑的侯希白终于确认面前的正是许久不见的秦川,他英俊的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赶前几步,左手亲热的挽起秦川的手臂,右手手中的那把折扇也“哗啦”一声打开,欢喜的说道:“没想到能在这成都城中见到秦兄,真让希白惊喜万分!不知秦兄怎么有雅兴来成都呢?”
秦川不漏声色的挣脱了侯希白的左手,一面走一面微笑道:“能在这里遇到候兄,也让秦某欣喜不已,当日长安一别之后,希白兄的风采还时不时的在秦某脑中浮现,今日一见,希白兄的风采更甚往昔哩!”
侯希白哈哈大笑一声,轻抚着折扇,悠然自得的说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对了,秦兄还没有回答小弟的问题呢,你来成都可是有事?小弟不才,对这成都还算熟悉,秦兄要是有事尽管吩咐。”侯希白见秦川还没有回答来成都的理由便又问道。
秦川的心中一动,侯希白乃是石之轩的徒弟,应该知道幽林小筑的具体方位吧!只是他会轻易的告诉自己嘛?
秦川微微一笑,说道:“其实秦某来成都是受某人的邀请,至于这人是谁,却是不方便外传。所以……”
侯希白笑道:“明白,明白,不过今日能与秦兄偶遇,希白心中实在欢喜,不如便让希白带着秦兄领略一下这成都城的风貌如何?”
“求之不得!”
“好,今夜希白必与秦兄把臂同游这成都夜景,若是秦兄灵感大起,作上一首像《将进酒》那样的诗词,那希白就赚翻了!哈哈……”
秦川看着侯希白一面与自己调笑,一面还不忘冲着过路的美女挥扇示意,不由的对这个风流浪荡子大感无奈。不过,他真要是如此,倒也痛快。只是希望侯希白没有得到他师父石之轩的命令吧。
秦川正琢磨着这侯希白是无意中遇到自己还是专门奉了师傅之命时,就见侯希白不知从那里掏出个酒壶,先大灌两口,才塞进秦川手中。
秦川为之愕然,不过闻得酒壶中酒香四溢,一时馋虫上瘾,暗忖侯希白不该下作得用毒酒这一招,而纵是毒酒也害不到他。便狠狠的大喝了一口,把酒壶递回给侯希白时,香浓火辣的烈酒透喉直冲肠脏,禁不住赞道:“好酒!”
侯希白举壶再喝一口,兴致大发,把住秦川的肩头,唱道:“深夜归来长酩酊,扶入流苏犹未醒,醺酿酒气麝兰和。惊睡觉,笑呵呵。长道人生能几何?”
秦川听的心中一动,没想到侯希白不仅擅长作画,便是这音律一道也相当的精通。再一想,侯希白乃是花间派的唯一传人,精于诗词歌赋也毫不为奇,或许这也是他对自己一直青睐有加的原因所在吧。
侯希白一手握着秦川的胳膊一手指着前面的街道,豪情慷慨道:“既然今日能有缘再次遇见秦兄,那我们今夜一要不醉无归。便让我们登上川蜀最有名的,与关中长安上林苑齐名的散花楼,居高望远,在美人陪伴下,欣赏这成都城的美丽夜景吧。”
秦川微笑点头不语。这却是省下了自己找客栈的功夫了。
又拐过几条街道,“散花楼”三字赫然出现在面前的一座大宅上方的门匾处,往门内瞧去,只见花树掩映中,辉煌灯火里。门前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果然不愧与长安的士林苑齐名的青楼。
此时刚刚入楼的一个大汉回转头来,见到了秦川和侯希白两人,堆起满脸笑容亲切的嚷嚷道:“侯公子今天来的可是有点早哩!”一听便知侯希白是这散花楼的常客,不然怎能让看门的龟公如此热情。
侯希白折扇一展,将旁边秦川脸上的笑意无视掉,没好气的说道:“难道我来这里还规定了时间吗?”
“小人哪敢,侯公子请随小人来,我们的清秀姑娘盼得心儿都焦枯哩!”这个大汉谄媚道。
“前面带路!”
在这个大汉的殷勤招待下,秦川和侯希白穿过一道花径,抵达散花楼著名的主建筑物,那是一座三层高的木构楼房,规模宏大,雕梁画楝,非常讲究。
之后两人拾级登上三搂,步入一件厢房,只见对门的窗台摆满香桂花,宽广的厢房内左右靠墙处梅花闲竹的排满以杞梓木造的套几和太师椅,不但精雕细作,部件衔接得紧密无缝,有若独木雕成,椅背几面还嵌以大理石,线条清晰圆润,典雅秀丽,难怪能与上林苑并称当世,只是摆设的家具便见讲究。
墙上角落处均有字昼摆设作装饰,没有半丝俗气。
将两人送进屋,那大汉便哈腰离开,秦川来到放有一张古筝窗台旁的长几处,望往窗外,在月色灯火中,城景尽收银底,只见神祠佛寺、道里亭馆、闾闾巷市、楼观馆室、圃榭池沼,在高楼外纵横交错,心中不由浮起若有美妓对窗弹唱时,那旖旎动人、醉生梦死的青楼美景。
楼内楼外隐约传来丝竹弦乐之音,不但不觉喧闹,还似更添散花搂的深远宁和。
他回头看着侯希白洒然笑道:“候兄真是好享受!平日里必定歌舞升平,游戏花丛哩!”
侯希白尴尬的一笑,然后才坦然说道:“秦兄切勿嘲笑希白,你却是不知,希白所学讲究的是入情后再出情,如此方能能以超然的心态把握情的真义,从而得逍遥自在之旨意,武功进步。因此我虽然纵意花丛却从不滥自泛情,因为一旦著情,会为情所蔽,为心魔所乘,武功心志必定全部落入下乘。”
秦川捏了捏鼻子,对侯希白的坦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转移话题道:“刚才听那龟公说清秀姑娘,不知这清秀姑娘是何人物了?”
“清秀乃是这散花楼的花魁,希白曾立下志愿替这天下间的美人作画,因此也曾专门拜访过这里清秀姑娘,她是一个很美的姑娘,待会儿秦兄见了一定会赞同希白的看法的。”侯希白说道清秀姑娘,脸上不由的泛起一丝温柔。
“吱呀”一声,门开了,是俏婢送来美酒鲜果。
等侯希白微笑着打赏后让那俏婢离开后,便拿起桌上的酒壶满满的倒了两杯,然后拿起走到窗前,分一杯与秦川,笑道:“来,我们饮尽。”说着侯希白便端起杯一口饮尽。
秦川笑了一声,同样一口干净,刚要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到房门外有足音趋近。
他不由的住嘴不言,只听那足音到门外略一停步,然后就有敲门声响,一个娇美的女声响起道:“清秀特来向侯公子请安。”
侯希白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一声便转身去开门,口中言道:“说曹*曹*就到!清秀,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呢。快快进来,我向你介绍一位名家。”
随着房门打开,门外一个俏生生的漂亮动人的女郎显露出来,她那傲气十足又不失风流文雅,由轮廓至身体的曲线,无不优美迷人,如丝细眉下一对明眸透出渴望的神色望着侯希白。
她头扎彩布中冠,穿的衣服更是非常别致,宽大的罗袖从袖口卷齐到肘部,露出温柔而富弹性的小臂,长衫短裙,上衣无颌,对襟不系扣,露出纹理丰富,色彩红艳的胸兜,衣边裙脚套有彩色布料的捆边,腰围花布造的长带子,使她纤腰看来更是不盈一握,再披上无袖坎肩,益显绰约多姿,该属蜀地某一少数民族的美女。
随着一阵香风进入厢房,清秀一面神色自若的把纤手挽上侯希白的臂弯往屋中走,一面娇笑道:“不知侯公子介绍何人与清秀认识呢?”
然后她的目光就聚集到秦川的身上,眨着明亮的双眸,笑道:“应该便是这位年轻的公子了吧。奴家清秀见过这位公子!”说着便轻轻的道了一福。
秦川见她虽然面朝自己欢颜笑语,但是眼角却一直都紧跟着侯希白而动,心中一动,知道这个清秀必定是对侯希白情根深种,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喜欢上侯希白注定是没有任何结局的。
侯希白欣然向清秀介绍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秦川秦先生,《春江花月夜》和《将进酒》便是他所作!清秀你不是还专门为《将进酒》谱过曲吗,今日见了正主,还不让秦兄做个品鉴?”
秦川闻言苦笑一声,说道:“希白这是在嘲讽秦某哩,明知秦某对音律不怎么熟悉。”
“哈哈,没想到秦兄万般才华,却对音律一道不精通?总算让希白找到一项可以自豪的地方了!”侯希白折扇一挥,不由的笑道。
清秀自听侯希白说面前的是秦川,眼睛一亮,终于将目光从侯希白的身上移开,盯着秦川上下打量,然后便从桌上拿起酒壶,将秦川“按”到椅子上,并温柔地为他添酒,微笑道:“清秀可是对先生期盼已久了,没想到今日终于能见到先生!清秀敬先生一杯,还望先生勿要推辞。”
清秀半边香躯半挨半坐的靠贴在秦川的腿侧,把美酒送到了他的唇边,让秦川有些尴尬不已,不由的苦笑道:“美人相求,看来秦某是无法拒绝了。”
于是他并在侯希白看好戏的神情以及清秀仰慕的眼神中将清秀送到嘴边的美酒一饮而尽。
清秀看着秦川将酒喝完,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风情万种的道:“多谢秦先生赏脸,清秀这是感激不尽哩。唔!秦先生还真是年轻哩,当初听到《将进酒》,奴家还以为做出此诗的是一个老头子哩。”
听到清秀的笑话,秦川不由的捂住了脑袋。
他这副样子落到侯希白和清秀的眼中,又是一阵欢笑之声。
许久,侯希白才微笑着说道:“清秀,你还不赶紧在秦兄的面前,将你那《将进酒》一曲献上来?”
清秀点了点头,从秦川的身侧缓缓的站起来,来到放置古筝的长几处面窗坐下,举起纤手拨桃筝弦,发出流水淙淙般的连申脆响,垂首轻轻的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清秀弹出一段筝音,每个音符迅快的跳跃,就似在最深黑的荒原燃起一枝接一枝的火把,在奇诡难明的寂寞中隐见潺潺流动的生机和希望。秦川虽然对古乐没什么研究,也不由的陷入了进去。
……
筝音倏止。
秦川和侯希白两人同时拍掌叫好。
秦川赞叹道:“清秀姑娘的这曲子和《将进酒》一诗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诗好曲更妙,让人赞叹不已啊!”旁边的侯希白也点头赞同。
听到秦川这个原作者的赞扬,清秀却是没有丝毫的得意,她坐在古筝前,幽幽的叹道:“清秀此曲虽然曼妙,不过却斧凿之气甚浓,倒是委屈了先生的诗歌。清秀曾有缘听过青璇大家的箫声,自愧不如。若是青璇大家能够为先生此诗谱曲的话,那才是真正算得上是妙手天成之作哩!”
秦川一怔,他根本没有想到可以从清秀的口中听到石青璇的名字。心中想到当初在长安城中听到的石青璇的箫声,再与清秀的琴声一比,果然是更胜一筹。
不知道石青璇现在在不在幽林小筑内?自己见了她该怎么做呢?
就在秦川陷入了思绪之中时,一旁的侯希白脸色泛起温柔的神色,轻轻的说道:“清秀不要自惭,青璇擅长的仅仅是箫艺,若让她来弹奏古筝,未必能及得上你。况且你学琴还不足三年,能有现在的成就,足见你天赋甚高,继续努力下去,必然有一天会成为青璇那样的名家!希白对你是信心十足!”
清秀看着侯希白陈恳的面容,不由流露出痴迷的眼神。一时冲动之下,她刚想要向侯希白表白自己心中的钦慕,就听门外传来一个老鸨的声音:“清秀,前面有位贵客点名要你作陪,你快快随我前去。”
清秀的脸色一皱,然后站起身来,用歉意的目光注视着侯希白和秦川,轻轻的说道:“请容清秀先去应酬一番,然后再回来与两位公子弹琴饮酒……”
侯希白点了点头,笑着吩咐道:“那清秀你快去快回。”
听到侯希白的笑声,清秀的身形一震,脸上泛起一丝黯然之意,无声的点了点头,转身袅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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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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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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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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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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