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终于梳洗收拾好,出了卧室。
霍希尧正看财经播报,听见动静,立刻抬头看向她,“初初,你好了?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我给你上的药,有没有效果?”wWW.ΧìǔΜЬ.CǒΜ
夏初脸又烫起来,“有的,不然我现在……肯定走路都困难,也不知道谁害的。更不知道脸皮怎么这么厚,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刚才洗澡时,她才发现她何止脖颈,全身都是痕迹,包括小腿上,都没能幸免。
可某人明明不是属狗的,怎么这么爱啃人?
幸好还没禽兽到底,等她昏睡过去后,给她上了药,难怪她是觉得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
问题是,他哪来的药,不会是,连夜让前台去买了送来的吧?
霍希尧已走到夏初身边,笑着拥住了她,“我们现在已经是最亲密的爱人和夫妻了,在彼此面前,当然要坦诚以待,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夏初早就饿了,毕竟干了一晚上的“重体力活儿”。
点头,“嗯,我先吃点儿东西。你吃了吗?”
霍希尧笑着回答她,“早就吃了,不过可以陪你再吃点儿。待会儿扫墓得爬山,我还得背我宝贝老婆,多吃点儿没坏处。”
夏初晲他,“背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明明知道要爬山,还……害我腿这么软的。”
顿了顿,皱起鼻子,“真是不公平,凭什么你这么精神焕发,我却半死不活的,尤其……”
尤其明明出力的都是他,她几乎全程都是被动承受。
霍希尧笑得餍足,“只能说明我体力好,也说明我是真的爱你,所以不知疲倦。但初初你是不是该健身了,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你怎么反着来?”
夏初红着脸瞪他,“又开始口无遮拦了,你真的是之前那个霍希尧吗,简直判若两人……不但话多,哼,那啥……花样也多,你真确定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战经验?我怎么越想越不信,某人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霍希尧忙举手,“我怎么敢再骗我宝贝老婆,这次的教训还没够呢?我真的只有理论知识,之前毕竟待的是军校,跟军营也差不多,连只母蚊子都见不到。所以一个个都是口嗨高手,理论专家,听多了自然跟吃过猪肉没什么两样了。”
说着压低声音,“再说了,宝贝老婆难道不知道,男人在这些事上,都是无师自通的?”
夏初当然相信他,有经验和没经验,还是…区别很明显的。
但仍娇娇的又挤兑了他几句,才让他拥到桌前坐下,吃起东西来。
一时吃完东西,两人便穿上外套,出了宾馆。
等霍希尧买好了鲜花,夏初才猛地想到,昨晚他俩才……现在去扫墓,会不会不太合适?
霍希尧倒是没那么多忌讳,“没事儿,我妈其实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她知道了也只会高兴,高兴我终于有了灵肉合一、亲密无间的爱人。”
夏初便也不再多说,让他牵着一起上了车,开往了山上。
开到半山腰后,车上不去了。
霍希尧便又牵着她,走起山路来,走了快半小时,才走到了他妈妈的坟前。
但与其说那是一座坟,不如说只是个小土包。
要不是霍希尧带夏初来,她就算看见了,也想不到这会是一个人的坟,里面埋葬的,是一个红颜薄命的可怜女人的一生。
霍希尧把鲜花放到墓前,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低声开了口,“妈,我来看您了。这次不止我一个人来的,还带了您的儿媳妇,就是当年您感叹过如果能成为您儿媳妇,该多好的小姑娘,您还记得她吗?”
“她真的特别好,我做梦也没想到,还能再遇上她。应该是您在冥冥中保佑我,我才能遇上她,才能拥有现在的幸福吧?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和她好好过日子,过几年,还会带了您孙子孙女来看您的。”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除了呼呼的风声。
夏初心里沉甸甸的,也低声开了口,“阿姨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陪伴希尧,把他之前吃过的那些苦,都给他补回来。您把他交给我,就尽管放心吧!”
当然也不会有人回答她。
两人都没再说话,等霍希尧象征性买的两支香烛和一点纸钱烧完后,便一起鞠了三个躬,离开了。
可惜上山容易下山难,才走出没几百米,夏初已经小腿发颤,走不动了,“那个,希尧,我们能不能,歇会儿再走?”
霍希尧的回答是不由分说将她一托,就背到了自己背上。
才笑着说,“歇什么歇,不还有你老公,老公背你就是……别动,乖乖趴着就是,你这点儿重量你老公完全没压力好吗?”
夏初见他的确挺轻松,再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腿软,还不都是他害的。
而且……老公不就是用来使唤的?
也就心安理得的趴着了,“我倒也不是怕你太累,这不是想着,阿姨一眼就能看见,怕她觉得我欺负你吗?”
霍希尧回头一笑,“我妈才不会觉得你欺负我,她真的很喜欢你。”
顿了顿,“她其实是个爱憎都特别分明的人,爱的时候是真爱,但不爱了,便会立刻都收回,连恨都懒得。我当初不理解她,后来了解得多了,年纪也大了能理解了,却已经太迟了……”
夏初听他声音低沉下来,忙道:“不迟的,只要她一直活在你心里,就不迟。”
霍希尧苦笑,“话是这么说,但人一旦不在了,就好的坏的都感受不到了,怎么会不迟?我真的挺对不起她的,就是因为我的存在,她才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其实当初她并不是真舍不得那个人,不是恋爱脑,以为只要生下我,那个人就会回来找他,会对她负责。她是因为感觉到我动了,想着怎么着都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她不忍心让我连来这世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才会最终坚持生下我的。”
“我想过很多次,我当时为什么要动?我要是不动,一切没准儿就不一样,她也能有好日子过,能得到幸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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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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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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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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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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