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锦司坐在旁边,心里吃味,却也没说什么。
等到白潇离开听风园,他才把女孩搂在怀里狠狠亲了番,“小妖精,我去上班了,在家要想我。”
想到昨天的短信,叶迎红了脸。
等他走后,她便去睡回笼觉。
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你好,请问你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对方是个女孩。
叶迎睡眼惺忪坐起来,“什么先生?”
“这位穿白西服白西裤的先生,在路边晕倒了,好像是发烧,我查看了下他的手机,最近的通话记录是打给你的,所以我想问问,你来接这位先生吗?如果不来的话,我只能打120送他去医院了!”
白潇?叶迎瞬间清醒,“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她叫上两个园里的男佣,直奔女孩给的地址。
索性离听风园不远,很快便到了。
女孩将人交到她手上,便告辞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叶迎吩咐佣人将他抬上车,准备送去医院。
白潇缓缓抬眼,“我不去医院。”
女孩摸了下他的额头,“你烧这么厉害,怎么可以不去医院?”
“我就是医生,去什么医院?”
“你是医生,你怎么还生病呢?”
白潇失笑,“我不过感冒了,吃点退烧药就好了。我不喜欢医院,别送我去。”
叶迎犹豫片刻,“送到听风园吧。”
很快,男人被放到了客房的床上。
她翻箱倒柜找到了退烧药,叫了个男佣,“喂给他。”
她很有自觉,有夫之妇不该和异性有过分接触。
刚才情急之下,摸了他的额头,已是后悔万分。
她担心白潇,是真的。
因为他病了,谁给她男人治眼睛?
看着白潇吃了药,她还是很担心。
手腕,倏然被攥住。
明明发烧的人,力气竟然那么大。
挣了下,没挣脱。
“夫人。”男佣看着她。
“帮我把他的手掰开。”
“是,夫人。”
两个男佣用尽力气,愣是没掰开白潇的手。
他越攥越紧,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将女孩带着伤疤的手腕,勒出了红痕。
叶迎吃痛,怎么都挣不开,怎么办?
她后悔了,应该把他送去医院。
“夫人,需要我们打电话告诉先生吗?”
“别!”
叶迎下意识拒绝,生怕男人回来吃醋。
她的手被异性攥了,他得气死吧?
一气之下,不让白潇治了,该怎么办?
治疗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
索性,只能坐在旁边一直等着,等白潇退烧......
这一等便是一天。
到了傍晚,白潇醒了。
睁开眼,看到女孩白皙恬静的小脸,他皱了皱眉,坐起来才发现,他攥着她的手。
叶迎将手抽出来,揉着通红肿痛的手腕,叹息一声,“白先生,你可退烧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白潇目光幽深,“我一直攥着你的手腕?”
“是,怎么都掰不开。”
“抱歉。”他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不在乎,只要你.....治好我老公的眼睛。”
白潇沉默。
心像被利爪钳住,怎么忽然不能呼吸了。
“你怎么会发烧?”
“昨晚洗了冷水澡。”
“以后别这样了,拜托,照顾好自己。或者,我派人照顾好你。”叶迎担忧。
白潇淡淡道:“是你想照顾好我,还是为了你老公,你得照顾好我?”
明知这问题问得很蠢,可他还是问了。
他到底怎么了?
“我.....首先,我把你当朋友了,你是白姨也就是我干妈的儿子,换句话说,你算是我干哥哥,我关心你不对吗?再者,我确实也为了我老公着想,你出事,他耽误治疗,怎么办呢?”
“知道了。”
白潇下了床,往外走。
“你要走了吗?”
“不然呢?”
叶迎追上来,“我派人送你吧。”
“不用了,我如果真需要别人照顾我,会叫佣人过来的。”
白潇开车离开了。
一回到公寓,他便倒在沙发上,颓然无力。
今天发烧,是他昨天给自己扎针的结果。
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想看到她担心他的模样?
他看到了,但这份担心太不纯粹,他无法获得满足感。
将手放在鼻翼间,轻轻嗅了嗅。
独属于女孩的香气,直冲大脑,扰乱了他所有的脑神经。
白天发烧昏睡的时候,他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很糟糕,很肮脏,很恶心。
在外人看来,他是白家唯一的公子,是白家未来的继承人,天之骄子,高高在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表相!
深海下掩藏着肮脏的秘密,不为外人道也。
就像他的人一样,表面上温润如玉,实则骨子里阴暗冷血。
可即使这般,他还是想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可以救赎他,将他拉出无尽深渊。琇書網
梦里,抓到柔软无骨的小手腕,那么纤细,那么滑腻,一瞬间就遏止了他的噩梦。
白潇坐起来,恍惚了很久。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某个瞬间,像有一盆冷水醍醐灌顶,他好像明白了。
他想要她。
仿佛靠近她,看到她,触摸她,便能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满足,破败不堪的灵魂也会得到纾解。
她像罂粟,是致命的毒药,亦是解药。
可是,她有了深爱的男人。
他来得太晚了。
五年前,母亲把两个刚出生的婴儿送到他面前,叫他救治。
那时,两个小家伙生命垂危,他花了三天三夜才救活。
他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并不关心救的是谁的孩子。
如果早知道会遇到她,会对她起歹念,那时他便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早点遇到,或许,她不会执着于费锦司。
世人都以为,他有个二十多年都爱而不得的女孩子,叫紫嫣。
可只有他和紫嫣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爱情,是纯粹的友情。
小时候,面对他藏在骨子里的颓废和痛苦,紫嫣曾经给过他不少安慰,哪怕没有用,他也很感激。
所以,之前那些年,为了紫嫣的爱情,他会一次次找费锦司谈判,尽管没有任何结果。
而如今,他终于有了想要的人。
紫嫣会为他开心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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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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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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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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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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