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老朱对视一眼。
刚好,父子俩早已达成共识。
小朱打定主意,在父皇之后,自己会将老师提拔到身边,当肱股之臣。
所以朝中贪腐大案,自然无需对他隐瞒内情。
他叹息一声,便将刘仁犯案,还心存侥幸堵着门不让外人踏足兵部,再到东窗事发全过程告诉张成。
末了不忘补充一句。
“而刘仁到最后,还希望胡惟庸能捞他一把,实是自作孽不可活。”
张成虽然早从系统处得知事情经过之离奇,却也没想到,这人点真那么寸。
既遇上胡鹏这种稀世罕见的坑爹货,猪队友,还撞上老二老三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对手。
回回摩拳擦掌,想重拳出击,结果都惨叫现实教做人。
张成只能摇摇头感叹道:“老二老三,真万幸有您两位罩着啊!”
这是什么天选之子剧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穿越者。
要没老朱小朱这样的好爹、好大哥,不管哪朝哪代的皇子王爷想越权,都够喝一壶的吧!
别说又鼓捣枪杆子,又要染指灭国大功了!
何况他们不作则已,一作就作个大的。
开国勋贵第三次北伐,直接灭了北元,原本就在功高震主的边缘。
这俩正治敏锐度为零的大聪明,居然敢怂恿他们老子重用勋二代?
换个不够大度,心眼小点不能容忍的太子,早就把他们一巴掌摁死了。
抛开俩缺心眼的徒弟,张成抛砖引玉,总算铺垫完成,可以谈空印案了。
他拿出两份文书,分别递给小朱和老朱。
“请两位鉴别一下,哪份文书是真,哪份文书是假?”
“公文还有造假的?”
老朱和小朱分别接过,皆是感到不可思议。
两人先是认真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文书,又分头交换了一下。
“这上面的墨痕像是才干不久似的,可上面加盖的书印怎像很久以前就盖好的?”
“父皇,我这份文书似乎是真的,您看,这是字迹上加盖的衙门方印……”
父子俩互相一看,立马有了结果。
“老大手里这份是真的,另一份肯定是假的。”
老朱拍板定论道。
随即,目光灼灼看向张成。
“张成,你有话就直说吧,别跟咱拐弯抹角的了。”
“究竟耿天喜他们又干了什么胆大包天的蠢事?需要你拿出这两份真假文书来隐喻?”
说着,老朱心神猛地一凛。
“该不会,这群混账还敢假传圣旨,借咱之势欺压于你?”
张成叹道:“错了,您二位手中的文书,其实都是真的。”
话语落,小朱第一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文书皆是真的?这不可能!”
“另一份假的公文,明明笔墨未完全干涸,就已经覆盖在书印之上!”
若非是假货,怎会有书印提前在公文上盖好的情况发生!?
难道……
这时小朱忽然一个激灵,脑海中联想到某种不好的可能。
他语带战栗,整个人毛骨悚然地道:“老师,莫非您是想提醒我和父皇,有人意图谋朝篡位!?”
“不然,公文上的书印都已经提前加盖好,岂不是一纸空文,任人填充上面的内容!?”
不愧是小朱,正治敏感度拉满,猜错了脑洞,却刚好歪打正着言中结果。
张成看着同样双目圆瞪,满脸惊怒的老朱,缓缓说道:
“在揭露这两份文书背后的真相前,先让我给两位讲个故事吧。”
老朱虽然没耐心,却也压住性子,做出洗耳恭听状。
“咱听着,你只管说。”
张成沉吟片刻,便缓缓道来。
“众所周知,咱大明规定,各地方官府年年皆需派人前往户部汇报当地的财政收支。因此,每个地方官府的账簿必须经由户部审核,与户部总账相符,该年的地方官府的财政报告才能正式敲成,再一并供御前陈览。”
“如若地方官府账簿,实际与户部总账对不上,即便只错一个小数,那么整个地方官府的账簿都得面临重新核查,其中最为重要的,每个被打回的有问题的地方官富账簿,想要重修确定,需加盖当地衙门的书印方可生效。”
张成讲了个前提,小朱和老朱眨了眨眼,纷纷点头。
朝廷是有这方面的规定,那又如何?
地方账簿与户部总账核对时出现误差,肯定要打回重改,再快马加鞭送交京中复审。
张成看老朱小朱还没意识到这个规定有多苛刻不人性化,摇摇头,直接说了个后世人都知道的例子。
“比如一个桂林的官员,在没铁路火车的便利下,要到京城述职,最快也得两三个月。”
“从阳春三月,一路跋山涉水,到赤日炎炎才抵达南京户部,核查账簿,发现一个小数写的模糊。”
“户部直接认定账簿有问题,与总账不符,打回重改,这名官员只能苦哈哈地一路策马奔腾,坐船转折,再赶回桂林。”
“等核查完账簿,重新加盖衙门书印,再赴京城,这会儿大雪纷飞,都快近年关了。”
“而这官员他也是时运不济,路上保管不当,身上携带的公文被霜雪所侵,墨迹模糊得不能看了。”
张成说到这儿,老朱就有些不满地叫停。
“这个官员怎的如此粗心!?上京述职,接受户部审查的重要书文都能弄得字迹模糊?”琇書蛧
“这种糊涂蛋,还能让他继续当官!?”
张成一脸无奈,“那您还要不要听我说完了?”
“父皇,您让老师把故事讲完。”
小朱还听的津津有味呢。
甚至他因为张成这番话,已经开始发散思维,隐约察觉有哪里不对。
张成噙着一抹笑容,对小朱点点头,又继续道:
“到了第三次,那位桂林官员总算精准无误将账簿核查完毕,然而又是第二年的阳春三月,新一年的户部核查又开始启动。”
闻言,老朱小朱对视一眼,父子俩已经不约而同感到有点窒息了。
这要真遇到这么笨的官员,一年的账簿审核,就来回奔波在路途中。
那么再三折腾,即使朝廷官员俸禄涨了,还给报销车马费,谁也受不了这折腾啊!
张成看着父子俩便秘般的脸色,悠悠叹道:“可不正是如此?”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因为屡屡上京述职,发现类似账簿核查之类的文书总容易出点问题,各地官员们后知后觉发现,他们真正觉得为难的,其实是来回奔波回返各地衙门,重新加盖的当地官府书印上!”
“到了京城,他们明明可以有现成的纸墨,对应的各地账簿数字,早已熟记于心,只要户部打回文书指出哪里错误,他们现改就是了。可偏偏问题源头找到了,新的难题摆在他们面前——那便是个地方官府的书印是决计不可能让上京述职的官员带在身上的。”
“而私刻朝廷书印,更是堪比造反谋逆的大罪,于是乎这些人灵光一闪,开始尝试携带只加盖了各地官府书印的空白文书上京。”
此话一出,张成图穷匕见,老朱小朱当场脸色大变。
嘭!!
小朱激动之下,手上的两份文书全掉在了地上,他都顾不得捡。
整个人面色骇然地对张成发问:“老师,您所讲的故事……可是真!?”
老朱则是干脆就被震懵了。
万万没想到,张成给出两份真假文书,让他们辨认背后,竟牵涉如此重大的问题!
张成看着小朱老朱脸色瞬变的反应,无奈地长叹一声。
“故事往往源自于现实,若非这些真的发生过,我又何来这两份真假难辨的文书,拿来给两位过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大明:我!最穷县令,老朱教我贪污更新,第二百六十九章 老朱小朱全坐不住了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