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啜了一口茶，他心里发出一声喟叹。
可惜，义务教育还是冒出的太早了。
新学，有些涉及社会主义的萌芽，这里毕竟是大明，还处于封建时代。
要想让大明真的像后世一样，自上而下对整个社会体系进行改.革，让整个天下，人人平等。
这可不是一代两代人就能做到的。
就算是新定的王朝也会伤筋动骨。
到那时，顽固守旧派就远远不止这个小打小闹了。
满朝文武，搞不好所有人都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把自己视为妖孽，喊打喊杀。
“呼……步子不宜迈太大，先潜移默化，影响这一代的种子。”
张成的主线任务，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为了这个目标，他一直努力奋斗。
只要有生之年，理想的花，能绽放在这片土地上，那就算他没白在大明走一遭。
当然，这些话张成打死也不可能跟任何人说。
除了系统，放哪朝哪代，这被称为屠龙术的东西，都是要命的。
超前一点的思想，先进的发明，只要对大明有用，老朱和小朱都能接受。
哪怕稍稍过火，小朱是年轻人，思维活跃，也能慢慢改造。
但老朱作为杀伐果断的开国皇帝，是绝对不可能放任任何可疑因素，动摇他的统治。
“咳咳，所以我没事找你吐槽就好。”
“还好我身边还有系统你啊。”
张成悄悄对系统说道。
系统光屏在他眼前闪了闪，算是无声安慰了。
张成看着小朱，见他脸上渐渐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知道他终于想通关窍了。
他笑眯眯看过去。
“现在明白了？”
“老师，我没想到，原来毫无征兆给老百姓太好的待遇，都会导致他们受宠若惊，不敢轻信。”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小朱向张成鞠了一躬，感谢再次受教。
张成摇摇头。
“我没指点你什么，只是想说，万事开头难，公立学堂和义务教育，任重道远，绝不可一蹴而就。”
老朱那典型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凤阳拿出太多完成品，那经由后世代代改良的科技产物，只要造出来效果都是有保证的。
反观义务教育，不同于科技，它服务于人，能为天下苍生培养一代又一代的有志学子。
广开民智，功在千秋，福泽万民。
这也就意味着，它是长远发展，循序渐进的缓慢革新。
今天种下一颗种子，明天就等它生根发芽再开花结果……
那是在搞笑吗？
即便是科技高速发展的后世，用再牛逼的催长素也办不到吧。
张成一点不觉得，是自己把老朱给惯坏了，纯粹是人们偏爱速成的陋习。
“老大，你可千万别学你爹。”
“找到问题原因，解决它，等义务教育走上正轨，咱们就可以坐等收获了。”
“不用急，因为急也急不来的。”
张成语重心长地对小朱说道。
小朱蔫蔫地跟着点点头。
这他当然明白，可问题是，父皇急性子，内帑银子又是他的命根子。
拖延一天，这烧钱不就等于要父皇老命啊。
看小朱一脸苦逼的模样，张成也是十分同情这娃。
“如果你真那么着急，填充学堂的话。”
“咱们大明不是还有养济院？”
“那些没人抚养的幼童，也可以送到公立学堂，学习新知识。”
毕竟教材是他们定的，除了考科举要用到的四书五经，还有科目繁多的杂学知识。
医学算数，工艺占卜……
咳咳，扯远，哪怕对观星象感兴趣，日后也能进入钦天监就职啊。
张成背靠小朱，有信心把这些杂学，以后逐一往科举里安排上。
学子们光考八股多无聊，什么感兴趣学什么，学成之后还能给国家效力，那多好！
可谁知，小朱听到张成的话，却是一脸无奈。
“老师，您当我们一开始没想过这个吗？”
程昭私底下已经找他汇报过了。
在发现南京的百姓，都对公立学堂的制度存在质疑后，他们就想通过接养济院的孩子入学，打消百姓的顾虑。
可惜的是，养济院里适龄男童寥寥无几。
大多数都是被遗弃的女童。
当今世道，都传女子无才便是德，完全曲解了原来的本意，只道不通文墨在家相夫教子就是好女人。
小朱摇摇头，“就算是父皇，也不会同意送养济院的女童入学。”
那些女童，养大到十一二岁，就要被送出去，自谋生路。
所以让她们上学做什么？没一点用处，还很浪费。
何况还有一点，小朱叹道：“男女七岁不同席。”
“父皇对一些陈规还是十分看重的。”
不重男女大防，民风过于开放，那这国家岂不是乱了套？
老朱重视贞节牌坊，推崇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
夫死女子改嫁，就算有马皇后支持，老朱心里还是不能赞同的。
张成闻言却是皱起眉头。
“我倒是不然，只要有适龄的学生，不论男女，都应该入学就读。”
小朱一听，顿时惊讶得睁大眼睛。
“老师，您认真的？让民间女子也读书？”
因为过于震惊，小朱还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虽然他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可以接受女子抛头露面打理生意。
但这接受义务教育……会不会引人诟病？
对上小朱困惑不解的目光，张成心里一叹，面上还是一脸笃定地笑道：
“谁说女子不如男？”
“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只要给予机会，说不定女子学习了新知识，成就不比男人差呢？”
未来某位伟人可是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女子嫁人，同样要相夫教子，没接受高等知识教育，如何能打理好一个家？”
“远了不说，你若瞧不起女人，觉得她们不配知书识礼……”
张成说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冲小朱一挑眉。
“这话，你觉得回去对你娘说，结果会如何？”
小朱几乎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手放在后屁股上。
隐约又想起小时候被马皇后藤条教育的幻痛。
他当即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摇头。
“不不不，老师您说的对，谁说女人不能读书？要开放民间教育，就得打破传统藩篱。”
“第一步我们既然迈出去了，那干脆就改.革到底！”
“您放心，回去我就跟父皇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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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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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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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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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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